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二人,倒也显得公平。
我在山头微微替苏竹轩捏了一把汗,每当有剑划过他的身旁,我都会吓的惊叫出来。
想容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面上早已没了方才的痛苦,反而变得阴森起来。她看着我担心苏竹轩的样子忽然一笑:“妹妹当真如此关心竹轩?”
她又叫竹轩了,而不是哥哥。我回头望向她,不由的心里一慎。我从来没见过想容这副表情。她面色铁青,嘴角上钩,皮笑肉不笑,阴险至极。
想容见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她便上前一步逼近我道:“你若真的关心竹轩就应该让他快乐。”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快,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并未留心,眼角还是看着半空中的战斗:“妹妹与竹轩在一起,便是他的快乐。”这话虽然会伤到想容,可长痛不如短痛,不能再让她对竹轩留半点心思。
想容的眸子忽然一暗,手下握紧的拳头发出吱吱地声响:“我并不认为让竹轩与他的杀父弑母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他会快乐。”
我听了这话,惊然回身,可肩膀还是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么?我说竹轩若知道你骗他,他便会痛苦一辈子!”
想容的话向无数跟银针,扎的我周身隐隐作痛,脑袋里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想容欣赏地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得意:“你若真的爱他,就应该告诉他实话。你若不肯,便由姐姐代劳吧。”说着她又栖身上前,忽然拉住我的手腕,捏的我阵阵发痛。
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忽然唤醒了的意识。想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就连我自己也不过在前天才知晓我的身世,除非……
“是你,是你故意让洪邵飞劫走我的。对么?”我语气里虽透着微微的怀疑,可更多的是坚信。
那日我同想容在康业置办物品后,想容便坚决不肯同我座一辆马车,并且还支走了原本看护我那辆马车的骑士。一开始我并未留心,现在想起来却是一片清明。“你一早就和红门堂联手害我,对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想容忽然娇笑起来,骨子里透出的妖媚令我为之一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褪去了清纯的外衣,变的如此妖气!
她仍然不肯松手,反而将我向身后一推:“我对你这么做,那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我被燥热之苦闷在床上奄奄一息,你却背着我爹勾引竹轩,令他无法来看望我!后来我俩被世子赐婚了,你却故意受伤令竹轩天天往你那里跑,领着你到韩大夫那里换药,从而生了情愫!你倒是说说开,我做的这点事情和你比起来如何!”
她双眼微红,已是怒气爆发,话里话间仿佛要把我生吞了一般。可我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她叫我如何承认。我想抽出手腕,可是怎么也动不了:“想容,你误会了,我没做过……你先放开我。”
想容带着怒意又忽然一笑,甚是凄美。她抬起握住我手腕的手,端在我俩之间:“你看看你,这么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拖累竹轩。不如……死了干净。”
我被她看着背脊发凉,可听了她的话却全无惧意:“你勾结红门堂无非是为了夺回竹轩,可你也害的你爹爹带着伤与人决斗,还彻底瓦解了两大门派之间的关系。何苦呢,想容。”
“不要加我的名字!”她大吼道,“你这肮脏的身世不配叫我,也不配当我妹妹,更是不配竹轩!”
她已经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再多说下去已是无意。
苏竹轩听到了想容的叫声,本想朝我这里跑来。可洪天决的攻击却逼的他步步后退,根本看不清我这里的局势,也不知道想容对我起了杀心。无奈之下,只得专心应战。
“我以为我把你弄进了红门堂,便会平安无事了。不想在竹轩回来的几天后有人回报,说在康业城看到一个丫鬟带着你的灵韵竹吊坠。竹轩便立即将那丫头抓了来,询问那丫鬟你的状况。我本以为你不过在红门堂呆了几天,手下不会有人为你效力。可那个叫慧慧的丫鬟一听是要救你,便将洪门堂的地形交给了竹轩,还告知了你的状况。你可真是有手腕啊!”
