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戌时二刻,秋分之后,昼短夜长,天色早已漆黑成片,阴冷的风,正从西北方向吹来,矗立在风中的那些少年,不禁全身打着哆嗦。
抱鸡站在东南角的春田,在冷风中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怀中的公鸡,在微微的火光中,仰着脑袋看着春田,春田一提左手袖子,擦掉了鼻涕,一低眼,才注意到右手抱着的公鸡正在出神的看着自己,春田没好气的冲公鸡道。
“看什么看,再看明天我炖了你!”
这公鸡好似能听懂人话,也许听不懂人话,只能听懂一个“炖”字,当下便发起彪来,在春田的怀着,直扑腾,又用鸡嘴不断的戳向春田的脸,幸亏春田反应迅速,及时制止了公鸡的攻击行为,那公鸡还不老实,一直在扑腾,这一下春田火了,抡起手拍打公鸡的脑袋,公鸡顿时嗷嗷的惨叫。
公鸡一嗷嗷的惨叫,顿时吸引了门外所有人的目光,大家诧异的看着春田在修理怀中的公鸡。
公鸡的惨叫闹得人心惶惶的,当即有个年长的老汉,看不下去了,立刻训斥春田道。
“春田,住手,眼下正是救人的时候,你瞎闹腾什么,几岁了,还跟一只鸡斗气,成何体统?”
“叔,是这鸟鸡不老实,非!”春田委屈道。
“好了,道长在里面救人,你安静点,休要胡闹!”年长老汉打断春田的话。
春田一脸委屈,指着怀着的公鸡道。
“等完事了,看我怎么削了你!”
春田说完,一回神,见有个小孩正拿眼睛瞪着自己,而这小孩正是娃娃,见娃娃看自己,春田有点疑惑了,不知他为何这般看自己。
“你看什么?”
“你在跟鸡说话?”娃娃问道。
“是啊,我是在跟鸡说话呢!”春田道。
“你会鸡语?”娃娃不解的问道。
“鸡语?不错,我的确会一点鸡语,你要学吗?”春田胡编乱侃的逗娃娃道。
娃娃真以为春田会什么鸡语,一时好奇不已,顿时对如何救女孩失去了兴趣,吵着嚷着要春田教他什么鸡语。
在房内,张道陵转身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冷冷的说道。
“关门!”
离门最近的是黑痣男人,他一听关门二字,二话不说,迅速出手关上了门。
门一关,原本堵在门口的人便看不见房内情况,顿时低声的嚷嚷了起来。
黑痣男人又一开门,竖起食指贴到嘴边,轻轻一嘘,门外的人顿时保持了安静,黑痣男人随即关上了门。
“拴好!”
张道陵的声音直入黑痣男人的耳中,黑痣男人好似机器一般,当即栓上了门闩。
当门一被反栓起来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孩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然后又猛地从平躺的姿势跳站起来。
站在房内的男人们见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心中一惊,个个脸色难看至极,有害怕的,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张道陵见女孩如此,并没有吃惊,因为他早有心理准备。
张道陵轻轻的眯起了双眼,那是因为,这女孩不仅仅站在床上,而且扭动着身子,正在
跳舞,不跳还好,这一跳,顿时阴气四散,弥漫了整个房间。
女孩的舞姿,奇特而诱人,一个含苞待放的酮体,在舞动下,性感火辣,这房中的男人哪一个没经历过房事,一见这女孩如此跳法,谁能把持得住?
房中的男人,个个眼中放出异样的神色,有个把的男人,不自觉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也许早就“饥渴难耐”了!
女孩依旧着了魔般的跳着,越跳越妩媚、越跳越诱人、越跳越妖娆。
妩媚、诱人与妖娆好似催情的药,让男人垂涎若渴、燥热难耐。
男人中,有一个人,也许此人性格闷骚的缘故,见女孩那妩媚中带有一点挑逗,早就把持不住了,随着女孩的舞动,他的一只手已经插到了胸口的衣服中。
女孩向这个男人抛了一个暧昧而挑逗的眼神,这男人心房一颤,在一瞬间动起来了手,只见他满脸春意盎然、意淫痴迷迷的神色。
其他人早已忘记了害怕,纷纷凑到床边,将手伸向女孩,个个一副祈求女孩垂爱的表情。
村长张喜宝一开始还能把持住,但,女孩随即抛了一个挑逗的眼色给他,他目光一动,全身好似突然被电击了一般,心房一颤,整个防区彻底失守,张喜宝舔着嘴唇,两颊绯红,手不自主的在胸前乱摸,两眼露出异常的神色,好像发情的母猫一样。
张道陵是这个房内唯一一个能把持住的男人,他扫了一眼周身,见众人如此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也曾看了几眼这女孩火辣的酮体,不觉竖起手掌,低头一念道。
“罪过,罪过!”
