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狸站在两方中间,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悲伤明显逆流成河。墨菲见了,低头叹息,“如今为救龙族,往事前嫌各放一边,先救金龙,莫说其他了可好?”
众人不语,但却都默认了,柏芷药神及时站了出来,挥挥手让自己的门徒去查看情况,“去看看金龙伤势如何,各位都按着喜好能力分一分组,几个人照顾一条龙,先护住他们灵力不失,再慢慢商量法子。”
柏芷药神威望很高,神界只有得罪他的,没有他得罪人的说法,邪神亦是如此,对这位拥有特殊技能的神尤为尊重,于是大家分组散去,各自选了照顾的对象去帮助。
一时间,血河一带各色神光闪现,好不热闹。
八十一重天的金龙族和诸神聊得很开心,大家也都知道了所谓长生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原来,他们都是被逼至此的败将,惯会和稀泥的澜泗天君竟然是御守之神,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看管他们这些傻X的牢头儿……
诸神失落了,看着金龙族被残虐的凄惨状况,诸神更愤慨了,一个个都在心里窝了火。
金龙神抱着老金龙哭得泪眼模糊,完全不能控制,“我要去找圆子大人,告诉她澜泗不是个好东西,千万不能轻信那人,那家伙居然比墨菲天君还残忍,如何忍心骗我家大人。”
“不能这样做,覆息公子说了,绝对不能让天女大人知道,我们还是遵守覆息公子的吩咐吧,他最了解情况了。”
诸神听了,只能把愤恨继续往下压,谁叫他们蠢呢,什么都不知道,白白被蒙在鼓里三十万年,还对曾经的死敌崇拜有加,想想就气得要吐血。
墨菲也完全没办法,他想要告诉圆子,却也清楚:他说澜泗坏话,圆子只能更加讨厌他。墨菲摸着白狐狸,见他垂头丧气的可怜,就替白狐狸去治疗那条小小的金龙。
“还是个女孩儿呢,白狐狸命中的缘分呢。”
掐指一算,墨菲就笑了,这小龙以后和白狐狸的缘分恐怕更大呢,这头傻狐狸还不懂。东君就站在墨菲身侧,听他这么说,就特意去瞅了瞅躺在地上的小金龙,“啧,还是个温柔的小美女,这艳福不浅。”
能说的话题都很苦涩,眼下只有调戏白狐狸还算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诸神路过的时候,也都来摸摸白狐狸,跟他说几句话,有安慰他圆子很快就会回来的,也有给他好吃的,但是白狐狸兴致都不高。
他胖,他丑,他不帅,连孚荒都用那种对丑B特有的信任眼神看着他,白狐狸心里下着滂沱大雨,脑袋搁在冰冷的地上也丝毫不介意。
虾皮试图安慰白狐狸,可是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漂亮不漂亮是天生的,从前它也很难看,伤心没有小伙伴肯陪它玩耍,但是吃胖却是人为的,没法安慰,都是管不住嘴巴惹得祸。
“以后咱们少吃点,减减肥,你很快就是帅气非凡的神君了。”
“嗯……”
一狐一鸟,两个孤零零地站在队伍之外,目送着诸神带着金龙离开,小龙的父亲,用自己掉落的鳞甲给白狐狸做了个饰物,挂在了白狐狸脖子上,说是留作纪念。
覆息睡了一夜才好些,他坐在床上等孚荒给他喂饭,见白狐狸和虾皮都不在大殿内,就问孚荒,“爹,我娘的狐狸和鸟儿呢!是不是被他们带回去了?”
“哪能啊,要是给墨菲带回去了,圆子回来还不得去见他啊,我才不傻呢,只是那狐狸不愿意回来而已,还在血河那里守着呢。”
孚荒给覆息穿上小肚兜和小裤子,抱着他亲了一口,“儿子,真聪明,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澜泗是个坏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惟独娘不知道,覆息眯了眼,等娘回来,他就演一场戏,挖了澜泗埋在娘身边的眼线,叫他再也不能对娘产生什么坏影响。
即便圆子抓紧时间往回赶,但等她回来的时候,沉渊已经过去五天了,虾皮和白狐狸不吃不喝也等了五天了。
胖狐狸明显瘦了一大圈儿,虾皮的毛也没有从前丰满了,两个人落魄得就像是路边的乞丐,脏兮兮的。圆子一看,还以为他们是被欺负了,当下火冒三丈,“谁敢欺负你们,我要扒了他的皮!”
