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忠心护主的人瘫死在地上,大家震惊。
特别是司空正晴,他尤为伤心,虽然这人是个愣头青,但赤胆忠心,不顾自身安危,手持断剑来救自己,这份忠勇是其他人不能比的,司空正晴被此人的忠心感动,见他被张道陵所杀,不由的伤心,满脸欲哭的表情,同时也很愤怒,冲张道陵吼道。
“你这歹人,他不过是个愣头青,为何下此狠手?我瞧你模样,或许是奇人异士,若不是,就是修行之人,既然是修行之人,为何不能慈悲为怀?滥杀无辜,岂是修行之本?”
张道陵见那人瘫死在地上,也清楚的看见断剑插入他的胸口,知道这是自己干的好事,顿时有些懊悔,本来只想挥掌将其逼退,不曾想,居然失手打死了他,现在,又听司空正晴这么嘶喊哭吼,一连串的责问,张道陵一时发怔起来,心想,这个廷尉右监说的不错,自己乃是修道之人,刚刚为何出手杀人,细细想来,之前心绪颇多,有不屑、有冷眼、有讥嘲、有怒气、也有一丝杀念。
到底为何有这样负面的情绪?
张道陵再一细想,从得知娃娃成魔要追杀他时,自己就带着满腔的怒火,一路追杀他,心性也在追杀娃娃的过程中发生很多变化,直到如今,整个人完全抛弃了道的本意,行为举止完全背弃了道的大义。
若一个人心中没有约束,没有道义,只有满腔的怒火,只有嫉恶如仇,那这人必定很危险,很容易犯下大错。
杀人,便是大错,是人世间最大的错。
在张道陵发怔细想中,他手上的力道,因出神而松懈,司空正晴已经感觉到了,当即一挣,挣脱了张道陵的钳制。
张道陵见司空正晴从手上逃脱,一下子回过神,但是已经晚了,司空正晴整个人,如脱兔般的冲到了门口,站定后,转身怒目看向张道陵。
张道陵看了一眼司空正晴,又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那愣头青,只道人死不能复生,唯有节哀顺变,对着死者,竖起手掌,道了两声无量寿福。
司空正晴也看了一眼死者,无论张道陵举止还是说话,司空正晴都感到愤怒,为死者报仇这是理所应该的,所以,司空正晴先用大义凛然的语言,束缚住张道陵,张道陵听了司空正晴满嘴的仁义道德,心想自己是个行道之人,妄动杀伐之意实不应该,自觉理亏,在司空正晴重新招呼手下蜂拥而上时,张道陵不想再伤及他人,也不想再出一条人命,于是,放弃了抵抗,任由扑上来的官差与狱卒将自己制服住。
司空正晴见手下擒住张道陵,心中很得意,心想对付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最好的武器就是仁义道德,果然,起到了十分不错的效果。
“这歹人,是哪号牢房的犯人?”司空正晴厉声问道。
这时,一个留着八字小胡子中年瘦子,瞧他手无缚鸡之力,该是个记录一类的文职,只见他捧着一本超大的名册,跌跌撞撞的从司空正晴的身后跑来,凑到司空正晴的身侧,用颤抖的双手翻查名册,眨眼间,便翻到了什么,看着名册,立即回答道。
“是二十二号牢房的犯人。”
虽然在交接犯人的时候司空正晴之前看过案本,但是犯人太多,一时忘记了,又问道。
“所犯何事?”
小胡子男人看着名册,作简报道。
“他在南门那边殴打两名守卫,又擅闯圣都,怀疑他是刺客。”
“既然这样,那就再多加几条罪名。”司空正晴道。
“加什么罪名?”小胡子男人看着司空正晴问道。
“越狱、杀人、袭击官差、刺杀命官。”司空正晴脱口而出道。
小胡子男人,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了毛笔,似乎他总是随身携带一样,手一伸毛笔在手,笔头送入口中,蘸了蘸口水,迅速的记下了司空正晴说的四条罪名,收笔后连说带问道。
“大人,在下都记好了,不知大人欲将此人关押何处?”
“炼丹房。”司空正晴道。
小胡子男人一怔,心想之前就有个十恶不赦又胆大妄为之人,司空正晴就把他扔在炼丹炉里,点上熊熊烈火,足足闷了他一天一夜,自此,这人便成了乖乖兔,老实的要命。想必司空正晴打算用这样的办法对付眼前的这个身穿红色道袍的人,男人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再用毛笔将“炼丹房”三个字写上名册,写在张道陵名字的下方。
就在男人记录的时候,司空正晴厉声吩咐手下将张道陵带走,手下领命,押张道陵前往炼丹房。
张道陵没有反抗,他怕再伤及他人,只好在官差和狱卒的押解下走出报道房前往炼丹房。
见张道陵从身边经过,司空正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满地咿咿呀呀叫哼不断的伤者,心中一阵不悦,立马又吩咐人将伤者送去监医房。
当伤者被架出门口时,监医房的监医“秦雪娥”带着形影不离的郭之朗、郭之兴两少年,不知从何处来,已堵在了门口,拦住了大家。
有名官差一见秦雪娥本人,立即开口道。
“秦大人,请医治伤者吧。”
秦雪娥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这说话的人,又扫视了一眼伤者们,收回眼神,冷哼道。
“这点皮肉小伤,看把你们疼得,若圣国的每个人都像你们这般,岂不危险?我看,还是忍忍吧,三五日自己会好的。”
说完,秦雪娥带着两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去了“监医房”。
官差与狱卒看着秦雪娥径自离去的背影,呆立原地,一阵愕然。
司空正晴本想说点什么的,毕竟他的官比秦雪娥大,不过,这秦雪娥好像目无长官,连看都未看一眼司空正晴,说完话,转身就走,这让司空正晴有些上火。
若不是看在“武贞公主”干女儿的份子上,岂容这小丫头片子目无上官?
