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第一百零八章丈夫养妻子天经地义
“娘,高僧说了只有郑澜才能医治好我的病,我想要活命就只能嫁给他,我们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所以我想得到娘的支持。”沈之月盯着刘彩萍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说道。
“你爹的孝期没过,现在你们怎么成亲?月儿,你的身体能撑到出了孝期,撑到成亲的那天吗?在那之前你要怎么熬?”刘彩萍心里烦乱得很,再次提出了疑问。
“高僧说了,只要先定亲,我和郑澜的命运就能够互相影响,我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所以,我和郑澜商量过了,我们先悄悄地定个亲,等到出了我爹的孝期以后,再成亲,这样就没事了。”她说着,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郑澜一眼,俊美如玉的男人回以温柔缱绻的微笑。
刘彩萍看着两人之间流露出来的情意,心里就明白,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的大女儿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不管做什么事情心里都很有谱,比她这个做娘亲的还要厉害很多,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索性放弃了,有气无力地说道,“娘只希望你深思熟虑,想清楚每一步再做决定,省得以后会后悔。娘希望你婚后的日子过得幸福顺遂,不希望你受到很多的委屈。”
在刘彩萍的心里,哪怕郑澜再富有,也不是很好的夫婿人选,瘟神,煞星就足以让心疼女儿的好人家望而却步了。
“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要面对着怎样的结果,我都能够承受,娘你不用担心我。谢谢娘同意我和郑澜之间的婚事。”沈之月打起精神来,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去抱住了刘彩萍,“娘,谢谢你将我养大成人,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刘彩萍心里涌上了一丝苦涩,有气无力地说道,“光是我同意没有用啊,你要问郑公子,他娘同不同意。娘只担心,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她的女儿是出身显赫的世家千金,流落到这么个贫穷落后的山村已经够可怜了,还要嫁给一个瘟神煞星短命鬼,她光是想着都心疼得要流泪。
郑澜语气坚定地说道,“夫人请放心,我娘她会同意我和月儿之间的婚事的。我这就回去和我娘商量,等约个时间我们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把亲事定下来。我爱慕月儿,也想让她健康地活着。”
“那你先回去和你娘商量吧,等商量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说婚事。郑公子,我女儿她在家里就没有受过什么气,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拿主意,我们家虽然穷,但也绝对不任人捏圆搓扁,也不上赶着攀权贵,你把我的意见先跟你娘说清楚。”
郑澜痛快地一声应下了,“那月儿就拜托夫人好好照顾了,我先回去和我娘商量婚事。”
等到郑澜走了以后,刘彩萍脸色很凝重,满是担忧地看着大女儿,“月儿,难道除了嫁给郑澜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被人作法那些道士不能化解吗?为什么非要成亲?”
沈之月有些心虚,她也自然不可能将魂魄和身体不契合,她擅自做主放血解毒害了遭到反噬和报应的事情告诉刘彩萍的,只能隐藏了最重要的事情。
“高僧说了,我前世欠了郑澜一条命,这一世是要偿还的,所以我只有嫁给他,才能确保健康和平安。”
刘彩萍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说道,既然这样,娘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好。还有,就算嫁人了,娘也希望你能帮扶你哥哥和弟弟妹妹,把家里的生意做好起来,让我们在县城里有门营生。月儿,你怎么那么命苦呢,娘错了,之前应该让你跟赵大人一起回京城的。”
要是回了京城,是不是就不用被人陷害至此了,女儿这段时间被心痛折磨的日子,每每生不如死,就连刘彩萍看了都心痛,更别说亲身经历和承受了。
“娘,看你的说的什么话,回京城做什么?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就算我嫁给郑澜也没什不好的,他父母不是和离了嘛,他跟着娘一块生活,你也见过她娘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再说了,我健康地活着,那不比死了要好啊?”
