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榜上又一道名号暗下去,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同时又各怀心思,出现这样的弟子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几家欢喜几家愁,第二轮比试进展的极为迅速,到了黄昏时分,所有的弟子俱已登台较了高下。
白寂从打坐处站起身来,仰头往了一眼卷榜,他的名次进到了一百二十六位,不过这只是暂时排名,并不反应修道者的实力水平。
眼看天色将暗,长老们也无意观战下去,各自乘风回了修炼的山峰,弟子们经过一场比试,也需要休息一番,于是论道比试推到明日在比。
只待主持长老一声令下,上乾宫的人群立刻轰然散去,白寂心无所系,稍整以暇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后面追上来,拱手示意道:“记名弟子木临,不知师弟如何称呼?”
白寂打量了一眼来者,踟蹰道:“白……寂!”
木临自然便是今日途中撞见的那名弟子,他见识过了白寂的比试,方才也耳闻了一些门中近事,知道白寂应了一位正式弟子的挑战,兴趣愈发浓厚。
白寂一脸戒备:“木师兄留住在下,不知有何用意?”
木临微露笑容,轻松道:“白师弟不必拘束,我叫住你并无异心,只是对于你今日在擂台上的表现甚感兴趣,故而冒昧上来攀谈几句”。
“献丑了,木师兄的比试才叫精彩,白某观后受益匪浅”,白寂换了个表情道。
“你我都是明眼人,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吧?开门见所来讲,这次论道比试中就白师弟的实力,足可脱颖而出。但既然说是比试,总要碍于一些规例,如果不弄清楚,最起码赢得也不顺利”。
白寂眉尖一挑道:“师兄明示?”
“三轮过后,剩下的弟子会有一百名左右,加上后补上来的几名,统共一百二十名,长老有言,这一百二十名会分为两批,各自角逐出三十名”。
这个自然,可又能说明什么呢?白寂示意继续。
木临双手负在背后,悠然道:“如此做法,原因稍稍一想,你也知道。捉对比试虽然简单方便,但也有个最大的缺漏,那就是择取比试双方的实力不等,一味的用这种方法,挑选的弟子未必皆是个中强者”。
“而宗门之所以要将这一百二十名对手分为两批,乃是让他们各自为战,每一个弟子同时面对五十九名对手,一直混战到剩下三十名弟子,此轮比试方才告终”。
这么一说,白寂立时明白过来,说白了师门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能够坚持下来的人,才有机会角逐最后三十甲的名额。
当然此处“残杀”,只是为了将劣者淘汰下去,并非要刀兵相向,这种做法有个最大的好处,完全避免滥竽充数者。
木临见白寂会意,接着讲道:“届时六十名弟子挤到一个擂台上,既要留心他人偷袭,还要分神对付别的弟子,修为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不知四手,我的意思不如……”
“……不如我们来做这四手”,白寂双目精光一闪,脱口道。
木临嘴角扬起:“我就知道白师弟是个聪明人,你意下如何?”
“你我萍水相逢,却对我如此推心置腹,木师兄的举动无论是在我的眼里,还是他人的眼里,都生疑的很哪!”白寂话锋一转,变得颇为玩味。
可木临不慌不忙,下巴微抬:“推心置腹的前提是我看中了白师弟的实力,在我看来,找一个有本事人做伙伴,比找一个相识却无能的人可靠的多”。
话虽质朴直白,但足够令人信服,白寂无从辩驳,也根本就没有辩驳的意思。
略一思量,白寂便有了自己的盘算:“木师兄盛情相邀,在下自然却之不恭了。但前三轮的比试尚未告终,我能不能进到那一百二十名弟子之列还是未知,到那时候再答复您如何?”
木临笑而不语,白寂没有贸然应允,反倒衬出为人的稳重,这让他更加确信没有走了眼,因而当然是满口答应了。
到了落脚的舍院,两人笑意别过,各自回了栖身的院落。
夜色慢慢终于降下,白寂也坐到了蒲团上,他的脑子里仍在回想木临的话语,说实话这个师兄他并不排斥,当然也谈不上喜欢,但关于比试中联手,他是很心动的。
三轮比试完毕,留存下来的弟子一定是老弟子,知道这个规则的也一定不在少数,因而想到联手的人,肯定也不是一个两个。
木临主动向他提出来联手,于白寂而言绝对是好事,无论从实力还是经验方面,得到这么一个帮手定然是大有助益。
没有当场答应,乃是白寂个人的考虑,因为论道比试确实只开了个头,后面发展如何还一无所知,他不必冒然激进。
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力梳理一番,对于明日要应对的,白寂也做了大致的规划,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掌握中。
服下两粒灵丹,入定调息,不知不觉间一夜的工夫恍然即过,第一缕朝阳射进来,白寂便起身离开了舍院,径直往上乾宫去了。
不多时,参与比试的弟子俱都到齐,各峰的长老也渐次从风头落下,经过前两轮的淘汰,接下来的比试才真正算的上真格。
主持长老一声令下,比试再次开打,人群中不时有人影纵出,姿势或飘逸,或迅捷,或鬼魅的落到擂台上,声势较之昨日愈加精彩。
白寂老样子缩到人群后方,只有彩声最为响亮的时候,才睁开双眼往台上瞥一样,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子。
高手对决,要么胶着,要么极快,十个擂台上车轮转一般,很快白寂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轮到他登台比试了。
前方人群堵塞,白寂也懒得往前挤,左脚一点,跟只云雀似的冲天而起,旋即轻飘飘的滑落到擂台上。
台下记性好的弟子,一见白寂立时咋呼起来:“就是昨天那名弟子,那个……白寂”,闻言许多好奇的目光投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