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看着面前人微笑时眯起的眼睛,熟悉得仿佛不久之前才刚刚见过,但记忆里却没有任何与他相关的信息。
他却丝毫没有要提醒我自己身份的意思,自顾自地低头看了看我购物篮里的东西,然后熟稔地问我:“自己出来购物?女朋友呢?”
我愣了下,即刻确定我和他并没有他说话语气里那样熟悉,于是客气地笑了下,“嗯,买点东西。”至于他问题里后面那句,我自动省略。但说话的同时,我依然对他这样熟稔的语气不太习惯,平时接触的人除了公司那帮禽兽,也就是长期只能在手机和网络上联系到的几个老同学,可是面前这个人显然不属于这两拨人里任何一边。
“BABALA,Eric,忘记了?”他看我一直思索,非常善解人意地介绍了自己,“你还借用过我的专用调酒具的。”
“哦,那次,呵呵,不好意思,我……”我看了看他的黑色大字母T和鲜橘色卫衣外套的休闲搭配加上和那天反差极大的抓乱发型,“Club里光太暗,所以……”
“哈,我懂,如果不是熟识,很少有人能在白天认得我。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熊猫一样的眼圈,你不把我当成团团圆圆我已经很荣幸。”
他的幽默感成功地改善了我们之前那稍微有些尴尬的氛围,我笑着说:“你可能很难在白天出现吧?”
“Bingo~所以你该去试试看买彩票,中奖可要记得请我吃饭,”他笑着打趣,但还是不依不饶地问,“女朋友没陪你么?星期天,不应该啊。”
“那个……我没女朋友的。”我再度尴尬。
“不会吧?上次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么?没搞定?”他揶揄地笑我。
“那个不是的……”我对他这样八卦的性格有点吃不消,赶忙看了看他的购物车然后岔开话题说,“鱿鱼……鸡肉……西兰花……你要做大餐?”
Eric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歪着头盯着我会意地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牛排盒子掂了掂说:“自己犒赏一下五脏庙,如果这是大餐,未免稍微寒酸了点,”他看了看牛排架子上因为被他拿走了最后一盒而导致空空如也的状态,“不如,我请你吧?”
Eric是个很热情的家伙,即便是对像我这样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他也充分地表现出了“春风般的温暖”,任我百般推辞也无法拒绝,被他从收银台一路拖到了出租车上。
“牛排的火候很重要的,还有就是油,普通的黄油怎么可能达到效果?难得我们今天都看上这块幸运的牛排,”在出租车上,他看了看表,“还有5个小时,没问题,你今天一定可以尝到真正的牛排……对了,要沙朗还是黑椒?”
我不知道只是想买个烟的自己,怎么会被发展到这种地步……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Eric家进门的柜子上,我站在他红木地板的客厅里茫然找不到方向。
“别站着啊,那边有水,想喝什么随便挑。”他一进门就直接扎进了厨房,一边忙活着处理食材,一边还不忘伸出头来和我指了指冰箱的位置。
那里面哪里有水,只有琳琅满目的啤酒红酒洋酒各种酒而已,我看着他奢侈地用了整整一冰箱来储存的酒,在四下打望依然没有找到水的情况下,费力地从各式酒瓶中找出一小罐酒精度最低的Saki。
Eric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里的酒罐,立刻扬着眉毛笑起来:“哈?我的珍藏你也找得到?看来我今天真没找错人。”看着已经把拉环打开的我听到他这句“珍藏”后立刻僵了下,他又连忙摇手说:“没事没事,那是前年到岛国旅游的时候,在艳遇之后买来作纪念的,也差不多该喝掉了。”
他的这句解释,让我把那灌酒拿在手里更是不知道该喝还是该放下了。
被告知绝密配方不许观看而被推出厨房的我,不得已在他的房间里四处看着。Eric的家比我的小窝大不了多少,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房间,厚重的红木地板以及各种华丽的装饰物和顶尖品牌的家电形成了奢侈与现代的强烈对比格调。我翻着他茶几上摊开的旅游和设计杂志,听着他在厨房里折腾食物而发出的各种声音,有一瞬仿佛回到很久以前自己的那个家里。
记得那时,哥哥也是这样,尽管我已经把他的各种厨艺都偷学了八分,但身为米其林三星餐厅主厨的他依旧从来不让我进入到他的“领土”——他从来都把家里的厨房视做自己的属地。
有意思的是,Eric的家里没有任何属于女人的线索。并不是我特意为之,纯粹是因为在他这里找到了和我的屋子一样的感觉,单身的感觉。
“八分熟你会不会觉得太老?”他在厨房喊着。
“不会,刚好。”我把视线重新落回在旅游杂志上,尼泊尔的喇嘛对着镜头正在祷告经文,而背后已经无法修复的巴米扬大佛,仿佛是在用沉默的悲悯救赎世人。
Eric的速度很快,一个凉拌西蓝花,加上牛排和鸡丁玉米饭,不到四十分钟就全部搞定,上菜的时候,他心情很好,“我该谢谢你来,否则我今天的一时心血来潮可能会变成冰箱里的常驻客。”
作为一个调酒师,他的厨艺已经好到令人惊讶了,我吃着嫩鸡饭里滑嫩的鸡肉,心里有深深得满足感,“尽管我现在依然对今天来叨扰感到不安,但真的很好吃。”
“如果你喜欢,下次想吃的时候,给我电话。”他嘴角弯起的样子属于男人范畴的好看。
而我也不可能不明白他暗指上次给我卡片却没有得到回复的事情,我含糊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平时喜欢旅游?我看到那边很多杂志。”
“攒了假期下来的时候会出去一下,平时当然是有其它的方式,”他说这话的时候把手肘撑在桌上,然后用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呢?”
“额,大概是宅起来玩玩游戏吧,也许你知道,就是那些虚拟游戏而已。”我有点局促,自从我某次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一句对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告诫“别把时间再继续浪费在虚拟游戏里,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之后,我就有点不那么乐意告诉别人我的这个爱好了。
“哦?有趣的爱好,不过我猜你一定乐在其中。”Eric笑得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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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灾难了,我不能胡乱玩了,555,所以貌似看书的你有福了,因为我被迫不能乱玩,貌似每天要多花点时间在写字上……
叹气叹气,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