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我就不说了,十天前,雅思公司的十周年慈善晚宴,李军来找你,你和他连夜去了澳门,去见钟志强,不,正确的说是去解决钟志强,对吧?你周一早晨回来,钟志强周二在澳门被发现入院。我想,这不是巧合。你这次可是有失水准啊,亲自带着李军出面,竟做的这么不干净,还让钟志强落入了警方手里,我想那几天你一定没睡好吧?
你怕钟志强醒来,怕钟志强说出对你不利的东西,你带我回大宅,和爸爸表演了一出很精彩的双簧,可是太有失水准了。为什么这些天你总是做些有失水准的事情呢?那么拙劣的演技,还以为我傻的真的信那些话啊?
昨天,我说唐叔叔发现有人在恶意吸纳恒生的股票,你不让我管,还美其名曰,你来公司就是为了我,不让我再忧心,不让我听别人的,只听你的。其实,那些吸货的户头,九转十八弯后,背后的老板,是你。
你一定很意外,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吧?其实,这些天我在办公室坐着,也不是白坐。而且,我身边的人,不是只有你本事,你做的隐秘,我也能让人查出来。不过,你现在不用再投入那么多资金买恒生的货,只要你在那些文件上签了名,一切都是你的了。”
说完了,应该是说完了吧,其实田深还有很多话没说,但那些话,她想他们今生两地分开后,她没机会,也没必要说了。
欧烨天沉默着。
田深望着他在昏暗中模糊的脸庞,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感觉他那双桃花眼眸中有明明灭灭的东西在闪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他隐藏的斑斑劣迹揭开,他应该很有情绪,应该会说点什么。
良久,欧烨天按在桌面上的手拿了开,昏暗中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然后开了口,缓缓的,带着一点喑哑,又像是疲惫,“我一直知道,你虽然简单,但足够聪明,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不过,有个地方你说错了,你熟知我的过去,与你结婚前我和tyrone在一起确实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对付女孩子没有失过手,但我用在你身上的方法,没费过半点心思,没用过任何招术,只是,我想那么对你。”
田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欧烨天的这些话让她在平静中绝望彻底的心,浮了上来,她觉得眩晕,呼吸困难,怔怔地望着他,她能感觉到,他也在望着她,就在他刚才说话时,他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这时,办公桌上的台灯突然亮了!
田深的呼吸一促,慌乱扭过头,两只手紧紧拳握起来。
两个人的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变得清晰,每一丝表情的变化和情绪的波动都无处遁形。
欧烨天的手慢慢从灯座上移开,看着田深,微微失神,他所知的田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带着骄傲和无畏,就算是田恒死的那段日子,她的消沉也是任性式的,就像一个孩子不懂得人有生老病死,要从上帝那儿把死去的人讨回来,那种莽撞。而此刻的她,蜷缩在座椅上,因为突然来的灯光怕的不敢扭头,狼狈,而疲惫。
欧烨天的心口蓦地发疼,他知道在天光大亮时,在可以看到对方的的情况下,她说不出刚才那些话,可她又忍不到晚上,便制造出这样一个近乎黑暗的氛围,等他回来,向他摊牌。
那些话,定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过了许久,田深动了一下,接着,慢慢转过身来,蓄积了所有的力量,看向欧烨天。
他一脸苍白,什么从容淡定,什么杀伐决断,什么风度翩翩,在他身上都已经没有了影子,他仿佛就在等她先动,见她看着他,他抬了眼睛,迎上她的目光,但没有要对抗的意思。
田深顿了一下说,“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这么办吧,那些文件,都已经签上了我的名字,剩下的,就是你的。”
欧烨天眸子一睁,声调里带了硬度,“我可没答应要签你那一堆文件,也没答应要离婚,那些只是你一厢情愿。”
田深蹙起眉头,看他一眼,低笑出声,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团团圆圆身上,它们竟然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她扶着桌沿站起来,声音里也带了强硬,“到这个时候,我还需要你答应吗?你签就签,不签就不签,反正这一切都是你的了,我不要了,我不稀罕。”说罢,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拎了包,越过他要离开,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待欧烨天转过身,她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欧烨天的声音在她的手抚上门柄时,远远地传过来,轻缓又有力,“我所有的东西,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挣得,恒生,我也会按照原来计划争取到手里,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田深的身影僵直片刻,门锁发出咔叭一声响,欧烨天声音旋即又响起,“团团圆圆你不要了?!”
田深的手松了松,淡淡说,“我会让戴西先帮我养着。”
“深深——”他又要说话,田深不想听了,快速拉开门,走了出去,但他的话还是说了出来,远远的,模模糊糊地传进她的耳朵里,一点都不真切。
“……我会等着你回来。”
田深闭上眼睛,脑海里现出欧烨天和她第一次约会时的情形,她当时像个刺猬,且打定主意要扎他,他带着淡淡的微笑,眸子深不可测又神采奕奕,微微弯起时,迷人又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她说了一通,他一言未发,只是微笑着看她,让她觉得她像个白痴,气的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说,我等你说完。
那话里的宽容和志在必得……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她的一切,都被他先算到了,就连离婚也是。
田深深吸一口气,穿过大办公室大步往电梯那边走,但心里沉沉的,身体轻飘飘的,根本迈不开大步,大办公室灯光明亮,她微低了头,微卷的长发落下,略遮挡住脸颊,总算走到了电梯前。
她等不及,不停地按电梯。
终于“叮!”地一声,电梯的门开了。
她却看见,不管在哪儿、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喜欢见到的人。
“Cathy!”杨廷凯妖孽一样以一个潇洒随意的姿态站在电梯里,后面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助手,看见田深咬牙切齿,头发凌乱,又张惶失措的样子,率先叫出声来。
他语气里带着杨廷凯式的兴灾乐祸和玩世不恭,让田深心里的怒气一时上涌。
田深当即横眉,一手拳握着,微别了头,意思是,闪开!
杨廷凯贱贱的笑了一声,俯下身,审视她,“哟,谁欺负你了?”
田深一咬牙,抬腿踩了他一脚,他立即夸张大叫着跳出了电梯,田深随即进去,电梯的门缓缓合上。
从越来越窄的缝隙中,她看到杨廷凯做委屈状看她,叫道:“我是来找你们谈生意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这动静惹得大办公室里的人都看过来,然后就是一阵骚动。
杨廷凯看到很多职业装的美女在看他,赶紧站直了身子,一路喊着“Hi!——”,耀武扬威地走到了欧烨天的办公室门口,侧着身子敲门。
一个秘书迎上来,带着半职业的笑容,往旁边指了指说,“杨总,欧总在欧太太的办公室。”
杨廷凯勾着眉尾说了声,“谢谢。”
然后,移到田深办公室门口,依然侧着身子,一下一下敲门。
敲了半天没有反应,杨廷凯有些疑惑,问旁边的秘书,“你们欧总到底在不在这里?美女你不要骗我啊?”
秘书笃定点头,“欧总就在里面。”
杨廷凯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声线,使劲敲了一下,喊道:“阿ken!开门!”
立即,一声不耐烦的,低沉的,又极具威慑力的如兽般的低吼从里面传出来,“滚——”
大办公室里刹那间寂静无声。
杨廷凯自我调侃般眨了眨眼睛,转过身,似是对身旁的秘书又似是对所有的人,调侃说,“昨晚你们欧太太一定罚他跪搓板了。Ok,我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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