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刚刚从傅家离开,但是两个白色身影并没有真的离开,依旧保持一段距离,从远处看着傅临染。
傅夫人死了,两人趁机离开,他是追不上的,也不会给他追上的机会,所以,就算她们又一次回来,看着傅家的波动,还是一直的无动于衷。
衣裳颜色较深的景染突然开口,“阁主为何要嫁祸给景染?”
说实话,这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明白的计划,如今计划圆满结束,她便问了。
说着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由耳际撕了下来,一张清秀却熟悉的脸蛋露出来,比景染的脸多了更多的冷漠。
她不是景染。
她是染月。
扮景染时她不过是将自己冷漠的表情露出几分,现在看,她的脸才是真正的冷若冰霜。
身边的白衣染冉甚至都没有看她的举动,这本就是她下的命令,所以,她早已明了。
染月问她,为什么要嫁祸给景染?
她不会说,因为,恨比较能折磨人,屋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恨之入骨,甚至有一个有刮骨之痛。
阁主不语,仍是看着傅家的情况,可是她并没有觉得傅家有什么可看的,此行目的就是当着傅临染的面杀傅夫人,而且是用景染的手所为,这一点才是她们的最终目的,而现在看,确实达到了这个目的!
傅临染的表情,告诉她们,他即使心里仍有怀疑,但是他的思想是不会忘了他曾看到景染在自己面前杀了母亲。
“走吧。”
染冉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她白色的面纱之下,也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变化。
身影在转瞬间就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夜,盖住不平的故事。
染月停顿片刻才有所反应,她的记忆是停留在景染失踪之后,她扮景染,真正的景染会消失,明明就是找不到景染在哪,阁主每次都通知自己来傅家,假扮景染。
却没有见到景染的人,她甚至不是很了解是怎么安排的。
或许,景染在染花阁的私密地区,她没有接触过。
那景染也是,难道都没有发觉自己曾经消失过吗?
染花阁的存在她知道,但是她总会有不懂的地方,染月知道自己没有家人,她只有一条路,就是继续朝下走。
阁主于她,非常在乎。
想再多的事情,阁主离开时间不短,染月追了上去。等到了染花阁的地点之后。
没有看到有任何的身影,阁主似乎没有回来,虽然阁主神出鬼没的,可是,的确她并不在。
她不知道的是。
这时候的染冉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染月?”
这时候找人的染冉才发觉原本跟在身后的人,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也知道自己武功是好一点,却没有想到景染会真的与自己相差如此之大。
既然如此她也知道染月会自行回到染花阁中,自然不必担心,没了染月,她或许可以去一个地方。
思绪不过才刚刚飘到,身子已经漂在了空中,身影迅速,甚至能做到无人能及,转瞬即逝。
月光下白色身影穿梭而过,很快来到了一个算熟悉也算不熟悉的地方。
瑾州州府大牢地牢,这里关着蓝月。
走到门口,染冉的身子落在顶上,手指互相揉搓中落下了很多白色的花瓣,这些花瓣不似正常的花瓣,是针叶状的松针。
这种花瓣,一段一段的打着旋的落下,只是,无论落在什么地方,它都会突然就消失了。
停顿片刻,染冉从屋顶缓缓落下,所有守卫全都只是呆呆的站着,似乎看不见她的存在。
就这样,一路的松针花瓣,一路的无视她的存在,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位于最底下的地牢。
那里阴暗潮湿,却没有老鼠,这一点会让住在里头的人觉得很好,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明目张胆的找到了地牢,地牢里的看守多于外面的,染冉也不在意。
南宫昀这么分配有他的理由,他怕蓝月失踪,就没有凶手了。
“你来了?”一声熟悉而带着回音的声音从地牢之中出来。
从刚刚他就问到了一股淡淡的迷香,专属与某一个人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自然知道是谁开了,果然如此,真的是她。
白色的衣服,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从上面有光亮的地方袭来,还多带了一个灯火。
右手端着烛火,染冉站在地牢中,微弱的光线还是能让两人互相看清楚,其实就算看不清楚,他们也是知道对方的。
“怎么来了?时间还未到的!”
