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一听,顿时错愕无语,他还真不知道石头能否说话,结结巴巴的回话道。
“这个,这个,我倒是没试过,不过有机会,不妨一试!”
“吼吼,恐怕不见得能奏效吧,前些年的时候,这附近来了一些打猎的人,我曾听见过他们说话,不过都是一些骂人的话,若那人很笨,就会有人骂这个人的脑袋笨的像石头一样不开窍,由此可知,石头是没有窍的,俗话说人有七窍,所以能说话,而石头一窍都没有,所以,我敢肯定,石头是不会说话的!”公鹿推理般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肯定,又何必问我呢?”娃娃道。
“吼吼,你说的不错,其实,嗯,其实呢,我是在跟你套近乎!”公鹿起初支支吾吾,最后全盘托出道。
“你干嘛要和我套近乎呢?”娃娃很费解的问道。
“瞧瞧,我孩子还在你手上呢,若我不让你开心点,你会杀掉我孩子的!”公鹿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娃娃明白道。
“若不是为了这个,那为了什么?我跟你又没什么交情,咱们也不是亲戚!”公鹿道。
“我明白,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你放心吧!”娃娃道。
“你这么说,一定有条件吧,说说你的条件吧!”公鹿不相信道。
“没有条件!”娃娃道。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瞧瞧你现在骑在我背上,把我当马一样驱使,怎会没有条件呢?”公鹿依旧怀疑似的说道。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没有条件!”娃娃再次明说道。
公鹿假装相信,准备采取迂回策略,旁敲侧击的弄明白娃娃的条件,于是,换个话题道。
“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娃娃很茫然,的确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来自哪,又要去哪,我也总不能这样跟你东奔西跑吧,毕竟,我是个有家庭的鹿,家里还有一个我最爱的也很可爱的母鹿呢,她是我娘子,你刚刚也见过,哦,我真是太爱我的娘子和两个小崽子了,所以呢,我建议,早点结束这样漫无目的的疲于奔命吧!”公鹿道。
“你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娃娃无奈又心不在焉的说道。
公鹿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停止奔跑,当即追问道。
“真的?”
“真的!”娃娃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在此分别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回我的小爱巢!”公鹿有点喜出望外的说道。
“行,你走吧!”
娃娃有些心情低落,那是因为他的师祖。
公鹿见娃娃还骑在它的身上,好像没有下来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偶,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想不到你真会耍心眼!”
娃娃一听,糊涂了,当即问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又开始装糊涂了,真有意思!”公鹿道。
“你说明白点!”娃娃道。
“你答应让我走的,可是,却骑在我身上迟迟不下来,这是让我走吗?你还让我说明白点,当我说明事情的时候,突然间,我觉得好尴尬呀!”公鹿道。
“原来是这样!”
娃娃说着,便跳下了公鹿的背,然后又对公鹿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
娃娃说完,便低着头,心情低落的朝前方,慢慢走去。
公鹿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趁娃娃未走几步之际,又说道。
“我又尴尬了!”
“什
么?”娃娃听公鹿说话,转身问道。
公鹿努力露出牙齿,装作微笑模样,说道。
“好尴尬啊!”
“你怎么老是尴尬啊?”娃娃有些不解的问道。
“尴尬不是我自愿的,也非我自找的,都是别人给的,更何况,你现在抱着我的孩子,然后跟我说,你可以走了,天呐,我能走吗?我的孩子还在你手中呢,除非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再或者是我疯了,再再或者,是你疯了,你要知道,如果我没把孩子带回家,我娘子会弄死我的!”公鹿道。
“抱歉,这个是我的不对,我一时忘记了!”
娃娃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将怀中的幼崽小鹿,轻轻的放在地上,让其自己走到公鹿面前。
公鹿不敢相信似得看着娃娃所做的一切,看着孩子踉跄走来,公鹿有点想哭的冲动,而小鹿已经走到了公鹿的面前,公鹿轻声的,慈爱般的呼唤了小鹿一声。
“嘿,小不点!”
公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鹿的额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见娃娃孤身一人,已渐渐走远,公鹿看着这离去的小小身影,心中升起一丝感谢之情,而这小小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芳草萋萋中显得又有些孤独与落寞,公鹿不禁自语道。
“他心情有点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娃娃孤单一人,低着头慢慢的行走在小道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喂,小孩!”
娃娃没有停步,而是转过身,倒着走路,见公鹿来,有点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公鹿陪着娃娃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看你有很多心事,我想,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更何况,我们刚刚还一起出生入死过,俗话说得好,能出生入死过的,就是患难之交,对吧?”
娃娃没有看见幼崽小鹿,当即问道。
“咦,你的孩子呢?”