念过两句罪过,张道陵抬首,看着女孩,厉声喝道。
“鬼畜,还不住手!”
女孩面对张道陵的这一声喝,充耳不闻,还是我行我素的跳着性感而勾人的舞。
张道陵见女孩依旧如前,当即道。
“既然如此,休要怪贫道了!”
说完,张道陵顿时打坐在地,捏指一念,道。
“南方火铃,北方火铃,东方火铃,西方火铃,金火天丁,速离巽宫,火急下降。”
张道陵念的乃是“召火铃咒”,只听张道陵大声疾呼道。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只见,有四个大火铃出现在女孩的四周,这铃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在火光中,不断的左右晃动,这一晃动,火铃便响起了清脆悦耳的铜铃声。
铜铃声起,女孩顿时好似失了魂,猛然一跪,在铜铃声中,双手抓着脑袋,头脑疼到的好似要爆炸一般。
而男人们不再受女孩的舞姿引诱,加上清脆的铜铃声具有的清心醒脑的作用,这才恢复神智,当男人们一恢复过来时,见彼此都衣衫不整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个个都不好意思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只相互尴尬的一笑了之,大家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衫,看着女孩在清脆的铜铃声中抱头撕扯,一副痛苦不堪的举止。
众人吃惊的看着,无法相信,同样的一个躯体,如何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动作!
张道陵依旧打坐着,闭目在那念着符咒。
女孩痛苦的一边撕心裂肺的喊叫,一边用头撞击着床,即使这样
,张道陵依旧没有停止念咒。
在门外等待的村民们,见屋内发出女孩如此叫喊声,又听见铜铃声,个个都竖起了耳朵,个个都面目骇色,不知房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大娘听到孙女如此叫声,心中顿时难过起来,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双手在阴冷的晚风中瑟瑟发抖,双腿在无助的悲伤中颤颤难立,不过,幸亏张大娘的那个侄子扶着她的臂弯,不然,张大娘很有可能瘫倒在地上。
房内的女孩,叫的越来越惨,声嘶力竭,就在这声嘶力竭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另一种古怪的声音,声音中又有声音,好似是两个人在惨叫。
门外的人因为看不见什么,只看到门缝处透出房内的火光,听着这种怪声,都开始糊涂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在房内,除了张道陵以外,所有的男人都怔怔的看着女孩,男人们的脸上现出惊骇无比的神情。
只见,跪在床上的女孩,原本以为是撕扯自己的头发,其实不然,实际上,女孩是在撕扯身体中的恶鬼,或者说,是身体中的恶鬼控制女孩撕扯自己,企图将自己扯出女孩的身体,而那恶鬼的头部在女孩芊芊玉手的撕扯下,渐渐被剥离出了女孩的头部,大家随即看清了这恶鬼的面孔,这恶鬼的面孔狰狞,双眼暴突,龇嘴獠牙的,大家一见这面孔怎能不怕?
而恶鬼或女孩出现这样抓狂的举动,无非是因为那四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火铃!
火铃,一边摇晃,一边发出清脆悦耳的铜铃声。
清脆的铜铃声对凡人无害,却对这些恶鬼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而这火铃有时也是道士降妖捉鬼的法器,配合上一些咒语,威力惊人,甚是厉害!
而张道陵第一次用这样的火铃以及相关的咒语,不过,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众人大惊失色的同时,张道陵却依旧打坐在地,不多时,他便睁开眼,从地上一跃而起,跃起的瞬间,抽出了系在腰间的雌雄斩邪剑,大喝一声道。
“鸡鸣!”
靠近门的一个男人,听的真切,当即对门缝喊道。
“鸡鸣!”
堵在门口处顺着门缝偷看的人,忽然听到此话,个个却反应极快,当即扭头冲着东南角的春田叫喊道。
“鸡鸣!”
“鸡鸣!”
“鸡鸣!”
“鸡鸣!”
“快——”
一直守候在东南角的春田,抱着公鸡与娃娃并坐在地上,两人在谈笑风生,瞧他们一边聊着一边笑的前仰后翻的,好不快乐。
当门外众人突然喊“鸡鸣”时,春田几乎是吓了一大跳,慌忙爬起身,差点弄跑了公鸡,幸亏最后抓住了公鸡的一条腿这才没让公鸡跑掉,不过,公鸡的一条腿被春田抓住,将整个鸡被倒提在手中,公鸡不断的煽动翅膀扑腾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鸡怎么会打鸣呢?
众人见了,也都犯愁而焦急起来。
房内,张道陵看着女孩与恶鬼在那难分难解,催促道。
“快鸡鸣!”
门旁的男人随即对着门缝重复了一边,门外的众人也催促了春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