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那人的脖子,圆子狞笑,眼里的寒光几乎能冻死人,“换个称呼,本君就许你去大喊大叫,如何?”
那个人听了,赶紧点头,他青紫色的脸仿佛是个未成熟的烂茄子,见垃圾还算是识相,圆子嫌弃地扔开了他,转身袖手而立,看着光点儿不断向上飞走。
被圆子丢开的人,还没等自己喘上几口气,就飞奔向了门外,继续之前的工作,“快来人呐,七十二重天来了个嚣张圆,是大神,大神!!!”
大神,即意味着,就是条行情贼好的反叛者,抓了献出去,侯府就发达了!
圆子看着已经彻底空掉的洞穴,心里的满足感难以形容,虽然现在的空气很污浊,干涩的就像是在呼吸砂粒,但丝毫不妨碍她胸口中那名为虐杀的强烈欲望。
“白狐狸,虾皮,你们也回去看看,用织纹螺向覆息求救,让孚荒来帮忙暂时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金龙。”
圆子解下腰间的织纹螺,挂在了白狐狸脖子上,仔细嘱咐到,“这儿恐怕还有时空差,你回去不用着急我,我只消片刻就回去。”
“圆哥,我和你一起战斗吧,我也很有用的!”白狐狸蹭着圆子的腿,不肯离开,但是圆子却没有再和白狐狸解释,她弹出一个灵力结界,将白狐狸和虾皮都包了进去,亲手送了出去。
“如此多的金龙进入沉渊,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他们伤病残弱,魔族又多狰狞之辈,白狐狸你给我好好照料!”
圆子瞪了白狐狸一眼,恐吓他,实在是来不及解释了,她要做的事情危险未知,但却足够残忍,所以这血腥场面最好还是别给人看见了。
眼看着白狐狸他们也走了,圆子就更加悠闲了,她哼着歌儿,唱着圆子萌萌哒,侧耳倾听着外面脚步纷乱,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正义啊,本君就来做你的神好不好?”
正义这个词就是伟大的发明,圆子越来越觉得上天厚待凡人是有道理的,他们的观念和所有种族都不一样,他们所追求的幸福各种各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丰富的。所以他们会总结含义广泛的大词汇。
就比如正义,圆子从人间学到的,正义就是大多数人之所向,没有痛苦和压迫,而她在神界学到的,正义就是力量,谁强大谁说了算。
洞外好像是在集结军队一样,嘈杂中不失秩序,整齐的步伐听起来很是振奋人心,圆子也兴奋了!她历练的时间很短,但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你所钟爱的一切,便是正义!她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得到的,就全部是正义,其余就是垃圾。
没错,只需要砍死的垃圾,根本不需要沟通。
圆子的世界观是慈悲的,但是我方之外,她又是绝对暴力的,她是亦正亦邪的存在,只把正义送给那些值得拥有的人。就像是现在,她的正义只属于金龙族,不属于这个侯府。
“终有一天,我嚣遥府的大旗要插遍八十一重天的土地,覆神神女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嚣张圆好像可以代劳啊。”圆子笑得有些顽劣不堪,她话音未落,心中这份血淋淋的征伐之意就凸显在了她的大阵之中。
刹那间,血水荡漾之上,圆子脚下的九重大阵陡然间释放,丰盈的灵气让整个山洞里的生命都在狂欢,那些得了圆子灵气的绳索猛地胀大了无数倍,变成了黑底白环的蚯蚓状活物,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寻找可以吸血的源头。
圆子给吸血的大罐子加上了强力结界,她看着那小小的洞口,熟尔一笑,“哈哈哈,不敢进来吗?你不来,我就要去抓了!”她抬手指着洞口,对那些饥渴难耐的蚯蚓管子说道,“食物在外面,你们想要的鲜美血液就在外面,要多少又多少,去吧,乖~~~~”
圆子轻声如梦寐,恍若清风拂柳,低低的咒语诱惑着那些吸血管,不断向着洞口延伸,圆子见时机成熟,也不故意装深沉,脚下的六芒星开始飞速转动,六个属性框交替出现在阵中心,震怒非凡的神祗失去理智之后会做些连自己都害怕的事情,圆子现在要做的虐杀就是最恶心的。
越是害怕,就越是让人莫名其妙的兴奋。
“停!”
紫色的光华闪烁,圆子喊了一声,阵心中停下的赫然是“暴”字,一闪一闪,节奏紧迫逼人,鼓动着主人躁动不安的血液。
“给本君轰烂这山洞,狂欢吧,我的吸血鬼!喂饱你们的肚子,吸干外人的血!”
