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我爱你乌般头发雪个肉

吻得我浑身幸福的疼痛

  我追了过去,怕出什么意外。山口也跟了来,只听身后传来婉莹无辜的哭声,那么长,那么幽咽,不祥的,如一只鬼在碎碎的哭,冬冬……不是我哥哥……冬冬,是我哥哥……我……和我哥哥睡了……

  一条街一条街的追,追着那熟悉的背影希望它不要消失。而四周夜色初上,华灯浓绽,星河一般垂落,王府井大街人潮潺潺,眨眼之间弟弟消失不见了,一滴水一般消失。我发疯一般掰看着一个个相似的背影,可都不是他。他躲我,躲這现实,躲這个世界,躲他自己的身世,他不见我了。

  山口拉住了我,爱爱,回家。

  回家?

  説不住弟弟就在家里等着我。

  依在他的肩膀,這个老人,在我最难的时候,他总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

  回到了家,哪有弟弟的踪迹,只是他生活过的痕迹,处处皆是,换过的拖鞋零落地散在门口,电脑还没有关,键盘的一半在桌子外面隔着,将落未落,一如弟弟的未来,凶险未卜。

  显然,婉莹来叫他,他是仓促走的。

  我无力地软在沙发,看来弟弟不会回来了。

  爱爱,你不要這样沮丧。我看杨冬這么大了,他躲你只是一个人想冷静冷静,冷静了会回来的。

  山口在安慰我。

  我无声地哭了起来,抓住他的衣裳,山口,我怕,山口,我怕。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我不知道未来之兽,张着血盆大口,还会吐出什么样的毒汁给我。

  苦难是水,我一直没有水上行走的能力。

  他抱住我,轻轻地摇着我,不要怕,有我。爱爱,你睡吧。你需要休息,明天,咱们再一起找找,万一找不到,咱们就去登报纸,登寻人启示。

  他唱起了歌,是《绿袖子》,优美的旋律,他在哄我入睡,他把我当作婴孩般宠着。

  第二日,我听从山口的安排,和他分头去找。

  我去学校,他去城里找。学校里我向弟弟的每一个同学打听,希望能听到好的消息,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説昨晚没有见他。我徘徊在校园里,直至日暮,每一个由远而近的身影,我都期望,那是我的弟弟。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重,每一个身影都不是,他已失踪。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住处,却见门口围着昨天街上遇到的那些记者,好厉害,他们都找到了這里。刚刚要躲,他们却看见我了。蜂拥而来,拍照的拍照,采访的采访,请问杨小姐,你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山口先生吗?你以三陪女的身份认识這样的大作家有什么感想?

  身陷重围,我正窘迫。有人喊道,要采访吗?我在這。

  是山口,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那帮记者潮水般朝他涌去,人丛里的他小岛般孤独。山口先生,山口先生……

  人声鼎沸。

  他大声的説,一个一个的来,所有的采访我都接受,但有个前提,你们不能在媒体上再提這位女士一个字,如若提了,我会告上法庭,因为這位女士和我只是朋友关系。

  是一笔交易,他想以他的平静交换我的平静,为了我,他放弃了他一向不面对媒体的原则。

  记者们一下安静下来,在心里算计衡量着這笔交易是否划算。

  各位不想答应吗?你们昨天投往报社的新闻稿哪去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是我嘱托我的经济人全部收购了,在未上报纸以前。

  记者们一下明白,他们遇到了熟知新闻操作的对手,从我身上他们将获利无几。于是各个不再提我,纷纷向山口发问,山口先生,请问您是中国人吗?

  山口先生,请问您是韩国籍吗?

  ……

  他耐心的回答,站好了姿势和他们合影,十分的合作,从此沦入红尘里。

  一时,我的门口开了记者招待会,好不容易都散了,他和我进了屋子,叹气,爱爱,我没有找到你弟弟。回来前和五家私家侦探联系了,他们应该找的,你先不要急。

  我默默无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握住我的手,爱爱,我因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日本介川文学奖组委会邀请我回国颁发奖项,记者们已经闹成這样,我不回去説不过去——

  他也要离开我了吗?

  我紧紧地抱住他,手指摸过他的眼、耳、口、鼻、嘴、我是个不幸的人,苦难总是和我形影不离,不敢痴求幸福,我只能把他的五官深深的留在我手指的记忆里。嘴里却喃喃,回去吧,回去吧,别再为我操心了!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我会很快回来,爱爱。只是你现在這样子,我真不放心,记住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

  説着,抬起了我的脸,要深深地吻了下去。

  贵子的脸在他的身后一闪,苍白的栀子花,挂着一滴露水,如是,如是,他一走,我也无法和你在一起,不能在一起……

  似有似无的声音,幽怨的令人想随她一起伤心哭泣。

  而他的吻,吻到骨髓里,从舌尖牵扯到每一根神经,吻得我浑身幸福的疼痛,如一棵春风中微微颤抖的花树。花开了,花落了,皆是美好。我闭上了眼睛,贵子远去了,這个世界远去了,只剩下我和他,這个男人,几生几世的爱,才能让我们如此痴连在一起?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的爱,火山般站了起来,火山般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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