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雨已经步履轻盈的走到了卓术的面前,卓术一见,早已瞧出了这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当即弯腰,抱拳施礼道。
“见过柔雨大人。”
柔雨起初没有认出卓术,毕竟,圣兵卫总是一身黑袍又戴面具,若不听声音,若不走近仔细看看,还真认不出来。
“卓大人,你怎么来了?”柔雨问道。
“在下。”
卓术吞吞吐吐的不想说。
五年前,圣后下了限时令,要独孤怀杀掉信王,期限将至,独孤怀为了活命,只好对圣后谎报说杀掉了信王,又在暗中,在五年中,一直坚持不懈的找机会杀掉信王。
直到前几日,从红石谷传来的飞鸽书信,才让独孤怀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向圣后承认了当年的谎言。
而现在,卓术以为独孤怀还瞒着圣后,圣后还不知情,所以,卓术不敢告诉柔雨,怕说出事情,柔雨回去禀告圣后,那时倒霉的不仅仅的独孤怀,还有自己和很多圣兵卫。
柔雨似乎猜透了卓术的心思,说道。
“信王还活着,这件事圣后已经知道了,圣后还特地让我跟妹妹前来,寻找信王,卓大人。”
“柔雨大人,圣后知道实情,没有问罪总统领大人吧?”卓术道。
“圣后让其戴罪立功,不过,卓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呢?”柔雨问道。
“这五年来,在下一直追杀信王,每每不得手,说来惭愧,只是最近,信王离开苍天山,前往圣都,在下一路追杀至此。”卓术道。
“卓大人可曾见到过信王?”柔雨道。
“不知道柔雨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卓术不明白道。
“怪我,是我说的不明白,我是想问卓大人可有信王的踪迹?”柔雨问道。
“惭愧,在下曾在半路上遇到一个算命的妖人,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以至于追丢了信王。”卓术道。
“那依卓大人之见,信王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柔雨问道。
“嗯……”
卓术凝思细想起来,其实卓术也根本不知道信王尹虎到底在哪里,甚至说,他死也不会知道,信王尹虎就在隔壁隔壁的房里。
卓术在心里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然后说道。
“连日遇雨,像在下这样身手之人,尚且要避雨,更何况弱不禁风的信王?所以,在下以为,信王应该还没到圣都,或许就在圣都外。”
“卓大人此话,未免太空了吧,若信王进了圣都,圣后娘娘岂会不知?若信王没进圣都,他肯定在圣都外,这还用卓大人说吗?”
柔雨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不耐烦中又有些反讥。
卓术是何等人?
他早就听出了陈柔雨话中的语气,不过,碍于陈柔雨背后的势力。
陈柔雨的大爷,陈周群是丞相、二爷陈文贵是国丈、爷爷陈刚是辅国将军、四爷陈克是平虏将军、亲爹陈燕龙是奋武将军、大爷家的姑姑陈英是武贞公主,还有太子殿下这个表弟、更别说二爷家的二姑陈媛是圣后了。
如此家族背景,是卓术敢惹得起的?
就算陈柔雨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兵,还是哪里的杂役,凭着她这样的背景,也是很多大官贵族不敢惹的。
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圣兵卫的小小队长卓术。
对卓术来说,虽然听出了柔雨的讥笑,但卓术选择忍气吞声,也许压根没有生气,只见卓术躬身,唯唯诺诺道。
“是是,柔雨大人说的对,不过,柔雨大人,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呢?”
