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凝面露尴尬之色,她很不情愿跟巫马乐意说话。
刁天泽看了一眼凤白凝,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勉强她,转身对巫马乐意笑道。
“乐意啊,还记得去年夏天的一件事吗?”
“老刁啊,整个一个夏天发生那么多事情,咱记得事情多着呢,咱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事呢?”巫马乐意道。
“就是咱们几个一起到河边抓鱼的事,那时候的咱几个真是无话不谈,秉烛夜谈,快意人生啊。”刁天泽回味无穷的说道。
“老刁,突然说这个,肯定有事,有什么事只说好了,咱不是哪种忘恩负义的人,别这样矫情了。”巫马乐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有乐意兄这句话,那我就直说了,乐意啊,还记得在殿下书房发生的事情吗?”刁天泽问道。
“刚刚发生的事情,咱脑子还没坏到哪种失忆忘事的地步,不仅记得一件一件的事,就连殿下的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老刁,你问这个干什么?”巫马乐意问道。
“问这个自然是关于今夜行动啊,乐意,你听好了,在殿下书房的时候,殿下曾交给你一张纸,你记得吧?”刁天泽问道。
巫马乐意看了刁天泽一眼,殿下的确交给自己一张纸,并要自己当场看,而当时大家都在场,这是抵赖不掉的,于是巫马乐意只好承认道。
“咱记得,殿下交给咱一张纸,你们也瞧见了,不是殿下不给你们,是殿下瞧得起咱,给了咱。”
巫马乐意说的有点自豪。
凤白凝、时永寿听闻,嗤之以鼻。而刁天泽心中也鄙视连连,但面上毫无表现,反而笑脸道。
“是是,谁说不是呢,在咱四人中,就属巫马乐意,乐意兄最得大王子殿下器重,着实让咱三人无颜啊。”
“那是!”巫马恶意有些得意道。
凤白凝生气了,想动手打他,身子一动便被刁天泽悄悄拦住了,刁天泽对巫马乐意继续说道。
“既然乐意兄深的殿下器重,那对殿下的事自然很关心的,乐意啊,当时殿下交给你那张纸,纸上写的什么,可否相告啊?”
“老刁啊,像你这样说话,咱巫马乐意很喜欢,要是某些人也像你这样说话,专说咱高兴的,让咱干什么都会爽快的。”
巫马乐意说着说着瞧了一眼凤白凝。
凤白凝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怒气冲天,又被刁天泽拦下了,刁天泽不等谁开口,抢先说道。
“乐意兄,天色不早了,殿下给的纸,还是抓紧拿出来吧,咱几个合计合计,将殿下的事办妥吧。”
“好,咱拿。”
巫马乐意从衣襟里取出大王子给的纸。虽然天下着雨,但纸依旧是干的。巫马乐意将纸递给刁天泽,并小声说道。
“老刁你人不错。”
刁天泽被巫马乐意这么一说,显有些尴尬,他不自在的瞟了瞟身侧的凤白凝和时永寿,他没有说什么,在接过巫马乐意递来的纸,刁天泽快速的扫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房顶有人,不可轻举妄动,依计行事。
刁天泽将纸交给了凤白凝和时永寿,口中念了几遍纸上的话。
凤白凝和时永寿看后,一时不明所以,也不知向谁发问道。
“殿下这是何意?”
“房顶有人?是房顶真有人,还是一句暗语呢?依计行事?计又是什么?乐意啊,当时这张纸是殿下给你的,那时候咱三个虽然也站的很近,但当时灯光略有昏暗,个中细节并未看清,也不明白殿下是何意思,不
如你说说当时情景,咱几个揣摩一番,也许能道出其中意思。”刁天泽道。
“老刁啊,你这么一嘀咕,咱还真想起一件事来,你们记不记得,咱几个去殿下书房,咱巫马乐意似乎发现一些可疑,立马追去,直至上了房顶,差点揭了房瓦,却不想原来是一只猫在作祟,现在忽见殿下这纸上所写,咱恍然大悟,果然不是猫作祟,也不是咱搞错了,原来房顶真的有人。殿下也知道了,就用纸告诉咱。”巫马乐意道。
“原来这样。”刁天泽道。
“殿下当时对咱挤眉弄眼的,一个劲的提醒咱,咱当时还以为殿下眼有毛病,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啊。”巫马乐意道。
“白痴!”凤白凝低声道。
凤白凝低声的一句骂,让巫马乐意听见了,巫马乐意不高兴了,没好话的对凤白凝说起来。
凤白凝不服,便和巫马乐意吵了起来。
时永寿插不上嘴,在一边焦急的看着。
刁天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里,片刻,他眼睛忽然圆睁,灵光一闪,脱口道。
“原来如此!”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耳边顿时一阵吵杂,转而一瞧,原来是巫马乐意和凤白凝在吵嘴,刁天泽立即喝止道。
“住嘴,都给我住嘴。”
声音之大,无限威慑。
凤白凝和巫马乐意住嘴了。时永寿一见,悄悄对刁天泽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刁天泽道。
“我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凤白凝道。
“咱们可以不用刺杀圣后娘娘啦。”刁天泽道。
三人一听,顿时面露惊色,凤白凝开口道。
“老刁,你在胡说什么?”
