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想起来只觉百感交集,自己与冷陌一生错过,对妻子又是辜负太多,这一生回忆起来不是遗憾便是愧疚,心伤不已。接着道:“没什么。你师娘喜欢清静,不愿出去与外人结交,这话曾对我和谨儿提及过。”
叶景轩道:“可是咱们就快出谷了,返回去怕是会麻烦。”颜木风冷声道:“若是师娘愿意留在此处,不管怎样都要送她回去。”当下停步不前。接着陈泰、岳诚也都驻足。
夏雪峰想了想实则不愿这几人再回去冒险,便道:“你们先出去,我带你们师娘回去。”冷若霜道:“师父,我陪你回去。”颜木风跟着道:“我也回去。”夏谨其余几人跟着道:“我也去!”
夏雪峰正觉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叶景轩道:“在这吵闹也没甚用,不如先出去了再作打算。”夏雪峰道:“好吧,先出去罢。”这才率众人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在这幽暗的石洞中不知走了多久,这才隐隐看看前方有些亮光,岳诚道:“洞口就在前面。”夏雪峰等人快步走出洞去,只见外面阳光耀眼,众人在洞中待得久了出来被这耀眼的光一晃都觉刺得眼睛生疼,还不及看清这洞外的的景致都闭上眼来。
等几人睁开眼看去,见此处一片空旷,青草繁花,前面没有像冥谷生死门那样的高山险谷,看去倒是清净宁和。
叶景轩细细察看了周遭环境,心道:“这倒是个好所在,若要幽居在此,真是过了自在清闲的日子了。”猛地想到:“就在此处安葬了夏夫人离得生死门不远还清静悠然正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走上前对夏雪峰恭恭敬敬说道:“前辈,小子冒昧想到此处是个好地方,地处幽静离得生死门也近,想尊夫人可以在此安葬,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夏谨喝道:“我娘说不出谷便不出谷,谁要听你胡言!”叶景轩本也小孩脾气,当下心中不快,暗道:“哼,若不是不想你们回去送死,我才懒得多说。”夏雪峰想到:“若是真要返回生死门不知要有什么变故,何况颜木风他们定要跟来,自己又劝阻不了,为了几人的安全,眼下看来最好的法子不过如此。”便道:“叶公子所言有理,咱们就将你们的师娘葬在这罢。”
颜木风道:“师父,你……”夏雪峰轻轻将夏夫人放下,双膝跪地,用手和剑撅起地上的泥土来。颜木风、夏谨几人跟着跪倒一起用剑撅起土来。众人都不言语,只闻得喘息声,不一会便撅出一个坑来。
叶景轩觉到气氛沉重,感到压抑不自在,心中也是一阵哀伤,寻思:“夏夫人与我并不相识,我尚有这般情绪,冷若霜岂不是更糟。”不觉回过头来,一眼瞥见冷若霜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一双眼怔怔瞧着夏夫人,神色黯然,眉宇间尽是伤痛。走至她身前想要出言安抚,却始终不知该说什么。不由长叹一声,转过了头,回首朝出来的方向望去,虽仍是高峰险立,但想到住在那山里谷中的人如今却要跌宕漂流,更增伤心。
夏雪峰与夏谨一起将夏夫人的衣衫整理好,替她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才将她放在坑中,慢慢用土掩埋上,夏谨早已泣不成声,夏雪峰将墓碑放好,一群人纷纷跪倒,叶景轩跟着冷若霜跪倒在地。
夏雪峰心中默默道:“夫人,我一生有负你太多,如今还让你葬身谷外,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此仇我定会替你报的!”颜木风等人随在夏雪峰身后一一拜去,叶景轩也跟着拜过。他虽与夏夫人不熟,但是对夏夫人心存愧疚,祭拜时也是诚心诚意。
众人见夏雪峰起身,依次站起身来,陈泰扶了夏谨站起,问道:“师父,咱们现在去哪?”夏雪峰也是多年前找人打通后进来过一次,谁知世事难料,他却没能从这里与冷陌相聚。从那以后便再也没从这里走过。
再说此处的地形他也不熟悉,看看了四周实则不知该朝何处去,只得选了与冥谷截然相反的一条道走去,道:“从这边走罢。”叶景轩瞧得出夏雪峰心中似乎也无计量,暗暗想到:“冥谷的势力不小,若想要找到他们易如反掌,此时他们这样连个避身之所都没有,岂不是糟糕之极!”不禁暗中担忧,一面朝前走去,一面想着让这几人到何处容身。
颜木风自出来后紧跟在冷若霜身旁,见她衣襟上血迹斑斑,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受伤了吗?”冷若霜悲恸大作,听到颜木风问及这才正眼瞧去,只见叶景轩衣衫破旧,外面的袍子早已不见,一副落魄狼狈的模样。剑眉深锁,正自思索什么;夏谨默默跟在夏雪峰身后,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陈泰随在身后;岳诚低头不语……
一行人无不狼狈落魄至极,突然间热泪盈眶,跟着泪水便直泻下来。颜木风惊慌道:“师妹,你,你怎样?”他从未见过冷若霜哭过,这样一来更觉担惊受怕,只觉手足无措。叶景轩闻言,这才发觉颜木风与冷若霜走在一起,退过几步来,走在颜木风与冷若霜中间,伸出手将她牵住,转对颜木风道:“她没什么。”
颜木风感到甚为不快,但此时这般光景,不适与他争执,只得道:“叶公子,我不是问你。”冷若霜偏开头来朝叶景轩和颜木风看过来,轻轻挣开叶景轩,淡淡道:“师兄,我没事。”忽然看到颜木风胸口的鲜血流出还未干涸,道:“你受伤了?怎么都不懂得裹伤?”
这几句话虽说的仍是那般冷冰冰的语气,但任谁都听得出冷若霜言语中甚是关切着急,颜木风不禁淡淡一笑,道:“这倒没什么。”夏雪峰闻言回头看来,道:“你们都受伤了,先在这处理好伤势再前行。”
叶景轩心中微觉不快,自己也说不上为何,只见冷若霜将自己的衣襟撕下交给颜木风,道:“师兄,你把伤裹好了。”颜木风将衣襟接过,却不知该怎样去弄,叶景轩上前道:“我帮你。”颜木风一怔,叶景轩将衣襟接过,替他包上,取了身上治外伤的药来,递上前道:“这个是治外伤的良药,你先拿去了用。”颜木风不知该当如何,也未伸手去接,叶景轩向来傲气,此刻却被人冷淡,心中早生怒火,伸回手冷声道:“用不着就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