原来慧慧曾经到过苏华山庄,怪不得苏竹轩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地宫救出了我。
我的手腕已经被想容掐的开始发麻,整个手掌变成了紫色。在这么下去,这手只怕要废了。现在只能激怒她,让她攻击我,我的轻功才有用武之地。
我呼出一口气,整理了表情,对她笑笑:“原来如此,所以竹轩才会迫不及待的救我出来,从而错过了与你的大婚。你还真是——自寻其果!”
“你!”想容令一只手伸向腰间,准备拿出武器。见她这个动作我心下一喜,她握着我的是右手,而她左手根本无法使剑,所以她若想伤我,就必定会先放开我再拿出剑。如此一来我便有了逃生的时间。
想容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连骂人都带着几分娇美,心下更是生气。本想一剑砍死她,可又怕苏竹轩在后面看到,只得忍了下来,将手放回原处。
我见她将头微侧,便知她是在观察苏竹轩的举动,生怕苏竹轩发现了她想伤害与我。又见她收了功,便故意道:“就算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世又能怎样,他爱我,我可以让他改变心意。而你呢,若是让她知道你勾结红门堂,害死苏华山庄这么多弟兄,必定会恨你一辈子!”是的,苏竹轩爱我,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而这个一切却是苏想容永远得不到的。
“贱人!”想容再也忍受不了,忽然放开我的手腕,一剑就像我砍来。一切尽在我意料之中,我趁着她拿剑之时,便飞身朝苏竹轩飞去。可‘竹轩’二字还未喊出,便感到腰间一紧,被人拽了回去。
糟糕!没想到想容的轻功竟然如此之高,是我低估了她。这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可腰间的手在抱住我后,直接从想容身旁闪过,落到安全的地方才开口道:“苏大小姐不能杀她,她对我们还有用。”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眼里微微浸了些痛苦,抬头看向罗海宗:“你终究是要杀我。”至始至终,我们之间除了神珠再无其它。一碰到他的身子,便有股热流传来,温热了我的身体。虽然这感觉极其舒服,可我还是奋力地挣开了他。
海宗见我挣扎,眼里一丝痛意闪过,却并不勉强我,直接放了手令我跌坐在雪地里。他语气清冷道:“相宜,你是跑不掉的。”
海宗对我虽然表现的无情无感,然而他方才的神情却逃不过想容的眼睛。想容先是一惊,看着跌落在地上的我带了几份快意,挑衅地望向罗海宗:“蜻蜓点水?你连皇室秘传的轻功也教给了这个贱人,对她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啊!”
话未说完,想容只感到面上一痛,头被一股力量打向一边。待她回过神来,方只罗海宗上前打了她一记耳光。想容恼羞成怒:“你打我!就因为我叫他贱人!”
“啪!”的一声,想容另一侧的脸也挨了一掌。
海宗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道:“我打你是因为你对皇家不敬,你一介平民居然敢不叫我的名头,直呼‘你’。你说该不该打。”
想容冷笑一声:“说的好听!若没有我们苏家,你们皇家能支撑到现在么!这天下本应是我苏家的!”
海宗听到她如此大不敬的话,抬手又想给她一掌。可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回头便看到在他身后冻地哆哆嗦嗦的我。
“宗王爷,姐姐尚且年幼,还望王爷网开一面,不要惩罚姐姐了。”想容的两侧脸颊都已经肿起,一划便能见血。若是再这么打下去,这张脸就要毁了。
海宗看着我的手微微发愣,上一次抱她时,她身上发出的香味他到现在还记的。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了自己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她优美的舞姿挥洒的瞬间都是为他,可他竟然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他怎么会怎么做!
悔恨忽然涌上心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与相宜两个人。而那手间的触感,更令他感受到了她真实的存在。他多想反握住这双小手,在怀中细细温暖。她不该这么冷的,她应该在他的羽翼下温热起来才对。
我见海宗望着我发愣,心下忽然一惊急忙想抽回手,可又怕他再打想容,便只能和他这么耗着。于是,想容动手打我的时候,我俩谁都没发觉。直到那痛感传便我全身,我才听到想容一声惨叫。虽然脑袋被想容打地嗡嗡作响,可我还是奋力睁开了眼睛,辨清楚反向找着想容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