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本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奈何秦罗霄一直坚持让她去把禾持带回来,也承诺了不会真的杀了高知溪,所以她也就放心地去了,去之前也没来得及去跟高知溪告辞,想着早去早回,到时候免得两个人真的两败俱伤。
高知溪在府中等了几日也没等到二月的消息,他知道秦罗霄果然按他说的做了。他想要保证二月的安全,就让秦罗霄将二月派出去,让她不能及时回来,不然夹在两人中间,到时候她真的很难做。
二月走后没几天,秦罗霄正在堂中安排事情,突然接到消息说,高知溪派遣了官兵正在渡河,李叔得了消息马上说要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秦罗霄没想到的是,高知溪居然会派官兵前来,而他居然知道罗刹堂的所在,这样隐蔽的所在,除非二月亲口告诉他,否则他不可能知道!
秦罗霄马上召集还在堂中的杀手,蓝魄、曲赐、禾持、华池、璎珞、朵发,禾持早就被他修书一封召了回来,让二月去不过是让她先避一避。
“待会儿其他人给我不留情面地杀,能杀多少是多少,但是七王爷给我留着,我要亲自解决他!”秦罗霄站起身说道,阴森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跪下的众人道了一句:“是!”然后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准备迎敌。
天空中乌云翻滚,黑压压一片,从渡河的地方开始就有人不停地倒下,一个个前赴后继,杀也杀不完,若只是普通的官兵就只管一手一个解决了就行,但那些人都是皇帝派给高知溪的身手高强的锦衣卫,练的都是杀人的勾当,而罗刹堂除了那些杀手,别的人虽然也会武功,但是到底人数少,所以对战起来就格外地吃力!华池的长鞭在空中翻飞不断,禾持的银针在人群中穿梭,但是还是抵挡不住进攻。
高知溪和秦罗霄单独对峙,秦罗霄冷声道:“二月若是知道你带了人来罗刹堂,如今还打成下面那个样子,她是不会原谅你的!我太了解她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若是她知道你的所为,只怕要伤心了!”
高知溪道:“那你就告诉她,我就是利用了她,让她忘了我!”
秦罗霄冷笑道:“本堂主可不当别人的传声筒,若是说也是你自己说,哪有让我说的道理!”
高知溪拔出手中的剑:“秦罗霄,你组织的罗刹堂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害朝廷官员,为了保住他们的命,今日我也必须要剿灭罗刹堂,否则就对不起无辜惨死的朝廷官员!受我一剑!”说完他就向秦罗霄刺去,秦罗霄身子凌空往后一绕便躲过了他那一剑,这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滴落在剑尖上。
“我说过等你有机会杀我之时再来,你如今还不够资格!我答应了二月不会要你的性命,我会让你十招!”秦罗霄背对着高知溪颇为君子的样子说道。
“哼,谁要你手下留情,咱们好好比一比,你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秦罗霄不说话,高知溪的第二剑转过身就刺向了他,秦罗霄又躲,但没想到那剑的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力道却又继续向前突进,秦罗霄知道不能轻敌,于是往后一个翻身躲开了他的进攻。
“你不是我的对手,罗刹堂的女杀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你今天来有什么意义呢?”秦罗霄趁机看了一眼房顶之下的众人,只见其中一条白练穿插而过,卷起那些敌人就死命地收紧,果然烟镞的手艺还不曾生疏,罗刹堂的女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那么容易被消灭。
高知溪被他屡屡轻蔑的口吻激怒了:“你出手啊!”
