“笑笑？”穆宇飞轻轻唤我，我故意不出声。

　　“笑笑……你睡着了？”穆宇飞轻轻把他的胳膊抽了抽，估计被我枕的很酸，我刚想转身跟他说，我已经暖和了，你可以去睡了。谁知他继续拥着我的后背，把我的拒绝和逐客令一起吞没了。

　　“看着你睡得这么安心，我终于可以跟你说说我心里的话了……”拜托，我根本就没有睡着，不过在你说你心里话之前我可以保持装睡的态度。难道是要来一次深情表白，怎么，我醒的时候，你不敢，还是不好意思？被他的体温一感染，我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饶有兴趣地听一向沉默寡言以冷傲示人的穆宇飞大帅哥怎么表白的。

　　“笑笑，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我还是选择自己来承受这一切，我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想法，我还是不敢当面告诉你……希望你不会怪我。”穆宇飞的声音很有磁性，在暗夜中，悠远而动听，似乎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什么真相，什么怪不怪你，难道你也跟我一样有着言不由衷的身世，难道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有些不安，心跳也急了。

　　“笑笑，以前我们没有见过面，只是在信中，或者电话里互相猜测着彼此的模样，听着你稚嫩的声音，那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我脑海回荡。”穆宇飞似乎陷入了童年的美好回忆。

　　是的，听说你们有美好的青梅竹马般的过去，可是，穆宇飞，阿飞哥哥，你知道么，那是你和林笑的过去，多么甜蜜都与我无关啊。我闭着眼睛静静地尽量不让自己波动的心绪打断穆宇飞的娓娓讲述。

　　“我承认我很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渴望与你相见，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年幼的我们的情愫，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我不知道，我送你的音乐盒你会那么珍爱，一直带在身边，甚至为了它，不惜冲进火海。”穆宇飞停了一停，我感觉到了愧疚。

　　林笑很傻是不是，林笑为了你们的约定，只身来苏州，而她的结局就是被我延续生命，我抿紧嘴春不让泪流下，虽然我不是她，但是我能感觉她是真的在乎穆宇飞，在乎的有些过头，有些让人心疼地执着。

　　“那年我妈妈去世，我几乎疯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走出心里的障碍，直到遇到了倾城。笑笑，你不觉得你和倾城很像吗？你们喜欢吃同样的食品，你们喜欢同一种颜色，你们爱玩同一种游戏，特别是你们笑起来的样子，像点亮了漫天的星光。”穆宇飞在笑，他的胸口有些起伏。

　　真好，想起倾城的时候，你会笑，我扮演的倾城，带给你无数快乐是不是，那样就足够了。但是，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难过，我为自己的年龄，为自己的幼稚的发育感到无力，为我不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感到沮丧，为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感到愤然不甘，为疑似你爱上林霜姐姐感到黯然神伤。我想靠近你，而不是以妹妹的方式，可是我不能让你发现我灿烂笑容背后的眼泪，就像现在，我背对着你，可是我在哭泣。

　　“你也许觉得我对倾城太好了，是不是？我自己也一度问我自己，我对倾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穆宇飞继续搂紧我：“你知道吗？这些话，我现在才敢跟你倾诉，我想我是爱上了倾城，我不能控制自己对她的宠爱，我一度以为我自己是变态了，或者我有恋童癖。她是我妹妹啊，她才5岁啊，我不停地警告自己，甚至故意疏远倾城。我怕我真的爱上这个女孩！”

　　什么！你曾经爱上倾城，天哪，这不可能！无论从青春期分泌的过多的荷尔蒙还是朝夕相处的暗生情愫，我都不能相信，为什么，我当时感觉不到你的喜欢，你的变态的喜欢，你的刻意疏远，为什么你藏得那样深？仅仅是为了保持我们兄妹关系么？

　　你爱过倾城？你爱过那时候的我，光着屁股或者穿着短裙的我，我才5岁啊，而你是全面优秀却喜欢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高中生穆宇飞穆大帅哥？

　　“你也许不知道，有一次，我看到绍言抱倾城，我刹那间妒火中烧，我觉得倾城是我的，别的男子都不可以碰她，沈绍言也不行，很变态很极端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我对倾城的爱是与生俱来的，跟年龄无关，跟冲动无关。”穆宇飞自嘲般地说着一个关于青春悸动的情节。

