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玄都,四盟飞符。九真前驾,天丁后驱。五雷八将,六甲直符。腾天掷地,收捉凶魔。擒邪伐恶,逆者速诛,顺者快降。天瘟岁吏,明受帝书。仰遵符命,不得停居。敢有违命,速送酆都。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刚一说完这口头禅一般的“急急如律令”,那血写的梵文一瞬间鲜红明亮起来,一个个梵子与汉字,在月夜中通透明亮,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闪着红色的一圈梵文与汉文,紧紧的包围住了这四名壮汉。
娃娃一见,顿时傻了眼,不敢相信师祖张道陵还有这一手。
旁观的丫鬟与中年男人也是一阵吃惊!
不仅仅是娃娃、丫鬟、中年男人,就连被圈住的这四名壮汉也是一阵惊愕,四名壮汉不再试图逃出无形的钟罩,也不再狰狞,面目与动作柔和了许多,正怔怔的看着周遭那些亮红色的文字,不知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张道陵缓缓睁开眼,起身站在四名壮汉面前,看着这四名壮汉有何反应,只是暂时这四名壮汉毫无反应。
难道这“驱魔咒”不灵?
张道陵有些费解!
四名壮汉中,有一个稍稍大胆的壮汉,他鬼使神差似得伸出手,用一种敢于探索未知的勇气,用手指,准确的说,是用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眼前的那些文字中的一个,手指刚一触碰到这些红亮的文字,霎那间,这红亮的文字便如红漆一般黏在手指上,这壮汉一见有些惊讶,在惊讶之余,将手指凑到眼前一瞧,甩了甩手指,企图甩掉这个指头上的“红漆”,可是,无论如何甩手,这“红漆”始终黏在指头上,就在这壮汉大急之下,这“红漆”在一瞬间,从食指开始蔓延开来,这蔓延的速度极快,在眨眼之间,这壮汉的全身都被染成了“红漆”。
“红漆”薄薄的,如红色的塑料袋,将这个壮汉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在把这壮汉全身包裹起来的一瞬间,这壮汉惨叫了一声便栽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其余的三名壮汉一见同伴如此这般,纷纷惊骇,不等余下的三名壮汉有何反应,这红亮的文字一收紧,文字平均分为三路,分别击中余下的三名壮汉,与第一个壮汉一样,不多时便纷纷倒在地上,四人全身都被“红漆”包裹住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和四名丫鬟一见,顿时大骇,但依旧静立不动!淡漠而视。
娃娃感到惊愕,又对师祖的手段大感意外,在意外的惊愕中又有几分惊喜,张道陵的手段的确高明了不少!
既然有这样厉害的师祖在此,娃娃的胆量也就壮了几分,人已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张道陵的身边!
娃娃看着地上的四个壮汉,心中惊喜连连,抬眼看向师祖张道陵。
张道陵也看着那四名壮汉,如死尸一般的躺地不动,张道陵思考了一番,这种思考时间很短,短的有些匆忙,亦或是在眨眼之间,张道陵转脸看向娃娃,开口道。
“娃娃!”
娃娃见师祖开口叫自己,立刻应声道
。
“师祖?”
“娃娃,将为师的葫芦取来!”
娃娃随即一愣,立刻又明白过来,张道陵所说的葫芦,乃是上次在酉来镇张道陵用它收了一群鬼孩的那个小葫芦,目前它还放在行囊中!
娃娃立刻回过神来,当要去找行囊时,在这一霎那间又想起来自己没带行囊!
原本是将行囊放在马背上的,而且娃娃是最先离开的,当时的情况是,在石桥下,娃娃慌忙跳下马背“逃”了出来,根本未顾及上行囊,可以说是扔掉一切而逃!
至于行囊在此之后的去向,娃娃并不知道!
“师祖,弟子没有带行囊,是不是落马上了?”娃娃对张道陵道。
张道陵一听,回想了一下,在石阶前,在放马的时候,这个行囊的确是在马上的,只不过,张道陵站在马左侧,而行囊滑在了马的右侧,一时视线被挡,所以未看见,也就没解下行囊,现在想起来,当时疏忽了!
如今没了行囊拿不到葫芦就收不得这些尸魂!
夜色中,张道陵一皱眉,心想,对尸魂而言,或收服、或放走、或消灭,除此之外别无办法,现在没了葫芦收不得了,放虎归山必定再害人,也不妥,所以张道陵只好下决定,就是要消灭这些尸魂!
消灭尸魂必定得用一些手段,而对于道士而言,符咒是最好的利器!
