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冰坤,你守左边,右边我来守。他们若上来,就把他们往中赶。刘定义,你领长矛队掩护。“阳炎弯腰顺着留下的垛口看去,梁军攀墙军卒距离垛口不过十步距离。
“诺!”两人领令
十步距离,已经很近。滕军有部分甲士,开始将喝剩下的烈酒,往自己身上泼,这是老步卒们流传下来的经验。在负伤以及力乏之时,烈酒刺激伤口,更容易激起人的爆发力。
这种做法副作用也很大,体力若透支得厉害,神仙也难救。
首先上墙的梁军甲士出现在阳炎这边,那甲士见到躲在墙后,双眼通红,面如抹灰的阳炎,不知为何突然一楞。
“噗……”
“唔……”
就这一楞,阳炎挥剑过顶,直接捅过去,剑身有一半,没入梁军甲士体内,梁军甲士背部拱起,直直往后倒去。
“动手!”
阳炎大喝一声,滕军甲士纷纷起身,砍杀陆续登上来的梁军甲士。两军接战,外围掩护的数万梁军弓手,也不敢放箭。
刘定义见梁军陆续下来,便哟喝着指挥长矛对上前戳杀敌人。长矛对上来了,就逼着滕军刀盾山卒后退,无形之中竟将墙沿边,大片面积给空出来。
“娘的!刘定义你瞎呀,敌军在墙上不戳,下来你还戳个蛋。”阳炎见刘定义战术有误,急得破口大骂。
就这个档口,墙檐上又下来七八个梁军甲士,刘定义被阳炎喝骂。赶紧带着长矛队后退,将前方让给刀盾卒,他指挥长矛队,戳墙檐上的梁军甲士。
这样的配合效果就好的多,墙檐上的梁军甲士,下盘不稳,在长矛队的攻击下,根本站不稳。陆续被戳下城墙摔死。
已下墙檐的梁军甲士,得不到后队支援,很快也被人数据多的滕军给砍死。
如此首波上来的梁军甲士,无一存活,大部分在墙檐及垛口上死在长矛队手上,偶尔侥幸下来的更惨,就被滕军的乱刀捅死,肠流满地。
阳炎与郭冰坤的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梁军的鲜血,若血池中的修罗一般。
梁军并没有因首战失利就退去,他们不会给滕军喘息的机会,墙梯上的梁军死绝后,北墙外围再度响起梁军沉闷的战鼓声及号角声。
“呜呜呜……”
“咚咚……”
更多的墙梯被架起,墙梯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一个挨着一个,越来越多的梁军甲士,攀爬强梯。
这一次梁军的夺墙甲士人数,已超过阳炎他们的防守极限,陆续的有梁军甲士跨过城墙,到墙里与滕军近战。
“铛……”
阳炎瞅准一名上来的梁军校尉,挥剑就劈过去,那校尉双手紧握刀柄,横在头顶,挡下来剑。
剑被挡下,阳炎回剑,再朝校尉掀来,校尉侧身让过剑锋,两人一攻一守,梁军校尉步步后退。
能做到校尉这层级,武艺高低姑且不论,实战经验定然是少不了的。
在被逼到墙角后,那校尉,挥刀荡开阳炎手中之剑。转身往墙壁冲去“蹭蹭……”,双腿借这个力道,将身体拉平,再猛蹬腿,凌空跃起,挥刀朝阳炎劈来。
“铛……”
阳炎横剑抵挡,手臂一震,他身体退后两步。
梁军校尉逼退阳炎,再上前几步,挥刀横扫过来,阳炎仰面躲过。郭冰坤砍翻面前的梁军甲士后,见阳炎被梁军校尉给缠住,举刀就过来支援。
梁军能上来的人数还是比滕军少,刘定义这次变聪明,指挥部分长矛队将梁军甲士逼得远离城墙,交给刀盾步卒对付,另一部分继续阻杀墙檐上的敌军。
梁军上来的甲士都没拿盾,拼杀起来吃亏不小。
半个时辰后
梁军校尉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郭冰坤来帮阳炎,而梁军校尉并没有帮手。二对一,校尉只能堪堪防御。
没过多久,一部分长矛队也来支援了,十数柄长矛,擦着缝隙往校尉戳来。
“呲……”
校尉立刀来挡长矛,却被阳炎抓住机会,一剑封喉。
“速战速决!”
见左墙还有五名梁军未被消灭,阳炎对郭冰坤吩咐道
“诺!”郭冰坤一挥手,领着长矛手就去残余梁军那里。
“叮……”
血战至日落,梁军攀墙梯的人数实在太多,墙梯不堪重负,七成断裂开去,梁军不得不鸣金收兵。
“抓紧时间吃饭,休息。清理尸体,我要休息一个时辰。”阳炎简单交代完,便瘫倒在地上,竟直接昏睡过去。
“你们两个,将总领挪到翁城休息。”郭冰坤对身侧的两名甲士,喝道
“诺!”两甲士,放下斩刀,一左一右将阳炎扶起,往翁城走去。
“呜呜……”
“咚咚……”
夜色刚起,城外梁军营中,火光点点,营寨之门再开启,两万名弓手,五千多名梁军裹着墙梯,蜂拥而出。
“准备圆木,油桶伺候!”
“准备圆木,油桶伺候!”
“准备圆木,油桶伺候!”
郭冰坤顺着墙沿,来回不停的嘱咐,话音未落,空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响。
“咻咻咻……”
“靠墙,别动!”郭冰坤面如土色,这梁军哪里来如此多的箭矢。
“噔噔……”
成千上万的箭矢划破夜空,瞬间钉入圆木,油桶之上,郭冰坤提醒的及时,滕军甲士并未受损。
“咻咻咻……”
又一波箭矢射过,梁军步卒甲士开始架梯。
“熄火把,待他们登过半墙再投,投圆木。”已醒来的阳炎,猫起腰,一手举着插满箭矢的盾,一手提着剑走过来。
“郭冰坤,夜间投油桶,你是要给他们指路啊,蠢!”阳炎瞪眼,低声对郭冰坤呵斥。
郭冰坤尴尬一笑,这滕军向来是拔城的时间多,守城的时间少,他确实少有这方面的经验。
夜里进攻,对于一般梁军甲士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平日营寨伙食缺少油水,许多甲士夜盲又是顺着光,登梯过半,就分不清方向。
“投木!”
阳炎喝道,甲士依令,抬起圆木就照梯上扔。
“咕咚咕咚……”圆木沿着墙梯滚下。
“啊……”
没有防备的梁军甲士,被圆木砸中数十名,皆掉下梯去。半梯落下,地面虽有许多白天同袍的尸体垫底,也不能挽救他们的性命。
……
直到第三波冲击,才有梁军甲士能站上墙檐。
近身肉站又开始了,这波进攻的梁军,由两名校尉指挥,看架势,攻击力度要翻倍了。
只是这两名校尉,勇气明显没有白日的那位强,两人迟迟没有等梯,只是站在城角下,不停的呵斥甲士前进。
这是第四天了吧?
滕军死伤甲士,已有两千五百名,照这样下去。撑到第八天,估计要全军覆没了。
守城的滕军甲士似乎已忘记时间,时间对他们来说,在这一刻变得那么廉价,也许很多人并不能见到明天的曙光。
“总领,梁军一次就要上五千人啊!”郭冰坤探头向城下望去,借着光亮,他见城下不远处,梁军甲士密密麻麻。
“没什么用,北墙容不下那么多人。”阳炎砍翻一名梁军甲士,扭头对郭冰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