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可以了。”在冷子砚想要将她扶进房间时,被言裳冷然地拒绝在门外。
“裳裳,你怎么了?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吗?我可以解释的……”冷子砚慌了,终于察觉出言裳是在刻意疏远他。
“我们的事,霓霓知道了吗?”言裳没等他说完,问了另一个问题。
“还没有。”他本来是想等她睡醒了吃饭时再对言霓和盘托出。
“不要告诉她。”言裳只淡淡地要求道。
“为什么?”冷子砚激动地一把握住言裳的手,他们不是说好要公开的吗?为什么她临时变卦,就因为下午的那个误会吗?她以为他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他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这样给他定罪了吗?
言霓已经端着水杯疾步而来,言裳慌忙挣脱冷子砚的手,快速的说了一句:“别说就是了。”
“我有点累,先去睡了,晚安!”结果言霓手里的水杯,言裳扬起一抹恬笑,再也没看冷子砚一眼,“啪嗒”一声关上了门,按下了反锁开关。
冬日的月光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寒霜,显得异常的冰凉,从宽大的落地窗前流泻而入,夜风卷着清冷从未关紧的玻璃缝隙中钻进来,言裳只批了一件薄薄的晨褛,立于窗前。
胃部的不适感依旧在兴风作浪,想要作呕没有睡意,全是因为反复想起那些想抹都抹不掉的画面和那些不堪的对白,人类丑陋的本性幻化成一张张惊悚的脸孔在她眼前不断地闪现。
生命从来都是那么脆弱,而金钱有时显得那么万能。
她不敢相信冷子砚竟然会做出那么冷血的事——堕胎啊,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惨痛的经历,是身为男人永远不会懂的伤痛。
眨眼的瞬间,眼底的晶莹随之滑出眼眶,在光洁的脸庞上划出一道悲伤的弧线。
她所爱的这个男人,怎么会那么残忍,而这种残忍从他嘴巴吐出的竟是轻描淡写,她无法接受这一切,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该这样轻易扼杀自己的孩子。
门似乎被人敲过,手机似乎铃声不断……但是周遭的一切响动都无法引起言裳的注意——双手抱臂蹲在地上,将头颅埋在两膝之间小声呜咽,在明净的玻璃前,在夜色的寂寥中,她只沉浸在自己的哀鸣里。
睡了?
冷子砚端了些粥品和胃药,敲着言裳的房门,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晚餐她基本上没吃几口,又吐得死去活来,让他担心不已。
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言裳的反常是因为下午小樱来找他的事,以及言霓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结果。现在他只想她给他开口的机会,让他把这一切说清楚。她堵住门不让他进去的瞬间,那种疏远而客气的表情让他的心觉得好难受,他可以接受他和她之间任何的感情考验,但是他接受不了她将他推离的举动。
在打与不打之间犹豫了好久,冷子砚最后还是按下了拨打键,冒着可能会打扰到言裳休息的危险。然而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发过去的短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她是真的睡了还是决计不理他了?她的情况会不会持续恶化而无人知,就像上次她高烧昏迷的那样?
冷子砚心乱如麻,种种猜想的可能让他的情绪变得像是午夜独自看惊悚片那般越来越吓人。他无法再像这样的坐以待毙,那么现在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叩叩叩”玻璃窗上传来阵阵急促的敲击声,声声入耳,终于让言裳从悲伤的情愫中缓过神来,从膝盖中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看到窗台上有一抹黑影,先是愣了愣,接着心忽而漏拍了一下,最后慌忙打开旁边的窗扇,在伸手去抓住那抹人影的手将他拖进来时带着哭腔喊道:“冷子砚,你疯了!”
他竟敢爬上她的窗台,落地窗外的那条棱边只有二十公分的宽度,只要一个晃身都极有可能掉落下去,虽然这里只是二楼,但距离地面也有十几米的高度,就算不死也有可能重伤。他是不想活了吗?竟然拿自己的命这样开玩笑!
隔着玻璃,看到言裳如困兽般地蹲在地上,冷子砚心痛得不能自已,当她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放大在他的瞳孔里时,他恨不得将自己杀死——他又把她弄哭了,让她为他伤心落泪。
从窗外扑闪到室内,因为惯性的原因,冷子砚的冲劲将两人双双往身后的地板倒去,幸亏他动作敏捷地搂住她转了个身,才没让言裳先倒地,而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做了肉垫。
受惊的言裳发出一声惊呼后,紧接着是冷子砚落地撞击地面发出的一声闷哼——英雄救美总要付出点疼痛的代价。
“你有没有怎么样?”言裳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眼前突发状况带来的忧虑所暂时取代,脸上溢满了焦急的神色,担心地问道。
“啊!别动……好痛。”手臂圈住言裳的腰,冷子砚呻吟着,让脸部的线条做着痛苦的扭曲,制止她起身想要离开的动作,让她紧伏在他的身上。
言裳怕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到冷子砚才想要起身,可是却在起身时引发他更大的疼痛,而不得不乖乖地让他抱住,一同躺在地上。
或许是夜太宁谧,所以两个人急促的心跳声显得异常清晰。
“你不要命了吗?”言裳伏在冷子砚的胸口,惊魂未定地颤着声音说。
“我要伸冤,与其冤死,我情愿摔死。”冷子砚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在感觉到她的体温真实地紧贴着他的皮肤时,才安心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