“是啊,老刁,你莫不是淋雨生病了?”时永寿也诧异道。
“谢谢啊,咱好的很,没病没灾的。”
“好好的,干嘛胡说八道呢?”巫马乐意道。
“没胡说,在殿下书房时,乐意兄也说了,当时房顶有人,殿下也知道此事,然后殿下写了纸条,要依计行事,这里的依计,计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刁天泽解释道。
“说的什么,咱怎么没听明白。”巫马乐意一脸困惑道。
“殿下的意思是让咱们假装刺杀圣后,将房顶上那人引到此处,然后让其成为刺杀圣后之人,说白点,殿下就是想把刺杀圣后的罪名强加给此人。”刁天泽道。
“老刁啊,我就不明白了,此人真能被吸引至此?”凤白凝道。
“会的,会的,他一定会来的,你们想,殿下让我们刺杀圣后,这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件,此人肯定好奇,怎么会错过呢?说不定,他已经来了,正潜藏在暗中,悄悄的观察呢。”
刁天泽说着,环顾四周。
“老刁,你可要想好了,万一你说的不是殿下的意思呢,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凤白凝提醒道。
“这我知道。听闻圣后娘娘也是个武艺高强之人,殿下也不会不知道,而殿下对咱们四个人的武艺也是清楚的,殿下让咱们四人刺杀圣后娘娘,胜算多少,我料想殿下心中也是清楚的,定然没有十全的把握,咱们对殿下也是再清楚不过的,殿下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我敢断定,殿下不过是想将潜伏之人引诱出来。”刁天泽神色凝重的说道。
“然后给此人送去一个刺杀圣后的罪名,可是,这么做又是为何呢?为何大费周章?当时殿下明知房顶有人,何不直接将此人拿下?”凤白凝困惑道。
巫
马乐意听闻凤白凝的话,顿时紧张而困惑起来,他不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不断转头看着凤白凝和刁天泽。
刁天泽对凤白凝的话大感意外,想不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殿下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在书房动手,不一定能擒获此人,就算擒获此人,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有太多的不一定了,而在这么多不一定中,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一定会打草惊蛇,这样做完全得不偿失。可是殿下又想查出此人底细,那么怎么办?自己不能查,别无选择,只能借助别人,一般人还不行,只能是这圣都城里有权势的人,而且只要此人想查,就一定能一查到底,在这诺大的圣都城里,这样的人也屈指可数,要么是圣王陛下,要么是丞相大人,或是圣后娘娘,而今日王陵发生的一幕,让大王子殿下选择了圣后娘娘,于是,殿下想让圣后娘娘查出此人底细,可是圣后娘娘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替殿下查此人底细呢?刺杀,无疑是最好的理由,没有比这个理由再好了,一个想刺杀自己的人,谁不想弄清这个刺客的底细呢?这样一来,殿下只需远观就好了,此为一鸟。”
“二鸟呢?”巫马乐意迫不及待的问道。
“刺杀圣后娘娘,这样的罪名可不小,而且圣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刺杀自己的刺客和刺客背后的那些人。我猜想,殿下是想利用此次刺杀,不仅能查出此人底细,再给他安上一个刺杀圣后的罪名,一举打击主使之人的势力。依我所猜,敢派人监视殿下的,要么是太子势力的人,要么是二王子的人,或者是四国的细作。除此三方,文武百官或其他人,谁又敢来大王子府刺探消息?无论这主使之人是哪方势力,对殿下来说都是幸事。这便是二鸟。”
“原来......如此!”时永寿恍然大悟道。
“这也是我所猜测的,兴许殿下还有更高深的意思,只是我能力有限,胸无韬略,只能想到这点。”刁天泽道。
“老刁你别谦虚了,你能想到这些,已经远胜咱几个了。”时永寿道。
“现在怎么办呢?”凤白凝道。
刁天泽环顾四周,若有所思道。
“也许那人已经来了。”
“在哪?”时永寿道。
“不知道!”刁天泽道。
“那接下怎么办?”时永寿道。
“我倒是有办法。”刁天泽道。
“什么办法,老刁,你快说。”时永寿道。
“既然咱们知道了殿下真实的意思,我打算这样办,你们听好了,你们三个待会按兵不动,悄悄藏起来,暗中寻找在殿下书房房顶上那人,我一个人前去假装刺杀圣后,然后我佯败逃跑,吸引圣后前来追我,若你们寻到那人,然后发信号,我将圣后引去,到时我们再亮明身份,与圣后合力追拿刺客,你们觉得如何?”刁天泽道。
“高明啊,咱们原本是来刺杀的,最后说不定却成了助圣后捉拿刺客的功臣了。”时永寿道。
“既然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了,乐意兄,你在干什么?”刁天泽道。
巫马乐意正扭头东张西望。
“老刁啊,咱在找那龟孙呢,他怎么就敢到殿下府上呢,谁给他的熊胆呢?”
“乐意别找了,你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不至于吧,天这么黑,没人看得见咱的,放心吧老刁。”巫马乐意道。
“别吵,听,有马蹄声。”时永寿道。
四人不语,静心一听,果然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
马蹄声是从街面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