“没人欺负我们,是我们要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白狐狸肚子上的皮塌了一块儿下去,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但是身上没有伤口,圆子疑惑之下也只能信了。毕竟这天上地下敢惹她的还真没有,谁这么干,指定是不想活了。
“金龙都好了么?”圆子看白狐狸脖子里挂着一片龙鳞,心里知道大概已经没事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白狐狸点点头,“好了,墨菲和东君带了许多人来帮忙,把金龙都带回龙巢了。就是覆息公子好像不大好,变成了小孩子,看起来像是神力用完了,圆哥回去看看吧。”
“也好,你和虾皮也累坏了,咱们回去休息两天再继续来找东西。”
圆子将白狐狸缩成一个雪白的团子,抱在自己怀里往回走,说实话,她心情算不上很好,因为心里埋藏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太多,压得她心烦。
若不是这次误入八十一重天,她根本不能想象隔壁的世界对他们的敌意如此之大,也不能想象对方的世界是那么的贫瘠,好像说贫瘠太武断,但是最起码底层的人活得太差。
灵气阀门的存在,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八十一重天里,灵气是个珍贵到需要刻意储存的东西!
这认知太颠覆,圆子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她会在八十一重天看到自己最不能接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作为神祗,这种强烈的预感往往意味着前兆,别人会刻意掐算吉凶,但是圆子不会,她只相信感觉。
而这次的遭遇,虽然杀了很多该死的垃圾,按理说她该很爽才对,可是完全相反,她现在整体感觉很差很差,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回到了孚荒的府邸,圆子心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覆息,她推开儿子的房门,只见覆息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玩着拼图,什么事儿都没有,她那颗吊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是娘吩咐的时候太大意,都没想到你还是个孩子,这事儿太为难你了。”
“娘,抱抱!”
覆息丢了拼图,高高兴兴地伸出小手要抱抱,圆子心软的一塌糊涂,抱起覆息亲了又亲,“乖儿子,你帮了娘的大忙,做了很好的善事……”
她絮絮叨叨地,借此发泄内心的不安,很快,心累的圆子就抱着覆息睡着了。
“娘,睡吧,睡吧,好好休息才行哦,跨界是一般人都受不住的,八十一重天的人动辄都会殒命,您却傻乎乎地打了个来回,呵呵,坏坏娘。”
覆息坐起,倏然间恢复了真身,深黑色的衣裳上绣着大幅的‘覆’字,威严又肃杀的字眼,看起来格外强势。
他仔细地翻着圆子的锦囊,探查遍她身上所有的饰品,终于确定了目标:娘的萝卜缨上有太过于明显的澜泗气息,这个不管是干什么的都必须没收。还有一个令覆息无可奈何的对象,就是圆子的真魂上套着澜泗的重重锁链封印,他去不掉,只有娘自己才能够挣脱。
想到这儿,覆息计上心来,既然澜泗能给他娘洗脑,只看好的不给看坏的。那么他就微微侧面透露一丁点儿坏事,比如说说墨菲和娘原本有命中的姻缘,为何却给折腾没掉了?这个故事讲起来会很有意思吧?
覆息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笑,反正他娘不会吃回头草,偶尔给黑名单上的墨菲洗白一下也无伤大雅啊,而且以后要用墨菲的地方很多,两个人命中已经缘尽,那他也不必忌惮甚么了。
想到这里,他腹黑地勾起了唇角,又变回了娃娃地模样,他抓着澜泗给圆子留下的萝卜缨,邪气一笑,对着看不见的敌人说,“澜泗叔叔啊,看在你帮过我一次的份儿上,这萝卜缨的故事怕你受不起就暂时不提了,咱们先来点儿开胃菜,讲讲让墨菲破身的梨花仙子可好?”
梨花仙,是墨菲的噩梦,覆息在自己的回环时空里看到了墨菲失态的一幕,便知道墨菲已经恢复真身和记忆,并且试图去更改,但是失败了。因为从前他回去的时候,墨菲根本不会看着娘喊什么梨花,那时候梨花仙子还根本没有出现!
这全都他的机会啊,澜泗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活该呢……
圆子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在梨花树下,澜泗君正远远地走来,手里还提着一壶水,看起来是要浇园子。
她正要起来打招呼,谁料澜泗君却笑着敲打着树干,直接无视了她。
“圆子,你不乖就该受罚,你不该喜欢墨菲,不该的……”
澜泗明明笑得温润,但是圆子却觉得满身寒意,她看着这一幕,觉得震惊可怕,但心里无论如何都心如止水,就像是死了一般,没什么感觉,竟然麻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