刘彩萍满眼泪水,“也对,像月儿你这样的性子,不管到哪里都能够过得很好的,倒是娘担心了。就是娘担心,郑澜是个短命鬼,你要是嫁给他两三年他就死了,今后漫长的岁月你要怎么办啊。”
这个世道对女人这么苛刻,她的女儿要是当了寡妇,岂不是要痛苦一生。
沈之月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她真的觉得娘想得太多了,忍不住劝道,“娘,你忘了我是会医术吗?我肯定会想办法调理好他的身体,尽量让他活更长的时间,你就放心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连命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虚无。”
刘彩萍心里不痛快,又无能为力,“随你去吧,反正有些事情我是管不了的,娘只希望你能够健康平安。”
另一边,郑澜则是满面春风地回家去,跟容雨晨分享了他最开心的事情,“娘,月儿她愿意嫁给我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晕乎乎的。”
容雨晨正在吃着糕点,听到这句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糕点呛到喉咙里,脸都涨得通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郑澜立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面前去,看她喝了下去,又渐渐地平复了情绪,才慢悠悠地说道,“娘的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难道沈姑娘答应嫁给我,你不高兴吗?”
容雨晨捂着心口的位置,半晌才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你们不是去白龙寺找住持方丈化解她的劫难了吗?怎么忽然又说道婚事上面去了,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儿子该不会是想出了什么手段哄骗人家姑娘嫁给他吧?
“高僧说想要化解月儿的劫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嫁给我的,我能够护住她的命,还说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她思来想去,就同意嫁给我了。娘,你很快就会有儿媳妇了,高兴吗?你会同意我娶月儿为妻的,也会善待她的是不是?”
容雨晨看儿子脸上都多了一层明亮的光彩,就知道他心里其实很爱那位沈姑娘了,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感慨来,“我的儿子长大了,也到了娶妻的时候了,娘自然是同意的。沈姑娘她又漂亮又聪明,还懂得医术,能够好好地照顾你,她愿意嫁给你,是你这辈子修来的服气。”
“她的孝期没过,所以暂时不能成亲,高僧给出来的建议是让我和月儿先把亲事定下来,也能够缓解她身体的恶化,等到她爹的孝期结束以后,再成亲。娘,不然明天我们两家人在酒楼里吃顿饭,把婚事定下来。”
郑澜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有着璀璨又夺目的光彩,让容雨晨看得心痛至极,不期然又想起了她那夭折的孩子,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跟澜儿一样长大了,娶妻生子。
她极力地隐忍着那抹悲痛,笑得慈爱又温柔,“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澜儿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明天我就让人给沈家送请帖,后天把亲事定下来,绝对会让你满意的。你能娶到沈姑娘那么好的女孩,娘也打从心底替你高兴。”
“谢谢娘。”郑澜真心实意地跟容雨晨道谢,“是娘让我们去白龙寺,才从高僧那里找到了化解的办法,我也才知道我和月儿她是天注定的缘分。那婚事的筹备事宜也要开始了,省得到时候匆匆忙忙的。对了娘,要挑个良辰吉日才行。”
容雨晨拍了拍郑澜的脸,眼睛里带上了一丝笑意,轻声细语地说道,“婚事就包在娘身上,娘一定会帮你办得风风光光的,让你们幸福。”
“那我爹和奶奶那边还要不要知会一声?”郑澜想到郑家老宅那边的人,征询着容雨晨的意见。
容雨晨的眸子里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冷声说道,“既然我和你爹已经和离,那以后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你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不用知会他们。他们算什么玩意?”
澜儿根本就不是郑勇先的儿子,那些人除了想要从澜儿这里弄到银子以外,根本就没有半分亲情,她为什么要让那些人给她添堵。
不过那位老爷她自然是要请的,是老爷把郑澜送到她的身边来的,澜儿成亲,那些人肯定也想看到。
郑澜竟然从娘亲的心里看到了恨意,他心疼娘亲的同时,自然舍不得忤逆她的意思,“那就不请他们了,反正这些年来奶奶和爹也对我们不闻不问,他们也未必过来喝这杯喜酒。”
“娘,还有件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我娘胎里带来的毒已经解了,不过那些剧毒在我的身上折磨得太久,月儿她给我把脉看过,说可能子嗣会有些艰难。所以关于子嗣,娘你不要着急。等月儿过门以后,先帮我用药膳调养一两年,可能亏空的底子就补回来了,等到了那时候,想要孩子就容易了。”