“答应二月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你今天想死也死不了!”秦罗霄反手指尖一捏就捏住了剑尖,衣袂翻飞,向外一甩,高知溪顺着那股力道在空中翻身到了瓦片之上!雨势越来越大,滴滴答答地落在肩上、头上,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
“你若真的怜惜二月,也不会让她做了杀手,沾染那么多鲜血!”高知溪怒道。
秦罗霄最讨厌这样恶意的揣测:“你知道什么?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被人踩、被人骂的贱种,谁来怜惜,我若不救她,你如今怎么能见到这个一个风华绝代的二月,我一手带大的二月,却将真心托付给你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别人经历了什么,却还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秦罗霄第一次说这么多,但是手中抵挡的动作依旧不停。
“高知溪,你看起来是个王爷,却根本配不上我的二月!”说完秦罗霄又用足尖踢中剑身,身轻如燕般稳稳落在了屋脊之上。
“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二月,二月已经心悦于我,她根本就不喜欢你!”高知溪的话深深地刺伤了秦罗霄,是了,如今自己处处维护,时时牵挂的二月已经爱上了他,这个自己一点的瞧不起的人,凭什么他能赢得二月的心?凭什么?
当十招过满后,秦罗霄用手肘顶翻了他手中的剑:“十招已满,我兑现了我的承诺,你叫你的人撤了吧!”
高知溪却抓住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语,秦罗霄邪魅一笑道:“如此正中我的心意!”
说完就要准备大干一场,秦罗霄的手掌翻飞就将高知溪从屋顶打了下去。从渡口边回来的二月看到罗刹堂一路血迹斑斑、尸横遍地,心中忍不住愤恨,他明明说好是要找堂主单独决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她居然还很天真地告诉了他通往罗刹堂的道路,她现在真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这么蠢,这么傻?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二月紧赶慢赶地到了堂中,发现秦罗霄和高知溪正在屋顶打斗,那个男人真的带了人来罗刹堂,而自己居然信了他的鬼话让罗刹堂的众人陷入如今的境地。
秦罗霄使尽全力一掌劈过去,高知溪没法阻挡,那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二月见情势已经危急,飞身上前,抢在秦罗霄的下一掌来临之前挡在了高知溪面前,高知溪和秦罗霄都大喊了一声:“小心!”奈何那一掌秦罗霄使尽了全力,二月毫无抵挡之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登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之前就中了禾持的毒,休养了多日才恢复,加之刚刚看到罗刹堂的一片狼藉,心中本就恼怒,这下又受了秦罗霄一掌,二月再也不能支撑,倒下了!
秦罗霄赶紧上前来扶二月,心中痛极:“你就这样舍不得他?次次都要挡在他面前?”
二月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血,极其惭愧道:“堂主,我不知道他会派人来,我只以为他会单独找你,我想着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这才让你饶他一命,刚刚情势危急,我才没有多想扑了上来,当是我报答他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高知溪看着秦罗霄怀里的二月,知道她这次肯定再不会原谅他了。
二月眼中极受伤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高知溪:“王爷,你果真是利用我来铲除罗刹堂吗?我一直以来就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对吗?”
高知溪苦笑道:“是!”
二月狂笑,满目苍凉道:“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不做数,全是假的对吗?”
高知溪拧着自己的大腿,痛才能让他下定决心,几乎是颤抖地说了一个:“是!”
二月没想到自己全身心付出的人最后居然是利用自己最深的人:“好好好,上次本就是要杀你,挡那一下不过是以命换命,如今这一掌我替你受下,以后就两不相欠了!”她眼含热泪,心如死灰。
高知溪极其痛苦,什么也说不出来,二月挣扎着坐起身,从衣领里掏出一个物什,扔到高知溪跟前,那东西滚动着,没翻腾几下,中间的纹路裂开,便碎了!那东西正是之前高知溪送她的白玉骰子。
二月大吼道:“你的东西还给你,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高知溪看见那白玉骰子碎成那副样子,知道二月将它带在身上意味着什么,可是如今一切全都毁了,他将那碎掉的白玉骰子捡起来,放进怀里,拖着受伤的身体走了,顺便带走了剩余的锦衣卫。
二月坐在那里愣愣的,秦罗霄见她那副样子,便道:“二月,不必强撑着!”
二月看了两眼秦罗霄,本是小声啜泣着,随即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那么相信他,换来的却是如今的局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天上的雨依旧下着,带着席卷一切的架势,落在二月的眼里,也落在二月的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