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音乐是最好的催眠工具,卢晓洁起来打开电脑,带上耳机,用搜索引擎的MP3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歌曲——《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歌中唱道:“
一朵花采了许久,
枯萎了也舍不得丢。
一把伞撑了许久,
雨停了也想不起收。
一条路走了许久,
天黑了也走不到头。
一句话想了许久,
分手了也说不出口。
……”
卢晓洁有些伤感,她好几年没听这首歌了。怎么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首歌?她埋怨自己,下意识里也在嘲笑自己,这不是越渴越吃盐吗?她关掉了音乐。
卢晓洁打开了雨晨中心的网站,根本看不下去,蔺雨晨的音容笑貌,桩桩往事,又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看来,电脑也引不起丝毫的睡意。
她关了电脑,回到了床上,拿来一本杂志,翻开随意浏览。醒目的广告词映入眼帘——“美女!想回到青春花季吗?”一句话,又把卢晓洁带回了不尽的回忆。
有时,你想做一件事,越竭尽全力,越事与愿违。可是,当你决定放弃,朝相反的方向努力,不做它了。反而,一切机会和可能性都出现了。
卢晓洁一看表,四点多了,想,反正今天也睡不着了,随便任自己想去,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起床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梦中,他见到了展鹏程。她们又结婚了,他们带着白石出去旅游,去了好多地方,这些地方都没来过,但又好像来过,一切都新鲜而又熟悉。名山大川,古迹海滨,带给人的感觉是心旷神怡,隐约中又有些失落和悲哀。
他们来到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展鹏程说:“还是把孩子的姓改过来吧,姓展姓卢都可以。我知道你当时是为了让在海外的人不要忘了自己是龙的传人。”
还真是,卢晓洁还没好好看看展鹏程,多年没见,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看还也罢了,一看吓死人啊!
展鹏程的穿着打扮十分古怪,西服是灰色的,用羊皮做的,羊皮上还留有疏疏落落羊毛,羊毛是朝外的,乍一看去,竟像狼皮。他是狼吗?那要看他有没有尾巴,可是他总不转过身去,一时没法断定。
展鹏程的裤子是棕色的,上面隐隐约约画着外国钱币的图样,裤子也长着毛,是发了霉而生长出来的毛,上面还有驱虫在蠕动。
他的鞋子像两只船,两只破船,哦,原来他一直是脚踩两只船,还是两只破船。只是这鞋太小了,记得他穿二六尺码的鞋,这双船,最大的尺码也过不了二一。歌里边唱的“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就这两只破船,谁肯去登呢?再说,也太小了呀。
他的帽子是别具一格的,像一面飞扬招展的旗帜,不过已经破烂不堪,像一张迎风舞动的船帆,不过已经千疮百孔。帽子的大小有他人体总长的二分之一,好大的一顶帽子。最讨厌的是帽子的颜色——绿的,王八绿!
人都说,穿小鞋,戴大帽子,是两件最不走运的事,更何况,大帽子是绿色的,小鞋还是破的,展鹏程你是怎么搞的,沦落到这步天地!
展鹏程的嘴里流着口水,啊,卢晓洁想起来了,就是卢晓洁和他一起吃饭时他喝酒时流出的那种口水。他的眼睛是纯白色的,卢晓洁从未见过的颜色,奇怪!白色,白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啊?!——白眼狼!
真的是一只狼,带着绿帽子的白眼狼。他张开大口伸出舌头舔着龙白石,还伸出又似手又似爪的前肢抚摸着孩子稚嫩可爱的小脸!卢晓洁急了,孩子已经在白眼狼的魔掌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别动!走开!还给我的孩子!”
卢晓洁被吓醒了。坐起来,定了定神,都说梦是心中想,可是竟梦见他,谁想他来着!