　　你为了倾城才跟绍言哥哥打架的？这跟抢音乐盒的开端一模一样，是为了我？是不是？可是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林霜，你们都喜欢林霜。

　　“笑笑，说来你不要笑我，那时候我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我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你姐姐，还跟绍言争得你死我活，后来夏令营的时候，她跟我提起了你，我才彻底知道我心底的角落埋葬的是什么？”穆宇飞说得有些激动，他的体温也渐渐上升，把泪流满面的我再次同化。

　　穆宇飞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他一直喜欢我？不管我是满地打滚的婴孩，还是现在这个傻傻的姑娘。

　　“那一夜之后，我常常梦见你，虽然我没见过你，可是我梦见的就是现在你的样子。你相信么？很神奇是不是？”穆宇飞像是在炫耀：“我梦见你叫小桃，你叫我大少爷。”

　　我的心一紧，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口中说出，不是前世，不是梦里，而是真真实实的在我身后，给我安全感的男人的口中，他再次呼喊我的名字，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回忆的名字。我是小桃，你是我的大少爷。

　　可是，你真的也梦见过我，也是我们前世的场景吗？是不是，你也记得我。我不是一个人，我想转身抱住穆宇飞问个清楚，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想听他说完。

　　“那些梦断断续续，很支离破碎，我没有把它们拼凑完整，于是，我想找到你……”穆宇飞坚决的语气像极了当年的大少爷，我正是被这种气质所吸引：“终于，我还是找到了你，在酒吧外面与你相对的一刹那，我知道我找到了，你，小桃。可是，你说你叫林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来区分你们。”穆宇飞又笑了。

　　“后来我常常梦见你，梦见小桃和他的大少爷的故事，我隐隐的感觉到我就是那个大少爷，我想这是我们的前世吧？你相信命运么，或者说轮回？”穆宇飞自问自答，不亦乐乎。

　　我的心猛地震颤，你也相信，穆宇飞，你也记得我们的前世，原来你也记得，你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

　　“我寻找着机会跟你单独相处，可是我怕我的真实想法会让你感到害怕，所以，我不敢靠的太近。”天哪，穆宇飞，怎么会伤害到我，怎么会，你疏远冷漠的眼神才会伤害到我呢，你个大傻瓜！

　　“直到那天，我看到你在博物馆里哭泣，你对着和我同名的那个历史人物的报道哭得那样真实，我才意识到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是不是？”穆宇飞急急地握住我的手，突然松开，发觉他好像吵醒了我。

　　傻瓜，像他这样表白的激烈程度和精彩跌宕的心理过程，不好好醒着听才是遗憾呢，我却再次模糊了双眼。是的，我看到了你和绍言的结局，我才撕心裂肺地哭的。所以你才在KTV唱歌暗示你和我的三生三世，结果我的反应让你失望了？

　　果然，我猜得不错，穆宇飞接着说：“我看你唱三生三世时那样投入，好像真的是为了遇见我才来到这一世，我好希望你告诉我你也有同样的梦，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后来……那些梦更频繁了，我大概知道了前世我们的爱情是个悲剧，所以今生我更不可能再放过你！”穆宇飞信誓旦旦：“我知道我真的爱上你了，在你我初见时，在最初的一刹那，在前世。”这么煽情的话，真的是穆宇飞说的吗？

　　“笑笑，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小桃，我都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感情，我试着不让自己受那些梦的影响，我想我要弄清楚我爱的是你，还是小桃？”

　　这也是我曾纠结的事，我怕你爱的是记忆中的林笑，童年的林笑，而不是我。那么，现在，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静静的夜，穆宇飞的呼吸和我轻微的抽泣都那么清晰，我不敢动弹，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不回答了。

　　“我想，我两个都喜欢。”穆宇飞淡定地解答了曾经困扰我的疑问。

　　什么！靠！穆宇飞也解答了所有女孩子的疑问，男人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我真想一脚踹开他，亏我穿越了来找你，你居然……

　　“不管你信不信，前世的穆宇飞爱的是小桃，而我爱的是你，林笑，或者你还是小桃。”穆宇飞解释了一下，还是不足以让我继续想让他这么抱着。

　　原来穆宇飞也有相似的经历，那么，我们是不是都重生了，只不过他修炼的等级不够，或者他没我那样深的执念，所以他回忆不起其他东西，但是他始终记得他是爱我的。

　　这样，也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