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傅隐春与染秋榕的交集越来越深,凌灵一直都看在眼里,却不多说什么。
有时候染秋榕会亲自到傅家,但大多时候都是傅隐春自己上桐秋阁。
夏季转眼便要结束,傅隐春在家的日子中,凌灵是很珍惜的。
“相公今日可还是去桐秋阁?”日头才起,凌灵见自家相公已经整装似要出去的样子。
“嗯,现在距离染花比赛没多少时间了,我先前和你提过,染阁主那里也在准备今年比赛的花,我们在染花上有很多共识……”
傅隐春说着,拿起他的桐木盒,于染花人,桐木盒中绝对是比生命重要的。准备离开,给了妻子一个很温柔的笑,借以安慰这段时间对妻子的冷落。
妻子温柔可爱,善解人意,是个很好的妻子,但是,关于染花的事情不能和她多说,不若染阁主,接触越多,两人共识越多,她真的是个不错的知己。
今日和妻子多说几句,不过是因为前一日父亲召他去了书房,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见他,家中除了染花事宜,父亲不大发表意见。
等到书房时,父亲提到染秋榕,说什么他是不是对染秋榕有意,几乎日日见着,便问问他的意向。他从没有想过啊,染秋榕,只是染花技艺吸引他,相处起来是朋友。
不过他知道父亲对这种事情不大关心,而关心的只怕是自己母亲吧。所以,今早就与妻子多说几句,免得她也有什么误会的。
现在看妻子的模样,她并不太在意吧。
“嗯。”
凌灵将他的随身玉佩递给他,他接过,再自然不过。
傅隐春走后,凌灵收起自己的笑意,她确实有点介意相公去桐秋阁了,她是个女人,所以害怕,桐秋阁阁主染秋榕,可是瑾州城中人人称赞的才女,两人越走越近,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相公告诉她不要在意,她还是会不自觉的在意起来。
晌午时分,凌灵去了婆婆的院子,婆婆与她说了昨夜公公问丈夫的回答,她放下不少心来。
只是。这天,等到了夜幕降临,他还是没有回来,她一直等着。
深夜时分,傅隐春终于回家,只是喝了点酒,有些醉醉的,还是桐秋阁的马车将他送回来。
凌灵要送丈夫回家的仆人转达她谢过染姑娘,那人也应了。
与一个仆人一同搀扶着相公,回答两人的院子,傅隐春似乎醉的厉害了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只有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听不大清楚。
仆人端来热水,凌灵要他们离开,她亲自照顾。
当她扭了帕子准备替他擦脸的时候,一直睡着的人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
“相公可是要……”喝水?喝水一词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了他说话。
“秋榕,你我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想让你就在我身边……”
喝醉酒的人还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凌灵已经没有在意手中的帕子什么时候由手里掉下,她还停留在他说的话,他希望染秋榕在他的身边,他喊她秋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已经喊她的闺名。
傅隐春醉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翻过身往里头睡去。徒留凌灵保持刚刚的动作不能自已。
他明明说过,只是朋友的?凌灵心痛,觉得实在难过。回过神后捡起帕子,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相公,平复心情,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
第二天,凌灵依旧温柔,只是劝相公少喝些酒,保重身体。
终于,在隔了五天以后,早上相公还是去了桐秋阁,凌灵送走他,在家吃过午膳,穿出自己看起来最大度的一身衣服。
她要去桐秋阁,与傅隐春,她只字未提。
让人备了马车,凌灵一个人到了瑾州城中的桐秋阁。
桐秋阁虽然位于瑾州城中,可是她也没有将格局减小半分,甚至多了其他相似宅院一个花园。
马车停住的地方,距离桐秋阁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只供人走,马车轿子都进不去,因为外头有很大的一片荷花池,路就在荷花池中间,荷花池中间有一处亭子,可供来人拜访过多而发生什么意外。
凌灵只带了一个丫鬟,今日桐秋阁外没有多少人,正好。
穿过荷花池,秋天的荷花池枯了很多叶子,但是并没有让桐秋阁染上分毫的萧瑟,因为从染花阁的墙上,伸出许多的花朵,不同类型,远远的,仿佛春天到来似的。
桐秋阁的外围被白色的墙围住,只留着一扇朱红大门,门头的牌匾上写了桐秋阁三字。这桐秋阁虽出名,可是染秋榕并不是一个与人交往过密的女子,所以,除非受到她的邀请或是递上拜贴,才可能进到桐秋阁。
今日她来,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呢!