卢晓洁想起了展鹏程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们村里有个男的叫盛五,媳妇长得很漂亮,叫童风花。结婚不久,两人一起进城打工了。在外面干了一年,还不错,攒了几千元钱。童风花因想念父母,就回家探亲了。
童风花在家住了两个月,正好碰见了原来的对象李亭。以前他们恋爱时,关系很好,就因为家里不同意,后来童风花才嫁给了盛五。
李亭现在在乡里成了名人,有自己的企业,当然也很有钱。李多次邀请,童风花就跟他一起进了饭店吃饭。没几天,童风花就又回城里打工了。
后来,村里的人风言风语,说他们俩有事了。慢慢传到了盛五的耳朵,他心里很是不高兴,可是又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夫妻关系日渐不和。
怀胎十月后,童风花生了一个男孩,盛五越看越不像自己的孩子,就怀疑是李亭的。孩子才两个月的时候,盛五把童风花留在城里,自己回老家了。
盛五没回家,直接到了李亭的办公室,二话没说,就用刀子把李亭捅死了。盛五被判了死刑。
童风花听说了,就带着孩子回了老家,在盛五死刑执行前,童风花为孩子和盛五做了亲子鉴定,证明孩子就是盛五的,盛五追悔莫及,自己的疑神疑鬼,错杀了好人,毁了自己和全家。
本来,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展鹏程说,盛五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有骨气。
卢晓洁对展鹏程的这句话特别反感,他到底是什么思维方式呢?精神正常吗?
卢晓洁一气之下,灵机一动,现编了一段故事,用来回击展鹏程,看看他到底作出什么反应。
卢晓洁说,我们老家也有一对夫妇男N和女Y,郎才女貌,生活得幸福美满。他们生了一个男孩,聪明可爱。后来,男的N进城打工了,女的Y在家伺候公婆,料理家务,日子越过越好。
不料,这个男的N在外面跟一个小姐X好上了,那个小姐X也怀了孕,但是,是别人的,这个男的N还以为是他的。这个男的N从此也不回家了,和那个小姐在外面过了起来。
Y已经判断出N的行为,带着孩子进城找到了N,并看见了N和Y一起生活的情景。Y想告N的重婚罪,但她没那样做。她问N怎么办?N提出离婚,Y同意了,但是她唯一的条件是要孩子,并不要Y承担任何经济责任,他们回老家办了离婚手续,从此分手。
一年后,N回到老家来找Y,想和她复婚,Y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地说,放出的箭,泼出的水,绝不可能回头了。并告诉他,我肯定还要找,但绝不是你了,请你再别来干扰我的生活。
N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Y,可是Y不听了。Y说,你不用说了,你们的结局我早就知道了。
N觉得没趣,只好走了。原来,X生了孩子以后,不告而辞,跟别人走了。留下纸条说,我和孩子他爸爸一起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展鹏程已经感到自己的语言暴露了心底污浊,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其实,过不到一起就好说好散,谁也别坑害谁。
想到“谁也别坑害谁”,卢晓洁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先前,他隐约感到,那匹狼会对白石和董庆忠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
卢晓洁想着,想着,天已经亮了。
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第二天她找到了边文红,告诉她邮件里的事情。边文红说:“你的心就是软,可是,现在,你需要的是理智加感情。理智,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覆水难收,对展鹏程这样的人同情归同情,但不能做任何反应。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说的感情,就是珍惜你自己的选择,不许三心二意的。更不难藕断丝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可能有点激动,你能接受吗?”
卢晓洁说:“好,你这一说,我就有主意了。要不人说当局者迷,我想了一夜,也没理清心里的头绪。这样吧,看你有时间吗?这几天咱们和蔺姐一块儿呆一会儿,聊聊这事,行吗?”
边文红说:“行,我听你招呼。”
卢晓洁点着边文红的鼻子说:“告诉你,不许跟别人讲,尤其是你的那位。”
边文红说:“真的,我有事就想告诉他。这次你放心,一定不告诉他。对了,我也告诉你,别傻乎乎的把这事告诉董庆忠,向人家表忠心会得到相反结果的。”
卢晓洁说:“对,这个主意我会拿准的。”
卢晓洁给蔺雨晨打了电话,说了邮件的事。蔺雨晨说:“我明天去鑫源,我去之前,不许做任何动作,特别不能回邮件。”
卢晓洁说:“姐,你猜我和谁在一起?”
蔺雨晨说:“谁?”
卢晓洁说:“就是我和你说的边文红。”
蔺雨晨说:“啊?你把电话给她。”卢晓洁把电话给了边文红。
边文红说:“姐,你好!我是边文红。”
蔺雨晨说:“你好,文红。早就想见你了。你朋友在吗?明天带来,让我见见。见面咱们再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