但,事实就是事实,司空正晴也很无奈,只好忍下这口气,然后,吩咐手下将伤者送到值守房暂且休息,又命人去外面请大夫,又快步走到桌案边,取了一个纸条,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吩咐手下,飞鸽传书个廷尉左监左丘宜槐。
手下接过纸条,火速飞奔出大牢,又驾马疾奔出“太平狱”。
……
尹龙、娃娃、离未、念珠、陈周群、守卫离开十里桃林,返回到“观月殿”外时,娃娃知道这“观月殿”内的情况,尝过那二十四根石柱的威力,犹犹豫豫的不想进殿,念珠相劝,希望娃娃进殿,可是,娃娃就是不进,找了一个理由,说来过“观月殿”,已经瞧见了殿内的景象,倒是“观月殿”前面的“望天殿”没有去过,不知
里面有着什么样的景色。
这件事,念珠和陈周群都做不了主,离未也做不了主,他原本就生气,这时只立在一边观看。
能做主的只有圣王尹龙。
尹龙听娃娃这么说,心中一想,自近日刺客闯入“望天殿”行刺失败,倒是有些日子没有去了,又因为在“铜钟台”时,无意抽了娃娃一鞭子,有些过意不去,又见他只是个孩子,一个长相有些奇特的小孩,于是,便答应了娃娃道。
“寡人也有好些日子没去了,既然你要去,那就走吧。”
说完,尹龙便迈步走了,娃娃连忙相谢,随后,一群人跟着尹龙前往“望天殿”。
在离开“观月殿”去往“望天殿”的宫道上,之前,娃娃看到的都是夜里的景色,现在,是白天,再看这些桃树两边的桃树枝叶繁茂,整齐排列,显得十分的壮美。
离未与念珠也看着四周的风景,连连赞叹不已。
不多时,走过宫道,便来到了“望天殿”。
一到“望天殿”时,尹龙并不着急进殿,而是来到了悬崖边上的“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尹龙极目远眺,看着蓝蓝的天际白云朵朵,看着茫茫的大地广阔无边,呼吸着自由自在又新鲜的口气,尹龙很舒坦。
娃娃、离未、念珠也站在“观景台”上目视千里,呼吸着新鲜而自由的空气。
忽然间,娃娃看见了“圣山”脚下有十多个蚂蚁在蠕行,其实,这不是蚂蚁,只是从山顶看下去,地面的人小的如同蚂蚁,而这十多个人拉着一个木车离开圣都方向,娃娃很好奇,立即问圣王尹龙,尹龙低目一看,虽然看见了“蚂蚁”,但也不明情况,尹龙又询问身边的陈周群。
陈周群乃是丞相,圣国上下事无巨细,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他打着哈气,低目看向山脚下,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立即回禀圣王道。
“陛下,他们是圣都的运粪之奴,每日负责将圣都内的粪便运出圣都。”
“为什么要将粪便运出圣都?”娃娃不解的问道。
“本来也不必如此,只是,一来这些人原本就有罪在身,运粪算是每日的惩罚吧,二来,将这些粪便运到贫瘠的土地上,是可以让土地变得肥沃的,土地肥沃了,自然就能长出好庄稼,好庄稼就意味着大丰收,大丰收就意味着百姓能丰衣足食。”陈周群道。
“原来是这样呀!”娃娃道。
“是这样的。”陈周群对娃娃道。
“嗯,这件事要不是寡人看见了,还真不知道,真是想不到你这个丞相当的很好啊。”尹龙道。
“多谢陛下夸奖。”陈周群躬身相谢道。
“寡人有夸奖你吗?更何况,这都是丞相分内的事,你做好了,是称职。”尹龙打趣道。
“陛下恕罪,是微臣误会了。”陈周群道。
“算了,跟你开玩笑的,这事算你功劳一件。”尹龙道。
“多谢陛下。”陈周群相谢道。
尹龙身后的守卫这时插话道。
“陛下,外面的太阳越来越热了,还是进殿吧。”
“好,走,进殿。”
尹龙说完,转身走向“望天殿”,娃娃、离未、念珠、陈周群也跟着尹龙走向“望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