“夫人?”
身边丫鬟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去敲门,她晗首点头。
咚咚几声,便有人来,伸出头看到她们两,似乎很惊讶,平日里很少有女子拜访的。
“您是?”
“在下凌灵,今日特来拜访,还请通报一声。”她不想说自己是傅家少夫人,傅隐春的妻子,这次到桐秋阁,一面是想看看桐秋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另一方面,则是染秋榕到傅家曾说过,欢迎她来访桐秋阁,不论她是客套,还是真心的,她今日是来了。
那人应下便关门进去。一旁的丫鬟觉得有些过分,哪有让客人在外面等的,凌灵要她不要这般说,与她分析平日桐秋阁的访客太多,她们这么做没什么不好的。
很快,朱红大门打开,凌灵看到了染秋榕。
“凌姐姐!”染秋榕见真的是她,一口一口的亲昵喊着,上前来挽上她的手。
“你先前邀请我来你的桐秋阁参观游览,今日我赴约而来,你可欢迎?”
凌灵先发制人,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是自然,只是没听傅公子提到,感到有些突然罢了。”染秋榕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每一个表情拿捏的很恰当。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身后丫鬟进来,门便重新关上。
“我只是今日无事,想到你与我提过,便过来看看,相公并不知道,可有打扰到你们?”临时起意并不是,但是要看看桐秋阁是事实,没有与傅隐春说过也是事实。
“这样啊,染花是有在做,但是并不是很顺利,傅公子还在继续,我陪你好好看看,给你介绍一下桐秋阁吧。”
染秋榕表示知晓,同时很欢迎她的到来。
桐秋阁的格局从外头是看不出来的,由门而入种了很多的树,遮住了后头的屋子,与平时见到的那些院子不同,刚开始,凌灵甚至以为自己是出了院子而不是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很多的梨花,这个季节,没有丝毫的褪色,不像秋天,反倒像夏天,从里头可以看到由内而外的趴在墙头的花,各式各样,却都是很平凡的花,只是大多还在盛开。
“小心,从这里走,那边的花种毁了许多,副作用也不少。”
来到一个分叉路口,染秋榕让凌灵走右边一侧,并解释着。
刚刚穿过梨花园,一片开阔的景色,又是一个池塘,里头种着睡莲,各色各样的睡莲在里头,开得正旺,左边有一条青石板小路,好像不常走,所以长了很多杂草没人管,右边则路边的花草都修饰的很好。
所以几人走着右边的小路,路边的花,在凌灵看来,许多都是很特别的,她也是这么告诉染秋榕的。
路过池塘的睡莲,凌灵发现周围的花越来越奇特,“这些花很是特别,怎能如此放心不被人偷了去?”
染花技艺,一方面是看天赋,可是更多的是看是否见过花,只有见过花,才能通过更改花种的性质,从来创造出花,每一分都拿捏得很准,然后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进行缝合,在最快的时间里发芽长花,能力强者,染花过程不过片刻,慢者就只能等。
绕过花园走廊,两人时而问问,时而答答,走过最后的花廊,才到了桐秋阁真正的位置。
一座三层小楼,分主楼,附楼,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占地面积还是达到了几亩。
一楼楼顶上挂了一牌匾,只有两字,识染。
这时候,染秋榕突然告诉她。
“傅公子人就在里面。”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不要去看看,凌灵听出来了,可是,她今天来并不是真的只是看看。更多的,是想知道丈夫在桐秋阁中做些什么。
“不去打扰他了,我们两人逛逛就好!”
染秋榕见她对去见傅隐春拒绝,也觉得无妨,还想带她进入桐秋阁的内部。
桐秋阁前院种花,后院一律不予以进入,凌灵由染秋榕带着进去,外院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刚刚来的,另外的一个 则是由花圃之间的小路通往外头,许多人都是从这里来的。
内院不若外院精致,可是有很多的看头,不得不说,染秋榕的染花技艺不是一般。
桐秋阁,总有点神秘,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