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宜槐不知不觉喝光了面前的酒,足有两斤的酒,没几口就喝光了,不过,也只有三分醉而已,当左丘宜槐再抓起酒壶倒酒,倒不出一滴酒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酒喝光了,他瞬间心烦气躁起来,喝的真不痛快,想再让人取酒,立马冲着门口方向叫喊道。
“来人!”
左丘宜槐的手下倒是没来,郭之朗却来了,进门后,郭之朗直直的走到左丘宜槐的面前,躬身施礼道。
“左监大人,秦大人说刺客的伤势已经治好了,大人可以在刺客醒来后,对其审问。”
听郭之朗所言,左丘宜槐立即弃了酒壶,拍案而起,对郭之朗道。
“你说什么?秦雪娥真的治好了那刺客的伤?”
“是的大人。”郭之朗道。
“太好了,太好了。”
左丘宜槐大喜,急不可耐的想见刺客,立即离开座位,快步走到郭之朗身边,说道。
“走,去监医房。”
说完,左丘宜槐便要走,郭之朗立即叫住左丘宜槐道。
“大人?”
左丘宜槐转过身,见郭之朗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何事?”
郭之朗有点不好意思,或者说有点不敢说,不敢向上官讨要东西,只好吞吞吐吐道。
“这个,这个。”
左丘宜槐见郭之朗如此说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本想问他到底何事,看着郭之朗细皮嫩肉的脸,在一瞬间,左丘宜槐想起了之前曾打过这张脸,也想起了许给郭之朗的糕点。
榕街留香坊的糕点。
左丘宜槐瞬间明白了郭之朗说话吞吞吐吐的原因,不过,左丘宜槐并没有生气,一来自己答应过的,二来郭之朗是秦雪娥的人又是个孩子,左丘宜槐见郭之朗讨要又不敢讨要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故作不知的问道。
“是要糕点的吗?”
郭之朗点了点头,左丘宜槐也点了点头说道。
“好,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不会不算数的。”
左丘宜槐说完,走向“左监宝座”,在桌案旁放着一个手提的暗紫色的盒子,左丘宜槐提起了盒子,忽然间,左丘宜槐眉头一皱,感觉到盒子的重量不对劲,立马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盒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左丘宜槐的面色在瞬间阴沉起来。
在此之前,左丘宜槐喝光了酒,想让人拿酒来,于是就喊了人,“报道房”的隔壁,有名官差正在吃午饭,四菜一汤,一壶酒,吃的有滋有味的,正巧他刚刚一杯酒到嗓门,忽然听见左丘宜槐喊“来人”,这官差不禁呛住了,连咳了很多下,才咳出呛在喉咙里的饭食,又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擦了擦嘴,等等,完事之后,这才立马跑向“报道房”,急急忙忙跑进门,站定后,立即冲左丘宜槐道。
“大人,有何吩咐?”
左丘宜槐提着盒子走到官差面前,一边让他看盒子内,一边责问他道。
“这里面的糕点呢,谁动过?”
官差伸头瞧了一眼空盒子,心中有数了,因为他看见司空正晴曾来这里把盒子里的糕点拿去当午饭吃了,官差见左丘宜槐面**沉,不敢隐瞒,立马回话道。
“是右监大人,他把糕点拿去当午饭吃了。”
“人在哪?”左丘宜槐冷冷道。
“在第二十二号牢房。”官差道。
左丘宜槐没说话,提着盒子,带着郭之朗去了第二十二号牢房。
在第二十二号牢房外,司空正
晴坐在椅子上,还在吃着糕点,一边吃,一边喝着茶,显得很悠哉,不多时,左丘宜槐带着郭之朗和官差疾步而来,司空正晴瞧见了,立即站起躬身施礼道。
“参见大人。”
左丘宜槐扫视了一眼司空正晴,又瞧了瞧小桌上被咬了几口的糕点,又瞧了瞧椅子和桌子,原本大牢的通道内是没有什么桌椅的,这都是司空正晴命人搬来暂时用的,左丘宜槐瞧见了,倒是先未说提糕点的事,而是说享乐作风的事,对此,左丘宜槐稍稍不满,讽语道。
“右监大人倒是好兴致啊。”
司空正晴是聪明人,听左丘宜槐此话,当即意识到了不对,不该搬桌椅到通道来,不过,这种事可大可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认个错就行,司空正晴乞罪道。
“下官错了,请大人恕罪。”
“听说你没吃午饭,只吃了一些糕点?”左丘宜槐道。
“是的大人,为了看住罪犯,下官寸步不离,也顾不上吃什么午饭了。”司空正晴道。
“糕点的味道如何?”左丘宜槐问道。
司空正晴有些事不知,误以为左丘宜槐是来慰问的,虽然司空正晴不太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但在上官面前,不能在伙食上有所抱怨,于是,褒奖道。
“很不错,糕点松软可口,味香十足,想不到榕街的留香坊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司空正晴说完此话,忽然见左丘宜槐身边的官差在不断的使眼色,这种眼色似乎是提示少说为妙,司空正晴顿时困惑起来,再看向左丘宜槐的脸时,见左丘宜槐脸色铁黑,知道左丘宜槐生气了,心中一瞬间想了很多,也想不出为何,又看了一眼牢房,见犯人张道陵还在,司空正晴糊涂了,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还是上官故意前来刁难的?