距离约定从这里离开的时间还有许久,她也像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任务啊,他不敢多想。
“想来便来,这地方,我住的时间比你长!”
作为染花阁阁主,她的行程不必向任何人报告,也没有必要,来地牢只是临时起意,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知道,蓝月在地牢的目的。
过了这么多年,这地牢的格局,还是这么冷漠,四周全是墙,即使是土墙,也是打不开的,地牢周围一尺,用石头全部封过了,只有一个出口,也就是入口。
“书拿到了?”随时疑问,确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她相信,他能做到的,果不其然。
“是。”蓝月看着她,不蒙面纱的他其实更好看,他不会说出口的,也不能说。
“为什么不看?”染冉端着烛火,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来到一边的墙边,找到那个位置,看到了被人打开过的痕迹,也看到被人塞进去的痕迹,只是,这拿出塞进去,似乎只发生了一次,所以,她断定,他没有看过。
她是不是来看自己的,蓝月自己不知,只是能知道的就是,她的话。
她说为什么不看,而他自己为什么不看?自己也曾问过自己,明明与自己只是薄薄的一层沙土,要看,轻而易举,即使地牢里没有光线,凭他的能力,染出带光的花,轻而易举。
如今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一点也不想看。
“你该看看的,否则,怎么报仇?”染冉的语气里带了很多的无奈,似是对他这般不爱学觉得可惜。
“你一直要我自己查,可是明明你自己早就知道了,为何就不肯告诉我呢?”
一直以来,他都是知道染冉知道他的仇人是哪一个人,但是她始终不肯说出来,只留下一句话,就是,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仇恨,染花阁只提供人,不提供真相。也就是说,每个人的仇恨,必须自己一个人查清楚,一个人报仇,或许,报仇的时候觉得人少,染花阁也愿意 提供出来的。
“只有你查出来的,你才有勇气对待。”她不知说过这一句话多少次,但是,此刻是必须也要说出来,别人不懂她也就算了,倘若仇人都找不到,要怎么面对最终的问题,所以,即使她是知道的她也不会说的。
“每次都是这样!”蓝月甚至有过怀疑,之所以查不到真相,是因为有人插手,可是明明他自己也是知道染花阁的一切,他几乎全数了解,断不可能有所隐瞒。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般说词,甚至都不改的,可是她也是知道他查不到仇人的。
更甚至,其实他觉得仇人除了那时候的瑾州州府,便没了,可是,她说不止,还有其他人,这让他怎么也查不到,却又苦于没有否决她的理由。
那时候,她亲自带着州府的人头来到自己面前,甚至将人头用于祭奠他的父母和那个曾经短暂保护自己的邻居,后来,他也有听说到那一年瑾州州府被人谋杀,砍了头,十几年来没人能找到凶手,这样的消息,*裸的告诉着他,明明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
当然,他也不会去告发染冉的做过的,染冉帮他,他至今不知道她的理由,不过既然她还要自己查下去,他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书里记载了很多的染花技艺,你真的要我学?”蓝月问她。
她是知道蓝月的染花技艺如今达到怎样的水平了,再学,难道他的对手很强大?
“在于你,而非我。”学不学她染冉是不会特别要求的,给他这个待在地牢的机会,本就是知道到这里的人要有能离开这里的能力,而当今瑾州,能做到这样的只有少数,染花阁中蓝月是不错的人选。
告诉了他此行目的是透露她的存在,同时进入地牢,取出她那时候藏在那里的半本染花书。
里头的东西,他若要学,她不会反对,但是他若是不学,她也不强求因而决定权在于他,而非她。
染冉举着灯看着藏书的地方,与他交谈结束后,灯光往右下方移了移。
那里排列还算整齐的排列着一条条由上而下的划线。
左手不自觉的的摸着,一道一道数过去,果然是四十四道,曾经她亲手划上去的痕迹,看来十年间真的没有几人住过地牢。
身边的蓝月就这她的光也看到了淡淡的划痕,看着她的怀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