张道陵已在心中想到了一道咒,那就是“斩魔咒”!
张道陵看了一眼无形钟罩内的四条尸魂,那四个被“红漆”包裹住的人,“红漆”就是尸魂的模样,它们紧紧的包裹住了四个壮汉。
张道陵收回眼,竖起两指,默默一念。
“天雷隐隐,地雷合形。神雷一发,水雷合兵。蛮雷一作,镇定乾坤。雾雳使者,净目大神。瘟毒使者,诸品将军。西方欻火,风动乾坤。雷公将军,翼宿助我,诛斩灭形……”
张道陵未念完,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角在被人拉扯,睁开眼一瞧,原来是娃娃正在拉扯自己的衣角,一脸疑惑,刚要开口,娃娃便指了指西边的悬崖旁,张道陵疑惑的看去。
只见西边的悬崖旁立着一匹白马,是越影!
张道陵一见越影,心中感到意外,又有点惊喜,想不到这马回来了,居然还能上得山来。
娃娃三两步奔到马旁,接下行囊,取出葫芦交给张道陵。
张道陵接下葫芦,随即将葫芦口对着四条尸魂,大声疾呼道。
“六甲大将军,六丁上阳神,太清高上道,敕赐魁罡君。收擒山泽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当即收其魂,吾声一出,急急如律令!”
只见无形钟罩内的四条尸魂,就是那四条包裹在人身上的“红漆”,一听到“收魔咒”的咒语时,立刻脱离了人身,在空中化成四条人形的“红漆”,然后渐渐变小,最后被收入葫芦中,最后张道陵塞好葫芦口。
立在一边,始终未动一下的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心中感到惊骇,没有人知道这
五个人为何自始至终都不动,见同伴有难,也未伸出援手,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月色的笼罩下,娃娃收敛了一丝兴奋的喜悦,喜悦的是因师祖张道陵收服四个尸魂,这让娃娃十分开心,又在月色中看见张道陵皱着眉头,立即收敛了几分开心,真是“师忧徒愁”……
师父一忧,徒弟便愁!
愁绪在月色中挤走了娃娃脸上的喜悦,娃娃亦是皱着眉头看向张道陵。
张道陵看着眼前那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一脸茫然,不知这五个人意欲何为!
既然这五人安然不动,索性不管,张道陵一甩手收了无形的钟罩,俯身上前,去检查躺在地上的四名壮汉。
这四名壮汉如死尸一般的躺着。
张道陵一见这四名壮汉的模样,心中猜测定是被夺走了魂魄,张道陵将手指触到其中一名壮汉的额头,试图去感知藏在肉身中的灵魂,可是感知的结果是,这肉身内空的如没装酒的坛子!
肉体是具空壳!
正如张道陵所猜的一样!
张道陵缓缓的抽回手,咬了咬牙,再一次挤破手指,这个手指是刚刚被咬破的,当时是用血将符咒写在无形的钟罩上的,现在这个手指又被挤破,血液从凝固中“苏醒”过来,又汩汩的向外冒血,张道陵伸着指头分别在四名壮汉的额头上画了一些符,画完符后,张道陵拇指捏住指头的破口处,一来是为了止血,二来是作为念咒的“指式”!
张道陵捏指一念,“还魂咒”脱口而出。
“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元入有,分明还形。”
张道陵念完还魂咒,随即猛的一指,大声疾呼道。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的话音刚落,在月色的照映下,那四名壮汉微微的睁开了双眼,一副懵然无知的表情。
张道陵见四名壮汉一动身,连忙上前将四人分别扶站而起,四人恢复意识,连连谢过张道陵,张道陵急忙询问此事的前因后果。
四名壮汉也就爽快的回答了张道陵的疑问!
原来,在这天云山的山脚下住着一个叫“天云”的村落,居住在天云村大约有上万口人,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约有一千多年了,就在一千多年前,在天云村刚刚建村之时,全村推举了一个叫“夏长青”的男人做了天云村的第一任村长,多年后,夏长青因病而死,按照夏长青的遗愿,希望死后葬入天云山的山顶,村人最后按照夏长青的遗愿,将夏长青葬在了山顶。
葬夏长青的那日,村人抬着棺材前往天云山的山顶,就在村人赶至天云山的半山腰时,天空突然雷电交加、风雨不止,而夏长青是天云村第一任村长,为了天云村,村人咬牙坚持将夏长青的棺材抬到了山顶上,之后,村人选择了一处风景较好的地方,准备开凿墓穴,埋了棺材,就在墓穴开凿好的时候,一阵邪风卷来,将棺材卷入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