“别担心,它很安全,话又说回来,聊聊你的事情吧,你怎么了,小孩?”公鹿道。
“我没什么!”娃娃转回身,低着头,踏步往前走。
“快说说吧,心事憋在肚子里,会长出虫子的!”公鹿道。
“长虫子?”娃娃疑惑的看着公鹿道。
“这是我姥姥说的!”公鹿道。
“你姥姥?你怎么会有姥姥呢?”娃娃问道。
“你是在侮辱我吗?我当然有姥姥啦,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觉得,你一定是想问,为何我们鹿也有姥姥的称谓,哦,天呐,这可说来话长啦,你不知道,我家族的历史,那还是在我曾曾曾曾曾,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用几个曾,反正是好多曾啦,就是这个好多曾的祖父,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娃娃插嘴道。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压根就不知道,我这好多曾的祖父,他可厉害了!”
“有多厉害呢?”
“他啊,几乎在一瞬间,由鹿变成了马!”
“他是鹿,怎么会成了马呢?”
“哦,这可有意思极了,他原本生活在自由自在的草原,茫茫草原,那可是自由之地啊,可以随意的奔跑,累了完全可以我行我素的躺倒,任由和煦的阳光,温暖着绒毛!”
“咱们能不扯远吗,你的好多曾的祖父怎么就成了马呢?”
“刚刚不是说了嘛,他原本生活在草原,后来被一群秦兵抓住了,千里迢迢送到了咸阳,他在皇宫里呆了足足半年,吃新鲜的草料,听优美的乐曲,虽说半年,他却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再
如何胖,也不会胖成马吧!”
“是啊,可是,有一日,这一日就是我好多曾的祖父,脱鹿成马之日,他一大早就被带到皇宫大殿上,有个叫赵高的人,指着我的好多曾的祖父说道,他是马,千里好马,我这好多曾的祖父一听,顿时懵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四蹄,看了看自己的周身,甚至他当着众人的面,撒了泡尿,照了照自己,可是,左看右看,可还是鹿啊,怎么会是马呢?不等他怀疑多久,忽然,每个人都在说,我这好多曾的祖父是马,也有人说是鹿,一时间,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是马是鹿倒没有吸引我这好多曾的祖父,倒是众人吵闹后的结果,让我好多曾的祖父勃然大笑,当皇帝也亲口承认我这好多曾的祖父是匹好马,这可是皇帝的话啊,君无戏言啊,我这好多曾的祖父一听皇帝的话,笑声戛然而止,突然悲戚起来,想不到自己竟一直生活在是鹿的谎言中,从没想到自己是一匹马,他突然恨起了自己的爹娘,为何瞒着他是马的事实,为此,我这好多曾的祖父一连哭了数月,最后,皇帝被杀,我这好多曾的祖父才找到机会逃出皇宫,他一逃出来,就来这里安家了!”
“然后呢?”
“最可笑的是,我这好多曾的祖父,从来不跟鹿一起生活,整天到处说自己的是马,一有时间,就跟那些野马厮混在一起,不过,就是他这样的古怪作风,倒是吸引了我同样好多曾的祖母的注意,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一代一代传下来,才有了今天的我!”
公鹿看了一眼娃娃,挤着眼睛,见娃娃一言不发,问道。
“你不想感慨一下?”
“有什么好感慨的,何况你还是没有说明白姥姥的由来!”
“得了吧,小孩,别太认真啦,不过,刚刚我告诉你一些我的事情,接下来,谈谈你的心事吧!”
“你绕了这么一个弯子,就为了让我开口说出点什么?”
“是啊,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其实,其实是我师祖要追杀我!”
“你的师祖要追杀你?”
于是,娃娃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的告诉了公鹿,公鹿听完,沉默良久。
“接下来,你要干什么,或者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
“不然这样吧,前面就是长安城,那里可好玩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去那里散散心吧!”
“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去哪里也无所谓了!”
“既然这样,那就上来吧!”
公鹿前腿一跪,娃娃翻身上鹿。
“坐稳啦,走咯!”
公鹿说完,立即狂奔了起来,沿着小道朝东奔去,朝长安城奔去!
而在此之前,张道陵本可以驾马沿着小道一路前行,可是,他忽然听见树林中虎啸声起,当即策马入林,未行多远,忽然见前方有只斑斓猛虎,横在前方,它身旁的地上还躺着两只狼尸。
双方对视良久!
良久之后,张道陵隐约瞧出了端倪,暗自以为这猛虎乃是假虎,不经意间,小心翼翼的策马前行。
而斑斓猛虎,见有人侵犯领地,突然奔袭而来,在马头一丈处,跃然而起,扑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在不紧不慢中,双眼一眯,伸手一拂,斑斓猛虎眨眼间恢复原形,成了一片黄叶,不等飘落,已被张道陵两指捏住。
细瞧之下,黄叶上画着“变形咒”,张道陵一气之下,将黄叶捏的粉碎,四散飘落。
就在这四散飘落的黄叶中,张道陵已驾马疾行,似箭一般,冲出树林,疾奔在小道上。
红色的道袍,在风中翻飞,在风中远去,最后汩没在凄凄的芳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