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抽离,言裳坦诚道:“那时的心是狂跳不止的,惊吓过度已经淹没掉了所有的其他可能会有的感觉。而且,你应该知道,你就像是我一个开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梦魇,我对他躲都躲不及,怎么会想要靠近你……”
冷子砚看准她的弱点、捏住她所有的把柄,软硬兼施地逼她就范,满足他的要求,归顺于他,开始或者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后来渐渐加入了不明所以的征服欲,到后来自然而然地衍生出男女之间摩擦必然产生的火花。
那一晚,是他第一次真正去正视他和言裳这个“不一样的妹妹”之间到底存在的是怎么样的“不一样”,言裳仰头闭眸对着星空许愿的侧脸,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撞了他的心一下,情动之下的抽丝剥茧让他得以看清自己的心意,那么多年来,他不过是借以“欺负”和“欺压”的名义,来表达对她的喜爱和占有欲。而言裳在他那里所得到的“种种特殊待遇”则可以理解为是年少天真的小男生对喜欢的女生表达爱意的一种常见的方式——他其实不过是想得到她更多的注意力而已。
是了,原来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天性使然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除了她,他从不需要在别的异性身上花心机,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样的唯一性让冷子砚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要表白”的决定,除却身边还有一枚可以忽略不计的灯泡外,如此良辰美景,也的确是倾吐心声的好时机,只是……他太沉溺于自己的想法,而遗忘了他身边的那位佳人,还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的事实,所以事情最后以遗憾收场也是必然。
“你不知道,当时我的自信心可是严重受创……”所以他那时嘲弄的大笑是在掩饰心底的失落和难堪,并不真的是在笑言裳“被骗了”,因为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不是说谎。而他的第一次认真却被她看成是一场闹剧,他怎会不受打击?
“我以为你是捉弄我的啊……”前科太多,加上他的感情迸发得太快,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早让她对他心生防备,叫她怎么可能会在那时接受他喜欢她的事实。
“我是自找麻烦吧……如果我一开始就像后来对你那么好,你会不会不那么怕我躲我不相信我?”冷子砚的下巴抵在言裳的头顶上,大掌隔着光滑的绸质睡衣无意识地在言裳的背上摩挲着。
“不会。”言裳坦言,感觉滑落至腰间的手掌顿了顿:“因为……你后来对我更坏。”
那次表白后,冷子砚对言裳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不会再有事没事故意刁难她,甚至会顺着她,只有喜欢对她毛手毛脚的毛病屡教不改,有着变本加厉的趋势。
“我哪里对你坏了?”冷子砚不服地反驳,惩罚性地在她不小心露出睡衣外的圆润肩头轻咬了一下,换来她的一记粉拳。
“你偷了人家的初吻……”说起这个,言裳心湖免不了的余波荡漾——到底是女人,终究逃不开某些少女的情怀。
“你期待的初吻是怎么样的?”冷子砚问话的同时,温热的唇正在她微凉的雪颈上造次。
“……反正……不是那样子的……”呼吸有了紊乱的迹象,话说得有些恍惚,因为某人的魔掌已经钻进她的睡衣内,在她的柔肤上作祟。
身体被唤醒的快感和战栗,让言裳的思绪跌落回记忆的深渊,忆起冷子砚第一次偷吻她的画面——
那是夏末秋初的某个午后,她在他的房间里被迫让他“辅导”做功课——她从来没有不会和需要请教他的地方,但他偏偏能在父母面前制造出她有学业上的疑问需要他这个做哥哥的“予以帮助”的假象。
看言裳一点不受影响地专心地着习题,冷子砚突然有点烦闷,他已经坐在她的对面一瞬不眨地盯了她整整十分钟,她竟然可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作业比他更吸引人吗?
不甘心自己的存在感被那些歪曲扭八的数学符号比下去,盯着言裳嫣红的小嘴瞧了又瞧,冷子砚的魅人的桃花眼闪过几丝精光……
“裳裳,别动!”冷子砚突然大叫一声,终于引起了言裳的注意,在她还用迷糊不解的神情看他时,冷子砚半撑着桌面,伴随着诡异的声音,慢慢朝她靠近:“你椅子背后爬了只蟑螂……”
言裳瞬间僵直了身体,惨白了脸色。冷子砚就知道对言裳有效的“定身咒”是什么,她怕死了蟑螂,每次听到看到蟑螂就是这种冻化人的反应。
睫毛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言裳害怕得完全没注意到在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被“身后有蟑螂”这件事完全控制住了注意力。
黑影忽地笼罩过来,感觉到肩膀被人钳住,唇上是温热柔软的触觉……
言裳定定地被冷子砚吻了几秒后,才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因为惯性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踉跄了几下摔坐在地上,她将杏眼睁得比铜铃还要打,不可置信地瞪着冷子砚,抬手使劲地擦着嘴。
“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什么?”冷子砚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像是在回味着那浅浅的一吻,摆出一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表情,大咧咧地反问,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你、你怎么可以……吻我!”中学生已经开设了健康教育课程,开始萌长的性意识使得他们对男女亲密这方面变得极为敏感,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