柔雨没有说话,转身看向院子里,脑海中却在思考。
卓术瞧柔雨的神情,知道她在思考什么,他很识相,没有打扰柔雨,只是静立等候,有时候,不打扰别人,也是一种尊重和礼貌,不仅仅是忌惮。
……
在此之前,当圣兵卫入驿站时,尹虎和萸小婵便悄悄的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通过门缝朝外窥视。
后来,柔雨走出门,与卓术见面,至于两人说些什么,由于距离的原因,尹虎和萸小婵只听见如蚊虫一般的嗡嗡声,并没有听清什么。
……
没要片刻的时间,柔雨转身看向卓术,对他道。
“卓大人,实不相瞒,我跟妹妹奉命出圣都寻找信王,妹妹北来,我南去,一路寻找道赤村,都未曾见寻到信王,却意外的碰见了唐生。”
“唐生?他没事吧?”卓术道。
“他受了点伤,不碍事。”柔雨道。
卓术听唐生无恙,这才放心,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对唐生,卓术还是很关心的。
柔雨继续说道。
“听唐生说,信王从北而来,于是,我连夜赶来,从南而来,一路上也未见到过信王,所以,我猜,信王一定沿着西南方向去了,正因如此,你北追而来,我南寻而来,始终不见信王。”
“柔雨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卓术赞同道。
“信王暂时还没到圣都,若人倒了圣都,一定会进城的,恰逢雨天,卓大人,你说,一个人在下雨天会干些什么呢?”柔雨道。
“雨天干什么?”
卓术对柔雨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
“对,一个人下雨天会干什么?”柔雨问道。
“寻常百姓,也许会呆在家里,哪也不去,要是路上行人的话,恐怕也会找地方避避雨吧。”卓术道。
“说
得很对,信王只不过是个少年,有些苦自然吃不了,他一定会找个地方躲雨的,卓大人。”柔雨道。
“柔雨大人,有何吩咐?”卓术道。
“此去西南,可有什么驿站之类避雨之地?”柔雨问道。
“以前还有,现在恐怕。”卓术吞吞吐吐道。
“什么以前现在的,有话直说。”柔雨道。
“从这沿着西南方向走,大概十里,二十里的地方,有个驿站,原本叫东南驿站,靠近东南大营,后来,因为东南大营的存在,东南驿站就荒废了,虽然说荒废了,但是驿站并没有拆,这么多年过去了,驿站里的房子也许破旧了很多,路过之行人有时候也常常在那里避雨,若真像柔雨大人所说,信王沿西南而逃,说不定,他就在东南驿站里避雨。”卓术道。
“虽然只是个可能,但谁又能肯定呢,说不准信王会在那里,卓大人,你立即带人前去,若真的见到信王,格杀勿论。”柔雨道。
“这个不用柔雨大人提醒,在下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卓术道。
“去吧。”柔雨道。
“在下告辞。”卓术施礼道。
柔雨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卓术转身离去,只见,卓术未走几步,又转身问柔雨道。
“柔雨大人,冒昧的问一下,这么多年未见,您还认得出信王尹虎吗?”
柔雨没有说话,心想五年未见信王尹虎,若真的遇见了,自己还能认出他吗?正在思索之际,卓术走近柔雨,从黑色的袖口里抽出两张卷起的画像,递给柔雨道。
“在下这里有信王尹虎的画像。”
柔雨接下,轻轻的捻开,看着尹虎的画像,柔雨眉头一皱,瞧这画中人,怎么那么面熟,不是儿时的那种面熟,是似曾相识,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是想不起来了。
除了信王尹虎的画像之外,还有一张画像,这让柔雨有些疑惑,在疑惑中,柔雨轻轻的捻开第二张画像,画的是一名女子。
柔雨顿时更加疑惑了,立即询问卓术道。
“这女孩是谁,怎么也是你们?”
“说来话长,在下长话短说,这女孩帮助信王,一直跟信王在一起,所以呢,在下就视作是信王的同党了。”
卓术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生怕柔雨只知道信王是独自一人,若信王和别人一起,反而会被疏忽,于是,立即问道。
“柔雨大人,信王不是一个人,是和这个女孩在一起,这一路上,柔雨大人可曾见到过结伴而行的少年少女?”
柔雨想了想,被卓术一提醒,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低头看了一眼尹虎的画像,真的想起了什么,柔雨转头看向尹虎和萸小婵住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