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问宋国立,估计问也问不出来。当下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怀揣着疑惑回到家里,赵姨已经把袅袅哄睡了,正在厨房做饭。
严妍蹑手蹑脚推开房门,看见睡觉的袅袅,怀里抱着她最喜欢的熊二,眼角还挂着泪珠。
她轻轻擦掉眼泪,亲了女儿肉嘟嘟的小脸一口,退了出来。
赵姨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没话找话地埋怨道:“你那个爸爸太凶了,千万别让他来家里住呀。看把你打的,脸都肿了啊。一会儿我帮你煮几个鸡蛋在脸上滚滚,这要是让小白看到还不心疼死呀。”
严妍在赵姨的唠叨声中走回房间。换上睡衣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女人双颊又红又鼓,像是嘴里一边含了一块糖。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小时候的她,婴儿肥。
她轻轻碰了碰肿胀处,立即无法忍受的“嘶嘶”叫出声来。
恰在此时,彭战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
“你没事吧?”电话刚通就听到彭战关切的问候。
“我能有什么事?”严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瞧见里面女子眼神冷淡。
彭战适应了一下她的态度,给自己打个气接着问道:“听说你爸打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弄走?”
“呵呵,你这样说是在告诉我,我爸来t市找我和你没关系?”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让他来这里烦你。我正在查是谁做的。”
“不用麻烦你。”
“你别跟我见外行吗?毕竟我们一起长大,还同学一场......”
严妍突然提高了声调,果绝的掐断了他后面想打出的‘感情牌’:“别跟我提过去。我不想听。还有,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帮我作证是什么目的?让我再牺牲一次?再把自己卖给你们家一次?打感情牌没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宋巧音了。即便你们找到我又怎样?我不想做的事情,现在谁都别想逼我做。”
她一口气说完,心里顿时痛快了很多。
这些话在她十几年前,还是小女生时就想对所有欺骗她的人喊一遍了。今天对着电话发泄到彭战身上,莫名觉得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巨石被击碎了一半,敞亮多了。
彭战听她说完,沉默了半晌,道出了沉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严妍想怼回去,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另外一句:“从今天开始别再找人跟踪我。”
“别说你没有。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家发生的事。”
“这就是你道歉的最大诚意。”
说完,她不等彭战说话,果断挂断了电话。
她走进卧室,突然心头闪过一丝什么东西,急忙蹲下身去拉抽屉。
那个抽屉里曾经放着不知谁寄来的亲子鉴定,还有她的户口本和护照。
余汐跟婆婆林秋芬来家里吵架那天,她打开过抽屉拿亲子鉴定。当时发现不太对劲,却没有仔细琢磨。
直到今天,她才猛然想起,里面少了她的户口本。
她仔细翻找了一遍,果然没有。
“赵姨,我的户口本是不是你拿走了?”
严妍堵在厨房门口,一脸冰霜的质问正在炒菜的头号嫌疑人。
赵姨挥舞的正起劲的锅铲在空中停滞半秒,立即又欢快的跟上了节奏。
“没有啊,什么户口本,没见过。”
‘潜伏’的首要精神便是被对头发现后‘打死也不认’。何况户口本本来也不是她拿的。干这种事有违保姆职业道德。她绝对不会这样破坏行规。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严妍利落地关掉弄出噪音的抽油烟机,又啪地拍灭了电磁灶,厨房顿时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的知了声。
“不是你拿的,就是余汐拿的喽?”严妍瞪着赵姨,赵姨突然想起。她的好姐妹兼同党余白妈妈林秋芬同志,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话。
“余白媳妇简直就是个疯子。竟然拿菜刀追着小汐乱砍呀......要不是我家小白及时出现,我都要被她砍死了......你下次可要注意点,行事要机灵少激怒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姨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o((⊙⊙))o.
她又想起严妍爸宋国立那股子打人的狠劲,秒懂:啧啧啧,敢情是遗传的呀。
自己可不能惹袅袅妈,小白又不在,万一她疯起来可是没人救的。保命要紧。
严妍瞧赵姨墨迹,又大声追问了一句。赵姨条件反射的像支疾箭,擦着严妍的身体溜边跑回袅袅房间,边跑边举报:“户口本是小汐拿的,跟我没关系。我想拦也拦不住呀。”
据她判断,目前待在袅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严妍不会惊吓到自己的女儿的。毕竟虎毒不食子。
也不对,宋国立那只老虎不就差点打死自己的女儿吗?
怎么办怎么办?看来哪都不安全啊。
┌(。Д。)┐
严妍望着扔下铲子绝尘而去的赵姨,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猜的没错,果然是余汐在捣鬼。
户口本上有她的曾用名宋巧音,余汐见到后一定会拿这个作文章。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出她爸爸的住址。
毕竟余家的关系网在t市还是很强大的。
这个余汐,简直和自己是前世的生死仇敌,不然怎么就这么爱找她的茬呢?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和平相处吗?
要不是因为余白,她早就想办法让余汐懂点道理了。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余汐娇惯着长大,从来不懂得退让,不懂得宽容别人,失败的婚姻就是教训之一吧。
也不知余汐这一次打听出来多少事情。
她想一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就觉得头疼。
不知余白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真想此刻他能在自己身边。
t市人民医院某病房。
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刘子霞正张着嘴,等着余汐投喂。
余汐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刘子霞的木乃伊脑袋,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对方嘴里。
“你包成这样有必要吗?热不热?”
一口冰淇淋入喉,刘子霞顿觉心里清凉一半。
“能不热吗?不热让你帮我买冰淇淋?我都快起痱子了。”
余汐撇撇嘴:“那你解下去不得了。我看着都觉着捂得慌。给给给,你自己吃,脑袋烫了手又没事。还非让人喂。”
刘子霞接过勺子挖了一口冰淇淋送到余汐嘴边:“那我喂你行了吧?”
两人嘻嘻哈哈你一口我一口,正在享受美好时光时,一位不速之客推门而入。
刘子霞费力的抬起头,笑容凝固在脸上,质问来者:“谁让你跑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