就在司空正晴糊涂间,官差冲司空正晴解释道。
“右监大人,您吃的那个糕点是左监大人的。”
瞬间,司空正晴明白了,不是吃午饭的问题,不是糕点好不好吃的问题,不是把桌椅搬到通道里来的问题,也不是犯人张道陵的问题,而是自己拿了上官的糕点,司空正晴立即请罪道。
“下官该死,下官以为这糕点是别人的,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左监大人的,下官这就还给左监大人。”
“你吃过了还给谁?”左丘宜槐道。
听左丘宜槐这么说,司空正晴真想抽自己几嘴巴,回话道。
“左监大人,下官愿意双倍赔偿。”
左丘宜槐冷哼一声,对司空正晴道。
“榕街的留香坊有个规矩,只早上卖糕点,现在正午刚过,你如何能买到?”
“大人放心,下官多带几个人过去便是,保准他们乖乖的做糕点。”司空正晴放言道。
左丘宜槐身边的官差一听司空正晴的话,汗流浃背,不断用袖口擦拭额头和脖子间的汗水。
左丘宜槐听了司空正晴的话,还是冷哼一声,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于是,对他道。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让留香坊坏了规矩,单独为了做糕点,记住,买到的糕点送给他。”
司空正晴一听,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郭之朗,想不到自己双倍赔的糕点是要买给秦雪娥的随从,而且自己是上官,如今要买糕点给下下下下下下下下下官,自己可是“廷尉右监”啊,这特娘的让人情何以堪?司空正晴当即问道。
“大人您在说笑吧?”
“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左丘宜槐严肃道。
“真的啊?”司空正晴
依旧不敢相信道。
“之前,我曾答应过郭之朗,要送给他一盒糕点,现在被你吃了,你自然要赔,抓紧去买吧,郭之朗,我们去监医房。”
左丘宜槐说完便转身走了,郭之朗看了一眼司空正晴,冲他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跟左丘宜槐离开了。
司空正晴心中极为不爽,自语道。
“这小混蛋,我居然得买糕点给他,岂有此理,我就是买给你,也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
没说完,司空正晴忽然意识到还有人没走,立刻看向官差,见他大汗淋漓,不断擦拭,顿时反问道。
“怎么了,这里很热吗?”
“右监大人啊,这次你可犯了大错啦,小人一直给您使眼色,您就是不听,还口出狂言。”官差道。
“我口出狂言?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口出狂言了?”司空正晴不相信道。
“你可知道留香坊是谁开的?”官差问道。
“我哪知道,不过,我妻子和孩子喜欢吃他们的糕点,我倒是去买过几次,听说是一个姓商的老头开的。”司空正晴道。
“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官差纠正道。
“你倒是说说看,本大人愿闻其详。”司空正晴用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道。
“这个留香坊,明面上看似是一个姓商的老头开的,可是,留香坊每月的钱都进了周府。”官差道。
“周府?”司空正晴皱眉疑惑的问道。
“是啊。”官差道。
司空正晴似乎想到了,但是不太肯相信,只好问官差道。
“哪个周府?”
“还有哪个周府呢,不就是镇西大将军府嘛。”官差道。
镇西大将军乃是周铁城,自然就是周府了。
官差一说完此话,司空正晴倒是吃惊不小,他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妙,收了收心,不敢再漫不经心了,脸色严肃的问道。
“你确定?”
“我当然很确定了!”官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司空正晴问道。
官差回话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小人绝对不会骗您的,您也知道,左丘宜槐大人是周府千金周姝的夫婿。”
周姝乃是镇西大将军周铁城的小女儿,周铁城生有两子一女,长子周宁、次子周叶华、小女周姝。
只听官差继续道。
“您在他面前,居然夸下海口,要留香坊破了规矩单独为您起灶做糕点,您这不是口出狂言吗?”官差道。
司空正晴刚刚听留香坊乃是周府的,当时就吃惊不小,现在又听官差点明,心中不安起来,居然当着上官左丘宜槐大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自己居然还要多带点人去,强迫人家似得,司空正晴想着想着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不过,你在左丘宜槐大人面前口出狂言,这倒也没什么,左丘宜槐也不会跟您计较的,只是,还有更大的问题。”官差道。
司空正晴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又听官差说有问题,提心吊胆的问道。
“什么?”
“您没忘记,买糕点送给谁吧?”官差反问道。
司空正晴定了定神道。
“记得,送给那小混蛋的,还是双份。”
“几份不要紧,送给谁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许会让您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官差道。
司空正晴睁大眼睛看着官差,心中很困惑,当即说道。
“还请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