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裳算了算时间,觉得方怀恩大概也快把早餐准备好了,便一个撑身从平台上跳落地,往屋内走去。
有访客?亦或是……找麻烦的人?因为言裳听到了方怀恩用英文耐心有礼地劝说对方离开。
他们刚来这里,方怀恩在附近的一家小学里教图画课,而她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但这里民风淳朴,他们和邻里并不熟悉,也没有和谁有过口角之争,不该有陌生人上门来找麻烦才对。难道是误以为这里是民宿的游客?现在是波西塔诺的旅游旺季,而他们的房子占住了最好的一处视野,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
“怀恩,谁来了?”言裳顺着实木的焦黑色旋转楼梯缓步而下,狐疑地看向争执声传来的方向,轻声向方怀恩询问道。
“裳裳……”方怀恩叫唤她的语气里有几丝紧张和防护,她的主动出现让他全身进入了警戒状态,就像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时,那只护在身前的“母鸡”似的,保护着她。
言裳从方怀恩不安的声音和神色里猜出了“来访者”的的目标人物是她。
走下旋转楼梯后,言裳面向客厅,终于看到了方怀恩堤防着的那只“老鹰”——一个高大英挺的外国男人。
他们认识吗?瞬间的怔忪过后,很快的,言裳认出了这个气宇轩昂贵气袭人的男人是谁——哲尔.特洛斯。
他为什么回来这里?当言裳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距离自己十米之外的男人时,她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银灰色的眼瞳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发怒的征兆。
她更是为此疑惑不已——他是来找她麻烦的吗?她不记得她和他有什么过节可言,除了那次帮言霓赢得赌局,赢下他的一夜之外,他们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吧?
——裳裳,你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见到那个叫哲尔的臭男人你就假扮是我就行了!记住哦,不要露馅知道吗!
机场接到言霓的下一刻,就被告之她要去周游列国短期内不会回来,现在看到哲尔.特洛斯这个不速之客,言裳才醒悟过来言霓临别时交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言霓这次又玩什么把戏,但很明显的是,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她收拾,自己跑去做鸵鸟了。
假扮她?似乎有点难度,毕竟她们除了样子没差之外,其他的可说是南辕北辙。
在言裳皱着好看的眉,犯难思考的时候,哲尔灼人的目光也正将她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差的尽收眼底。
好像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是因为穿着的关系?从来没见过她穿得那么随性,一件简单的米色宽松套衫,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露出她那双纤细的小腿,很保守,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大波浪的黑色长发随意用一根简单的银色发簪盘成一个髻,脸颊边有几丝掉落的发丝,不经意间甚是有几分诱人的味道。
方怀恩有些担心地退到她身旁,正想与她说什么,言裳迅速低语安抚他的焦躁情绪:“是我认识的人。”
“那我去倒茶。”方怀恩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男人突然闯进他们的房子,明明是散发着王者尊贵气息的人,却有着强盗要掳人的匪性,大喇喇地让他将言裳交出来,他正担心着是不是有仇家上门找言裳麻烦,对方看起来来头不小的样子,门口还守卫着一支可媲美军队的精英部队。
待方怀恩走进厨房后,言裳才转过头来挑眉看着哲尔,迟疑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问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快被发现他其实找错了人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迫人的视线紧盯着消失在厨房内的背影,哲尔才将火愠的视线对上眼前问话的女人。说这个男人是她姐姐找了十几年的旧情人,她要护送他回国,结果这一送就送得无影无踪不说,现在看起来两人更像是远走高飞,双宿双栖的样子。她不会以为在他认定了她之后,她还能如此放肆和随性所欲吧!更别提,他套在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可不是用来装饰好看的而已——虽然没有大宴宾客诏告天下,但她是他未婚妻的事实是铁铮铮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变幻莫测的脸色,言裳心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霓霓也真是,什么都没有说,现在要怎么演下去……她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啊!
而言裳的不言不语在任哲尔看来就是心虚,尤其在他将视线扫向她的右手中指时,看到她青葱似的玉指空空如也后,更是怒气攻心地咆哮出声:“戒指呢?”
什么戒指?言裳顺着哲尔的视线看向自己洁净无物的手指——她该戴着一枚戒指吗?老天,霓霓和这个男人已经进行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了吗?她竟然对此只字不提!
那言霓无目的的流浪行为代表什么?她在上演落跑新娘吗?而哲尔是来抓他的逃妻的?……什么跟什么!她就知道言霓永远代表两个字:麻烦。她总是有本事将事情弄得一团糟后,不管不顾地逃掉,就像爱玩线团的猫咪,玩的时候抓得多乱都觉得有趣,一旦被线缠身立刻恐惧得逃脱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这个男人是言霓这次惹到的大麻烦吧!要不然她怎么会就这样丢下一句话,毫不负责地跑掉——虽然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没改变过的恶习。罢了罢了,谁叫她们是姐妹,而她这个做妹妹的早习惯了跟在她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呃……太名贵了,所以我收起了。”扯了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谎言,言裳只希望这个男人不要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坏习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