容雨晨敲了敲儿子的脑门,嗔怪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竟然跟娘玩起心眼来了,你不过是怕娘欺负你妻子罢了。沈姑娘她还没过门呢,你就这样护着她了,看来是真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啊,娘都有些嫉妒了。”
两情相悦的感情真好的,夫妻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替对方着想,哪里像她和郑勇先这样,成亲的时候一穷二白,好不容易老天爷给了个发财的机会,却是用她亲生儿子夭折才换来的。
得到巨额财富的代价就是,她再也生不出儿子来了,她那个丈夫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纳进门来,给她添堵彻底地伤透了她的心,就连正房夫人的名分对她来说也是名存实亡。
郑澜有些笑嘻嘻的,不好意思地说道,“娘你就别打趣我了,月儿她是我爱慕许久的姑娘,她愿意嫁给我,我幸福得都想要流泪,我恨不得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容雨晨笑容淡了下去,语重心长地说道,“澜儿你就放心好了,你们成亲以后,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是绝对不会干涉你们的,更不会为难你的妻子,只要你们过得幸福顺遂,对娘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娘,我就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了,月儿能有你这样的婆婆,是她的福气。”郑澜花言巧语地哄着容雨晨。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娘亲的眼睛里转瞬即逝的痛苦和晦涩。
容雨晨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澜儿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娘亲,不过是拿着巨额的钱财,负责把你养大成人罢了,但愿哪天你知道真相以后不要恨我。
“成亲到底需要怎样的事宜,娘你告诉我,我好让人去准备,我可不想到时候匆匆忙忙的。”郑澜兴奋得整个人都像是飘着的,磨着容雨晨。
她没有办法,只好将想到的那些注意事宜都告诉了郑澜。
郑家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清晨就把请帖送到了沈之月家,说明了情况,请沈家一家人第二天在县城里的顺意酒楼里吃饭,顺便把亲事给定下来。
刘彩萍哪怕忧心忡忡,然而到底担心女儿的性命,哪怕有再多的不满意,也应承下来。
打发走了容雨晨派来的丫鬟以后,刘彩萍对沈之月说道,“月儿,娘这就到城里去买些红布回来给你缝制嫁衣,还有你想要怎样的嫁妆,娘好去准备。”
她无奈地说道,“娘,不管是嫁衣还是嫁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让人准备好就行了,我可舍不得娘你累着。”
“那怎么行?你嫁给郑澜没有嫁妆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本来我们家就这么穷,你要嫁给郑澜就已经够门不当户不对了,我担心那些长舌妇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贪慕虚荣,为了银子,为了过好日子,嫁给一个短命鬼都愿意。”
刘彩萍光是想到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妇人会说的话,都感觉到一阵阵头疼。
“所以啊,不用准备嫁衣和嫁妆。娘,反正我们家房子也盖好了,家具摆设什么的也都买起来了,不然我们先搬到县城里去住吧。到时候就算我嫁人,置办嫁妆也直接从县城里走,懒得听村里这些长舌妇唧唧喳喳的。”
这个沈家村,她是彻底不愿意再回来了,尤其是看到二叔和三叔那两家人。
刘彩萍原本想着留在沈家村里等拜祭了早逝的丈夫以后再搬家的,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心里也很清楚,沈家村他们是待不下去了,不然那些流言蜚语肯定能将她和孩子们给击垮。
“那等你定亲以后,我们就搬家。”
沈之月靠在娘亲的肩膀上,用略带着撒娇的,甜甜的语气说道,“娘,高僧说了,只要定了亲我的身体就能渐渐好起来,到时候我又能挣钱了。不管是行医治病,还是做胭脂水粉,或者我们继续做熟食,都是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银子没有嫁妆,我都能凭着自己的双手做出来。”
这段时间她心痛反噬错过了太多的生意,那些千金小姐的胭脂水粉用完了,肯定已经盼着她快点做出新品了。
得到女儿的保证,刘彩萍心里好受多了,算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时间过得很快,崭新的一天又来了。
刘彩萍带着全家人去了顺意酒楼和容雨晨一家人坐下来商定婚事。
双方的家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再加上郑澜对沈之月又爱慕已久,所以商量定亲的事情一直都很顺利,水到渠成地谈成了。
郑澜和沈之月的庚帖交换了,算是让这门婚事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沈夫人,以后这两个孩子就是一家人了,我回去找人算良辰吉日,到时候给他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也请你放心,我对月儿她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她嫁给澜儿定会过得很幸福,不会受到半分委屈。”
