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在宽大的方形幕布上,影照出一个女人的脸部大特写,嘴巴被胶布封住,圆圆的大眼睛里没有怯意,反而透露出几丝倔强。镜头向后拉,言裳看到她手脚被麻绳绑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画面被切断。
“看清楚了吗?”黑鹰看着言裳平静的脸上终于兴起了几许波纹后,像是很满足她的反应似的交叉着十指,好整以暇地说。
“你想怎么样?”言裳没想到他们抓的人会是乔翩,她还以为是言霓。只有乔翩的话,那言霓呢?心里止不住地慌乱起来,问出口的语气变得急促。
“别激动,别激动!”黑鹰摇晃着一根食指,用着与言裳完全想法的轻松语气说:“你这个小表妹太顽皮了,我不过想替你好好教育教育她而已。你知道,小孩子不教,是很容易学坏的!”
“黑鹰,放了她,开出你的条件来!”言裳的冷静自持开始逐点崩塌,态度变得激进。
乔翩手无缚鸡之力,黑鹰抓了她难保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他们答应过楚君烈要帮他看好她的,她断然不能让乔翩因为她而出事!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赢了的话,我只要你!”
黑鹰伸手将面前那堆积如山的筹码往赌桌上一个用力,哗啦一下全推向了言裳的方向。
“你赢的话,这些和她都还你。”
“玩什么?”言裳知道自己没得选了,如果她拒绝,今天她就全盘皆输,还要赔进无辜人的安危。
“麻将,如何?”询问的同时,黑鹰已经命人往赌桌上摆上了一个黑色檀木盒子,打开盒子前方的盘扣,一副水晶麻将被人利索地倒在桌面上。
“谁先胡牌,就算谁赢。”黑鹰剔掉春夏秋冬梅兰菊竹八张花牌,开始动手搓洗桌面上剩下的那一百三十六张小方块。
两人麻将,打得快不容易出千。言裳有点惊讶黑鹰的选择,他是要靠赌术还是要靠运气与她拼?
但是今晚的这场赌局,无论胜负与否,对黑鹰来说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言裳除了奉陪到底和必赢不可外,没有别的退路。
“三局两胜。”言裳提出自己的条件,也伸出纤细的手指去叠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黑鹰勾唇一笑,眼神邪肆。
两人的视线毫不相让在空中碰擦出火花,昭示着各自心中的必胜信念;手指灵活而娴熟地在牌背上悠转,四列十七对整齐地头尾相接,摆在宽大的绿色赌桌中央黑鹰和言裳两个人之间。
掷筛子,算点数,判定庄闲后,两人开始飞速地拿牌砌牌出牌……只要能吃胡就是赢,至于是做的什么牌并不重要,这无疑也加大了揣测对方听叫牌的难度。
第一局,言裳的一张东风让黑鹰糊了一盘平胡。将底牌推出的时候,黑鹰笑得玩谑:“一开始就让我‘借东风’,旗开得胜?”
言裳不语,只在心底为自己偷偷捏了一把汗,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先定下了三局两胜的规矩。
这一局,言裳承认自己有点急躁过度,想要赢的欲望越大,会输的几率就越高。
幼年时,冷柏轩教她赌术时的话像是沉箱宝被挖了出来——
“靠赌术制胜,除了技巧,更重要的是心理。心境平和才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制万变,才能看清对手的意图。裳裳,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情况,切忌要心清心静……”
对,心清心静,摒除一切杂念!乱,只会加剧情况的恶化,使自己走入绝境。想要赢,就一定不要去考虑会输……
言裳闭眸,不断读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再睁开眼时,内心已变得平缓,犹如有潺潺地溪流淌过,心田一片清澈明净。
黑鹰有些惊讶于言裳转变,她出牌变得快而稳,与前一局的表现大相径庭起来。
有意思!这样赢起来才刺激,如果她那么快就输掉的话,就少了很多捕猎的乐趣。一放一追,才是他黑鹰最乐衷的狩猎方式,就像猫儿玩弄掌下的老鼠般,他很享受她平静的俏颜因他的胁迫而表露出的紧张感。
这一局,言裳轻松地糊了牌。
一比一的平局,最后一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紧张吗?”黑鹰在洗牌的空档抬眸看向言裳,慵懒随性的样子犹如一只舔舐着自己的利爪,随时准备将捕抓到的猎物撕裂。
言裳只是勾唇浅笑,仍保持沉默不语,面不改色地叠着手中的牌。
“你真令人热血沸腾。”对于言裳进门后展露的第一抹笑颜,黑鹰毫不掩饰自己身心被这抹略带轻蔑的笑所勾引,阴鸷的黑眸散发出更慑人的贪恋:“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尝一尝你的味道了。”
邪狂的表情,是属于天性中充满噬血好战的人的。这个男人是危险的、是狂狷的、是难以逃开的……言裳能感觉得到黑鹰对自己的征服欲和掠夺欲有多强烈,但是情势不允许她表现出软弱,她只能冒着挑起他更强烈欲望的危险,去赌赢这一次。
“如果你赢得了我的话。”言裳收起了笑意,将骰子往桌面上用力一掷,方形的小骨骰飞快地旋转着,在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中维持着它们的惯性,等待着属于它们的尘埃落定。
正在这时,金色大门被人“嘭”地一声,猛然撞开。
“黑鹰,放人!”
凌厉而富含威严的磁性嗓音自大门处传来,厢房内的人将视线齐齐集中在发声处,只见一个身着铁灰色高级手工西装,肩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高大英挺的男人立在那里,犹如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神,如刀刻般的俊美五官散发着冷澈人心的寒意,他的身后是一群黑色劲装的男人,看起来同样的来势汹汹。
厢房内先占得据点的那波黑西装男人立刻全神贯注地盯着突然闯入的人,做好了备战的姿势,气氛剑拔弩张,空气瞬间凝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