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底里头,对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敢怒不敢言。
这段时日以来,她虽然也时常被贝勒爷传召到书房之中伺候,但是却从来未有一丝半毫,真正的和贝勒爷有肌肤之亲,从未真正的成为贝勒爷的女人!
自己没有正式成为贝勒爷的女人,也就罢了,可结果却是平白无故的遭到一同进府的乌雅氏,李氏,以及同住惜春院的伊尔根觉罗氏等人的敌对。
甚至是两月前,随着侧福晋一同进贝勒府的两位佟佳氏格格,每每遇着的时候,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回格格,奴婢蠢钝,不敢妄议贝勒爷和嫡福晋房里头的事情。”秋菊微微低着头,双眼望着自己的脚尖,低眉顺眼的轻声道。
她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有什么资格议论贝勒爷和嫡福晋是否洞房花烛夜呢?
便是贝勒爷今夜真的无法和嫡福晋洞房花烛夜,也是与她们这些伺候人的丫鬟无关的,甚至是与府上的格格侍妾,乃至侧福晋,都是没有关系的。
嫡福晋是皇上圣旨赐婚的,贝勒爷的正妻,贝勒爷在成亲的日子喝醉了酒,如今不省人事,无法与嫡福晋圆房,那也是改变不了嫡福晋就是嫡福晋的事实……
宋氏心底里头冷哼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秋菊,片刻之后一脸含笑的道:“秋菊说笑了,你是贝勒府安排的人,怎么会是愚钝的呢?”
贝勒府上的丫鬟,怎么会有蠢笨的呢?她身边的几个贝勒府上安排的丫鬟,一个个的都是机灵聪明的……
“是啊,秋菊姐姐可是贝勒府安排的,办事井井有条的,怎么会不聪明呢?”丫鬟杏初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望着秋菊。
杏初的话,话里有话,似乎是在特指某个方面……
秋菊淡笑着回答道:“奴婢能伺候格格,为格格办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偷懒,定然会尽全力去努力做好分内的差事。”
呵,旁敲侧击的敲打她!
宋格格身边这个陪嫁丫鬟杏初,真真的是好样的,以为有宋格格撑腰,便能挤兑她吗?
她可是贝勒爷安排的人,虽是伺候宋格格的,但是生死却不是宋格格能够左右的,伺候宋格格,尽人事听天命便可,无需肝脑涂地……
“哼……”
杏初冷哼一声,心底里头对于秋菊恨得咬牙切齿的。
次日,天色尚未亮,大约卯时过半时间,清漪浑身酸疼的被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春兰从睡梦中摇醒。
“春兰,这么早的……叫你家格格……起来干什么?”
“好困哦……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清漪睡眼朦胧的不愿意起来,心中暗暗道,这个时候,自己的生物钟都没到,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春兰火急火燎的叫醒自己干什么呢?
大冬天的,天气又冷,起床靠勇气的时候,赖在被窝里头多暖和啊!
清穿使者送自己来了大清朝,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睡懒觉,不用像前世那般早起上班,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个米虫,混吃混喝等死……
那拉府上觉罗氏和阿玛费扬古不曾管她,她的玉兰苑中,她又是主子,自然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
大丫鬟春兰,面色讪讪的望了一眼一旁的四贝勒,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小声的开口道:“福晋,今日是您和贝勒爷成亲后的头一日,该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等各位宫里头的主子请安。”
福晋啊,您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如今您可不是在那拉府上,不再是闺阁女子了,您已经嫁为人妇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赖床......
“贝勒爷,福晋可能昨晚歇息得晚,今儿个有些起不来。”一旁的乌苏里嬷嬷,硬着头皮望向四贝勒,讪笑着开口。
昨儿个晚上,贝勒爷和福晋,的确是歇息的比较晚,可是这么羞人的事情,让她怎么好开口呢?
她虽然一把年纪,在宫里头见过许多的事情,但是却未经人事,昨晚上贝勒爷和福晋洞房花烛夜,她便是不当值,想想也是知道的。
另外,今儿个一大早,她可是听下人们红着脸小声的说着昨晚的事情的......
四贝勒笑了笑,面上云淡风轻的道:“无妨,福晋再多睡半个时辰也是来得及的。”
昨夜战况激烈,他便是喝醉了酒,处在半醒半睡之间,但是如今脑海之中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的。
“讨厌,不要再来了......”贝勒爷面色微红,心底里头却是十分的欢喜,而就在这个时候,死死抱着被子,不愿意起来的清漪,睡眼朦胧的嘤吟出声,声音里头满满的都是慵懒妩媚。
四贝勒面色瞬间爆红,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她们从来没有听到福晋的这番话.......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许久之后,四贝勒缓过神来,一脸尴尬的低声道:“本贝勒爷去前头大厅,吩咐苏培盛一些事情,您等好生伺候福晋,福晋起来之后,转告福晋今日进宫请安的事宜。”
太尴尬了,他昨儿个夜里头初偿情事,年轻气盛,加上忍了这近一年的时间,难免孟浪了些.......
闺房之乐是闺房之乐,本该是隐晦提及的,可是如今乌拉那拉氏却是在迷糊不清的情况下,嘤吟出声,将她们的闺房之事,当着丫鬟婆子们的面说了出来,这让他堂堂贝勒爷情何以堪啊!
“奴婢等谨遵贝勒爷吩咐!”乌苏里嬷嬷和春兰,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对着四贝勒屈膝行礼道。
贝勒爷年轻,面皮薄,如今福晋大大咧咧的将房中之事开口说了出来,贝勒爷心中觉得尴尬,是情有可原的,贝勒爷以有事情吩咐苏总管离去,也是合情合理的理由......
乌苏里嬷嬷和春兰,恭送了四贝勒胤禛出新房,两人一脸复杂神色的看着蜷缩在床榻之上,睡没有睡姿的清漪,无奈的摇了摇头。
福晋这是怎么回事呢?之前在那拉府的时候,睡姿大大咧咧的,在林嬷嬷的教导之下,明明已经改变了许多,怎地这嫁入贝勒府的头一日,福晋便原形毕露了呢?
林嬷嬷若是知道自己一番苦心的教导,一点效果都没有,不知道心底里头会怎样想,会不会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