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金找到了刘服务,希望他能去说服刘解放同意两个孩子的亲事。
刘服务推着自行车和张大山一起来了。刘解放已经没有了太多敌意。
“谁家的孩子不希望能找个好婆家,我就是担心这狗屎呀(张才绰号),不,对不起啊!”刘解放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冲着张大金歉意地笑了一下。“我就是觉得吧,张才小时候这么皮,怕他以后结婚了打我们家小偲,再说,真是挨揍了,我们全家都去,也打不过张才呀!”刘解放带着哭腔地说,两只手相互摔打着,显示出一个作为父母的真正的爱心,在一边看着的刘偲,也有些动容,秦五妮也不禁有些眼红了。
“解放呀,你看看张才长大后和谁打过架,即使打架了也都是主持正义,你看前几年和李三打架,那不都是为民除害吗,另外,张家和刘家打架,张才不也没有冲动吗,这是个理智的孩子,要不然公安机关能抽调他吗,什么事都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因为小时候的事,把人看死了,关键是别耽误了孩子的美好人生!”刘服务语重心长地说。
刘解放没有说什么,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看着已经黑了房梁,有时候留下几滴眼泪,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服务呀,你也来了,咱们是从小玩大的,就听你的!”刘解放终于下定决心。
两家都欢欢喜喜地准备订婚了。
按照农村的习俗,先是男方到女方家去过小礼,带着鸡鱼肉蛋等礼品,以及数额不等的现金作为彩礼。
张大金准备888元的彩礼,请了当地新购买的面包车,组织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去刘庄了。
由于两个庄是直接临近的,引来鸡犬相闻的两庄村民围观。
刘解放也请来了村里的大厨,在家里非常隆重地做起了大桌(农村对较隆重宴请的说法)。
两家人第一次和和气气地坐在了一起,双方相互敬着酒。
张大金、刘服务、三爷与刘解放喝着酒。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谁敬酒刘解放都不拒绝,倒多少喝多少,喝到最后,大家都楞了,不仅没有见过他喝多少酒,平时在秦五妮的严格管教下,估计酒连闻都没有闻过,这次是怎么了。当大家都好奇的时候,刘解放直接喷水一样地呕吐了,而且是吐在了饭桌上,几乎所有的饭菜都没有幸免,大家也都没有办法吃了。
在大家有些懊恼,却又没有办法说的时候,突然桌子又被掀翻了。
“张才,我告诉你,我才是你老婆,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敢订婚,我就敢掀桌子!”是邱云来了,她一边大声地嚷嚷着,一边把所有的桌子都掀翻了,这时候整个院子是平静的,都在看他一个人表演,刘解放先是呕吐酒和饭菜,然后是吐血,霎时间,一个院子都去了医院,只剩下到处乱踢乱砸的邱云。
刘解放酒精中毒了,已经昏迷不醒,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祈祷着,希望他快快醒来,千万别有什么事。
刘偲拽着张才的胳膊,泪水刷刷地流着,看着呼吸急促和随时发出干呕的刘解放。秦五妮不时地为刘解放擦着嘴和脸,满脸的焦虑和眼泪,不时地擦着鼻涕。
在吊水一天一夜后,刘解放醒了,“刘偲,你要是和张才结婚,我就死!”刘解放苍白的脸,用尽全身力气说,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刘偲什么也没有说,把张才推出去了,用手暗示他走吧,用眼神告诉他,“等着我!”
张才很是丧气地走了,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气冲冲地邱云。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呀!”张才生气了,一把抓住邱云的胳膊说,显然把邱云抓疼了,邱云一只脚踮起来,歪着嘴吸着凉气。
“张才,我才是你媳妇,你不娶我,谁也不能娶!”邱云冲着医院大声地叫着。
张才一把把邱云推倒在了地上,转身走了,非常伤心,步履急促。
“等着我,等着我,我跟你走!·······”邱云顾不得身上的泥土,急忙追去,留下了一溜倩影。
刘解放回家了,刘服务和张大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个人都低着头。
躺在刘智的床上,其实,不是床,是王庄中学实验室的淘汰的实验桌。刘智已经在这几张桌子上睡了将近三年了。
“你说,哥们的命,怎么这样啊!你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这还找不到媳妇!”张才咳声叹气地说。
“张才,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邱云趴在窗户外面大声叫嚷着。
“看看,你媳妇来了!”刘智酸溜溜地说。
“这就是狐狸精,没有什么事她不跟着闹的!”张才说着翻了一下身。
实验室的房梁上,倏地爬过了两只老鼠,其中一只还从梁上掉下来,摔晕了,刘智急忙用脚踩,由于胆小还没有踩到,老鼠又晕乎乎地慢腾腾地爬走了。
张才看到这个场景,不禁笑出声来。刘智也尴尬地笑了笑。
张才和刘智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向了县城。邱云在后面笑眯眯地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饿了!”邱云说。没有人理他,两个男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我累了!”邱云拽着自行车的车座说,也没有人理他,只有人使劲地往前拉着自行车走着。
“我饿了,我累了,我来了!”邱云说着一跃就飞上了张才的后背,任凭张才怎么甩,就像黏在了上面。
“我看邱云,长的还不算难看,也是个女的,你们就结了算了,和谁不是过一辈子!”刘智很是丧气地说。
“校长呀,你胡说什么呀,什么不算难看,我这是沉鱼落雁!”邱云从张才后背蹦下来,打着刘智的肩膀和后背说。
“你呀,你看看你还有女人样吗,哪有女孩到男孩家闹的,你祖宗八代的人都被你丢尽了,我要是你爹,我肯定打死你!”刘智小声地嘟噜着,又怕邱云听不见,一声高一声低地说着,又怕邱云听见了,不断地加快脚步。
张才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说什么,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其实,生活中,很多人、很多家庭,并没有计划,都在随波逐流,或被其他人影响,或自己彻底没有主意,或自己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主意,就这样幸福显得不可复制,而悲剧却总在重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