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四下张望,但见浓雾重重,那抹光亮早看不到了。叶景轩心中好生好奇那道光亮从何而出,不多久好奇心大盛,看了四周心想:“那光亮便在这铁索上,我慢慢回去寻他个究竟也好!”便将冷若霜倚着石梁放在一旁,自己展开轻功上了铁索,轻轻点了几点便到了铁索中间,约摸那光亮所在便低头向下寻去,只见脚底荡开的雾只见几步,如何去找那光亮,不由得大失所望,心神一晃接着脚下一荡身子微斜便跌下了铁索,情急之下握着了一根铁索荡在了半空。只见身子荡在半空将那浓雾激开。
叶景轩身临半空,额上冷汗渐密,不由得心惊,慌乱之下四处环顾只见一柄长剑贯于铁索的索环之间,正是他昨日跌落之际慌乱之下插入的。此时也不及多想,发足臂力荡了铁索。待挨近那剑尖时伸右手握住剑身,一只手臂发力拉了铁索,一只发力拉着剑身,使上力来,忽地腾起下半身来于半空之中纵起跃上那铁索,接着点出右脚,将剑从索口踢出,便是蜻蜓点水,于空中又一招斜雁横往,接了飞出的剑来,随着轻身落下便又是蜻蜓点水向前飞去。
凌空飞身、踢剑接剑、借力这般一气呵成饶是武林中的好手怕是也不会向他这么由手。而叶景轩也是恰逢生死关头拼着一试哪里顾得成与不成,待返回石梁已然累的满头大汗,脚下一软便倒在石梁上坐在一侧。等他歇过后,方觉右手手掌疼痛,想到握剑着力自然是割伤了手,便撕了衣襟来裹伤。
等他歇过后抬头向上一望,上面雾色淡却几分隐隐约约看到石梁上侧的借力之所。便横抱了冷若霜,气沉丹田于石梁借力飞身。看准石凸便借力。这样几番借力才上了崖顶。只觉崖顶清风拂过,眼前光亮好似重获光明一般,使自己全身轻松。叶景轩将冷若霜放了下来,躺在崖顶只觉那清风拂过将满身热汗吹走,微觉舒服些,便起身抱起冷若霜来,心想:“救人要紧!”便发足向前,走了半晌离了那险地,只见天色已暗,只好寻个栖身之所。
行了一段路,见道旁有一破庙,破败不堪无人居住,便推门进去,尘气扑鼻。他割些草来将庙里的神台擦干净,将冷若霜抱在了神台上,见她呼吸微弱,心知那鞭伤的劲道不单是外劲所致,心知她受伤不轻,只怕外伤已重内伤更甚。便伸左手扶住她背脊让她慢慢坐起,但见那白衣虽不破却早被鲜血染红,心中暗自担忧。伸出右手抵在她背上发起内功输送至她体内,叶景轩怕她与自己的内力不合,有所冲撞抵触,初时微微传了些过去后来觉得传出的内力通行无阻,这才加大传了过去。直至听到冷若霜呼吸渐匀这才罢手,将她轻放在神台上。自己倚着神台坐下,只觉疲惫不堪,正要合眼睡去,听到台上轻声呻吟,料想是冷若霜神志清醒些背上剧痛所致。
叶景轩本疲累不堪,这些声响自觉应该,心想:“换做是谁挨了这么重的鞭子都得叫唤,何况她挨时也不曾叫唤半声,此时呻吟几声也是自然万分。”正想合眼睡去,却不料那声之后便再无声响。再等片刻仍无半分响动,叶景轩哪里睡得着,翻起身来查看,只见冷若霜眉宇比适才锁的更深,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唇色惨白,心中早已万分不忍。
转念想到自己出来时母亲沈怡心给他带了些药物,便伸手在怀中掏出几个大大小小的瓷瓶,找了一瓶治外伤的药来,伸手扶冷若霜慢慢坐起,打开瓶塞正要上药却听到冷若霜冷声道:“你做什么?”他本全神贯注的思量治伤之事,听得这一冷声一惊之下险些将药瓶跌得粉碎。紧张之下颤声答道:“为……为你……治伤啊!”冷若霜闭着双目轻声道:“不必。”
叶景轩听了这不轻不重的二字,大受打击,心中大是不快,便将她又放回神台,但见她神色憔悴,额上细汗密密,伸手摸去,谁知滚烫如火,“哎呀”一声叫了出口。冷若霜将头偏转开来,叶景轩当下不知该如何,只是盯着她看。
过了半晌,只见她额上汗珠骤下,眉头一颤一颤皱的更深了,叶景轩猜她此际当真疼痛难忍,心想好歹也大费周章将她救出,怎么也不能让她死在自己手里。便从那几个药瓶里找出一白色瓷瓶,倒了两粒红色的药丸,这药是他家传治伤灵药——伏琼清露丸,治伤确实是良药。
叶景轩走至她身前见她呼吸均匀已然又晕睡过去,只得又伸手将她扶起,将头靠在自己肩上,用右手抵了她的下颚,将她的嘴微张便将药递了进去,也不知她是否吞得下去,便将她轻轻放下,出了庙外寻了口井打些水回来,又给她喂了些水。略一安心见她额上仍汗流不止,便撕了衣襟沾些水来将那冷汗擦去。
胡乱忙过天色已过四更,倚在台旁昏昏睡去。不知几时听到有人疾呼:“哥哥……”便醒了过来,见天色大亮,起身去看冷若霜见她口中不住言语,细细听来尽是急唤爹娘、兄长、姑姑,反反复复总就这几人,伸手摸她额头时冰凉一片,猛地见她坐起身来,显然在梦中惊醒。
叶景轩当她定会大呼疼痛,却不料冷若霜坐起身来仍旧眉头深蹙,脸色惨白久久不作声。若是旁人受此苦痛总会支吾哀叫几声,现在她不言不语只有皱着的眉头让叶景轩知道她并非失去了知觉。
叶景轩虽知她强忍疼痛,却不知这些伤痛对冷若霜而言比起遭受灭门之祸简直微不足道。这十几年来冷若霜时时梦到亲人惨死,心中的难过早将这些琐碎的苦痛淡化了去。这些伤痛自会忍得下去又怎会在叶景轩面前大呼小叫?
叶景轩见她那寒若玄冰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打了个突问道:“你……你没……事吧?”冷若霜却说道:“我以为你三番五次与我作对只是想灭我一人,却不料是用尽心思灭我一门!”
叶景轩出身名门,向来受人敬仰,哪里受过这好心救人却遭人污蔑的委屈,登时心中傲气大增,怒气大盛,道:“别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不过是不忍你年纪轻轻就那样送了性命!”冷若霜冷笑一声,下了神台。叶景轩怒道:“你做什么?”冷若霜强忍着伤痛站稳了,冷声问道:“怎么?强留我?”说着刷的一声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剑抽了出来。叶景轩见她神色冷峻,再看那剑尖颤抖直指自己,恨道:“好啊!恩将仇报啊!我倒看看你如何动手!”说罢躺在神台上,看也不看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