她手里的剑也嗅到了久违的狂妄杀气,心脏的悸动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它的需求,光剑开始铮铮嘶鸣,似乎也要加入狂欢的聚会之中,圆子见状,斜斜地勾起了唇角,举起了自己的剑,而后隔空劈下。
与此同时,在外面整军准备攻击擒拿叛臣的沭阳侯,在众人的惊呼中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有一柄被放大了几千倍的光剑,应声而落,重重地砍在了山洞之上。
“后撤!后撤!”
沭阳候挥下令旗,想让部队后撤,但为时已晚,他湛蓝色的锦袍被凌厉的剑气豁开了一道大口子,剑锋微微划开了皮肤,血微微渗出,宛如红一线。
他不甚在意,正要指挥着军队向已经坍塌的山洞靠近,来个围捕的时候,却见那废墟突然炸裂,碎石崩出,无数黑色的白环蛇从废墟中直直地竖了起来,而后,突如其来地袭击了他的士兵。
“啊——蛇!”
“吸血的蛇!”
众人避之不及,被突袭的蛇挟裹了去,只是说话的刹那,那人就变成了枯骨一具!白生生地从半空中跌落,不留一丝丝血肉!
沭阳候大惊,急忙喊,“撤退!快撤退!”他遇上的可能不是神,可能是沉渊的魔族邪神,那些人可没有悲悯公道之心,“快走!快去请长老们来!”
只不过两句话的反应时间,那密密麻麻的管子蛇就胀大了几倍,沭阳候身前的军队消失殆尽,白骨皑皑,活生生地堆起了一座山,一座比原先山洞还要高出许多的死亡之山。
军队后撤不及的人,还在不断地被抓,疯了一样的环蛇管子只知道吸血,吞噬,这邪佞狠辣,当世无人能及。
眼看着有银环蛇要攻击自己,沭阳候飞身而起,抽出剑斩下了蛇头,这时候,他才发觉,吸血的蛇就是自己府中抽龙血用的管子!
他原以为要鏖战一番,所以才带了军队,却没料到,哪里有什么鏖战僵持,分明是对方在秒杀,只不过须臾瞬间,自己布置在此的三万军队,就只剩下些强者在勉力支撑了。
沭阳候带着众人紧急撤回了屏障结界内,那管子就再也无法逾越半步,他这才有时间去仔细看,战场上到底是何人在指挥。
只见猎猎阳光下,煞白的骨山上有一抹亮紫色闪耀煞冷,他拨开护卫,上前历喝一声,问,“来者何人!为何如此伤人性命!”长生狱的人不是以慈悲为怀么,怎会有如此邪恶的神,是不是这儿的人装做外世之人来挑衅侯府的。
“哼……”圆子脚下踩着无数人的性命,她懒懒地哼了一声,似乎这才令胸中的杀意微微餍足,“本君嚣张圆,你敢困我金龙族,抽血八百年,本君这才刚刚收点儿利息,你这啥啥猴子急什么。”
她的声音奇冷,寒意瘆人,带着只属于强者的无视不屑,如死神碾压般高傲,藐视地俯瞰地上的蝼蚁,“这些死人能得一个痛快死,也算是他们得罪我少,你就不一样了,一年之内——哦不——”说到这里,圆子凤眸眼角上挑,肆意地笑了,“该换算成这儿的时间,好像是一天之内,本君会叫你也趴在那台子上,好好替我养育冥界广阔的彼岸花田。”
说罢,圆子跳下了骨山,转身隐入了废墟,再也不见踪迹。
隔得太远,沭阳候没看清圆子的面容,却听到了她那个响当当的“名号”——嚣张圆。往来于长生狱和八十一重天的偷渡者不少,官渡的那就更多了,但是这些年来,竟从未听过长生狱有了这样一号神祗。
嚣张圆?沭阳候仔细地回想着自己脑海中所有的长生狱罪犯名单,都没有搜索到,他困惑,长生狱没道理能孕育出这种邪佞之神啊,那儿不是号称桃源么,怎得会出现比八十一重天也不遑多让的热血之神呢?
许久,人们见废墟真的没有动静了,才敢踏出防御结界行动,沭阳候身边的军师,俯身上前,压低声音问,“侯爷,这洞窟还修不修,若要是被上界知道了,我们怎么说?”
“当初上神将我族世仇金龙族交由我们处置的时候就说了,不论死活,败者为寇天经地义,本侯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
他瞪了军师一眼,那贼眉鼠眼的军师也就明白了,赶忙拍马屁,“侯爷说的对,咱们不过是惩罚金龙族,希望借此立功,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过。”
私入长生狱,是重罪,沭阳侯府不仅入了,还堂而皇之在那里种起了禁药,罪上加罪。只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罪名没有了,利益链条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沭阳候英勇抗击叛臣,不幸负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