容雨晨端起酒杯,冲着刘彩萍笑了笑,豪爽大方地说道,“我在这里敬沈夫人一杯。”
刘彩萍侧头看了一眼笑容娴静温雅的女儿,月儿还没出嫁呢,她心里就已经升起了一抹强烈的不舍来,“夫人,月儿在家里自由随性惯了,等以后她和郑澜成亲了,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不合你心意的地方,还请夫人跟我说,我再去提点月儿她究竟要怎么做。”
“我的女儿她做事情向来是自己做主,脸皮也薄,脾气也比较强硬,她不是轻易受得气的姑娘,吃软不吃硬,还请您多多包涵。”
她的月儿在家里说一不二,嫁人可不比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刘彩萍对沈之月真的是担心至极。
容雨晨爽朗地应下来,“沈夫人你就放心吧,月儿她嫁给郑澜,那是郑澜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嫁到我们家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后院所有的事情都由她来做主,我绝对不会插手他们夫妻俩的事情。”
原本她也不是郑澜的亲生母亲,犯不着把手伸得那么长,平白惹得儿子和儿媳妇不痛快。
刘彩萍稍微放心了下来,这顿饭吃得倒是其乐融融的。
吃过饭以后,郑澜亲自送沈之月的家人回去,他看着沈之月舍不得离开,索性和她坐在院子里各自泡了一杯茶坐下说话。
她被对面男人专注又温柔的视线看得脸红,不自然地说道,“你怎么又在偷看我了?”从她答应了要嫁给他以后,郑澜就变得愈加明目张胆了起来,让她无所适从。
俊逸清朗的男人发出愉悦的笑容,“我看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可的吗?我是有些感慨,世事难料啊,你之前没想过要嫁人的,谁曾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上天还是将我们撮合在一起,我真是太开心了。”
沈之月还觉得意难平呢,本来她都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了,打死她都猜不到老天爷竟然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剧情,不成亲就是死路一条,说到底她还是太惜命了,才接受这样的妥协。
“我也挺开心的。”她违心地说道,至少不用死了。
郑澜贪恋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缱绻的爱恋,“我已经着手准备成亲的事宜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就成亲,我会给你办盛大的婚礼,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沈之月被他的欢喜刺得眼睛疼,然而那些扫兴的话她始终没有再说出口,尽量扬起笑容来附和着他的话,“还有两个月我才出孝期,不是很着急,而且你不是还要科考嘛,等你考完了我们再成亲吧,反正定了亲,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不着急在一时。”
对于这门婚事,她心里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然而又不知道要怎样化解,只能说是别有目的捆绑在一起。
郑澜却不赞同,当即就反驳道,“那怎么行,我做梦都想快点娶你回家,不能一拖再拖的。”免得夜长梦多。
“那总要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啊,成亲的日子还是很重要的,不能着急。郑澜,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耽误你的时间太多了,你的功课已经落下了许多了吧。”
沈之月已经决定要嫁给郑澜了,然而她心里依然是茫然的,空落落的,一时之间要接受现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郑澜还想再陪她单独待一会儿的,不过在看到她疲惫的神色时,到底还是心疼怜惜她的心思占了上风,强忍着不舍地说道,“那我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你要好好地调养身体,不要操心太多了。”
她目送着即将要娶她的男人离开,靠在桌子上,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郑澜,要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爱上你,你会不会恨我?
沈之杰和刘彩萍走过来,想要把她扶回去,沈之月轻声地说道,“娘,哥,不然准备一下,我们搬家吧。我已经翻过老黄历了,五天以后就是个好日子,这里的家具都不用带过去了,我们只需要将一些衣物,今年新买的棉被还有碗筷等带过去就行了。”
“也好,不然郑澜总是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也不是个事儿啊。等到清明节的时候,我们再回来拜祭你爹吧。”
刘彩萍认命了妥协了,只要能让她的女儿恢复健康,嫁给郑澜就嫁吧,总比女儿死了强。
“我早就想搬家了,每天总是城里村里两头跑,真的太辛苦了。而且娘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月儿的主意呢,那边的王大婶,赵大娘,还有刘嫂子等,都说要给月儿介绍好亲事呢。”
沈之杰想到那些妇人算计着妹妹,想要从妹妹手里抠出银子来用,他的怒气就控制不住蹭蹭地往上涌着。
也不看她们介绍的是什么玩意,都是些大老粗的庄稼汉,家里还有公婆抚养,弟弟妹妹缠着,虽然不说日子穷得揭不开锅吧,也比他们家差得太远了。
那些男人也不找个镜子照一照,就那个样子能配得上他的妹妹吗?
他妹妹比起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都不差的,又识字念书,还会挣钱,他才不愿意让妹妹嫁到那些穷苦人家去过苦日子,想都不要想。
郑澜长得又好看,对月儿又温柔体贴,家里还富有,她嫁过去至少衣食无忧,不用受太多的气。
于是,沈家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开始慢慢地收拾东西,等到搬家的那天,直接雇了郑家村的一辆马车,搬了东西进城了,除了跟村长沈正打了个招呼,都没有告诉村里的其他人。
离开之前,沈之杰还用买来的牢固的锁将每个房间的门都锁上了,就连大门也不例外。
郑澜听到沈家的新房有动静,自然是跑过去看了,得知他们全家都搬到县城里来了,惊喜得眸子里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来。
他忙不迭地让人准备了红包,带着容雨晨过来道喜。
趁着容雨晨和刘彩萍说话的时候,他偷偷地把沈之月给拉到了角落里,说起了悄悄话来。
“月儿,这几天你心痛发作得还厉害吗?定了亲以后身体有没有好转一些?”郑澜盯着她的脸,好像沈之月的脸色比之前多了些血气,没有像之前惨白如纸了,而且两颊上好像也多了些肉。
沈之月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如实地说道,“发作了一次,心痛得依然厉害,不过持续的时间缩短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白龙寺的高僧的确厉害,不过是定了亲,交换了庚帖,竟然真的身体就慢慢地变好了。”
要不是她亲身经历的,她根本就不相信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发生。
郑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高兴地搓着手,“果然是得道高僧,只是看了我们两眼,就想出了化解的办法。月儿,看到你的身体慢慢地恢复起来,我也就放心了。”
说明方丈的确是明白事情的根本在哪里,两人成亲能够救她的办法是有效的,他不用担心她悔婚了。
“我再调养几天,身体应该就能恢复很多了。我打算继续做些胭脂水粉去卖,稍微攒点嫁妆,不然太寒酸了,别人会笑话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脸红。
郑澜心情愉悦,靠在她耳边,说着让她高兴的话,“你嫁给我不需要给嫁妆,我只要你的人就够了,能娶到你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我不需要你额外带别的东西来。”
沈之月看他得意得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那怎么行,哪有嫁人不带嫁妆的?我可不想到你家去平白无故地花你家的银子,你知道我从来不是想要依附着男人而活的人。”
郑澜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精致漂亮的眉眼,“月儿,丈夫养妻子天经地义,我有的所有东西,你都能用,不然我家挣钱还有什么意义?你要是想带嫁妆也可以,我会让人准备好所有的嫁妆送到你家去,成亲的时候只管抬过来就好了。”
沈之月瞪了他一眼,“那怎么行呢?嫁妆就是让我家自己准备的,我还没过门呢,你就处处对我着想,你娘会想多的,不要这样做。”
她可不想让郑澜的娘亲觉得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到时候相处得不好,她心里也不痛快。
“我觉得这肯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求,才会让你嫁给我的,月儿,我真的只想娶你,我也不要求你带什么嫁妆回来,交给我办就好了。”
郑澜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就舍不得移开了,“我只想倾尽所有给你想要的幸福。我娘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她比我还高兴呢。”
沈之月心里有些慌乱,“你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说。还有啊,就算我们搬家了,你也不要每天都过来,我可不想有很多的闲言碎语,让人觉得我是不正经的女人。”
郑澜对她的要求统统应下来,唇边绽放开了大大的笑意,“好,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容雨晨和儿子在沈家待了一会以后,很快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郑澜满脸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郑家老宅里,老夫人满脸阴沉地和郑勇先面对面坐着。
“绝大部分的财产都落到那对母子的手里了,现在我们郑家就只剩下几间店铺,几十亩田地了,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勇儿,你快想想办法啊。”
老夫人光是想到那些财产落到了外人手里,她心痛得几乎在滴血,越是想就越是不甘心。
“我能有什么办法?雨晨和郑澜他们根本不愿意再留在郑家,他们执意要和离,我还能一直拖着吗?说来说去,还不是怪娘,要不是娘你非逼着我纳了你侄女,事情能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郑勇先把怒火发泄在了老娘的身上,“你说的那个长得漂亮又嘴甜的女人,坑掉了我那么多的财产,我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