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没看身后的陈怀安,便带着人急匆匆的进了后门,小厮很快的关上门,只留下门缝中的一抹身影。
陈怀安笑了笑,道:“回府吧!”
秦宣隐勒紧马缰,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快驶过,而此时,天边也逐渐亮起微光。
沈沉樱惦念寒露,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寒露,见她念念有词,微微拧眉,道:“她再说什么?”
破晓脸色有些变,紧张的道:“大小姐,寒露都没有见过陈家世子,奴婢想寒露定然是希望陈家世子对您好些,才会……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这孩子向来口无遮拦,奴婢一定会好好教导的!还求大小姐不要怪责她!“
这才,沈沉樱听清她在说什么。
“大小姐,快跑,不要,不要让家主追上,大小姐,不要在相信那个人了,大小姐,奴婢会为您报仇的!”
沈沉樱呼吸一窒,望着寒露平静的小脸,眼底闪过意外,眼眶微微一热,小声的道:“寒露,别怕,李家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了了,他们自己作死,李乾和李长隆都被打入天牢,剩下的李长婉我也会找到的!她们犯下的罪孽,一个都别想跑掉!”
寒露微微颤抖,空洞的眸子里闪过亮色,嘴角扬起一抹笑,只是傻愣愣的抓着破晓的手,嘴角是万分满足的笑。
破晓其实并不懂沈沉樱与寒露的话,李家虽然做的过分,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会那么痛恨李家,甚至恨不得将李家的人扒皮抽骨。
婵娟站在门前,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沈沉樱,嘴角紧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金色光辉撒向大地,花朝节的第二日,比之第一日更为热闹。
沈沉樱睡了个回笼觉,又喝了几碗解毒的绿豆汤,正惬意的带着屋子里看书练字,谁知道婵娟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道:“大小姐,表小姐又来了,说是来看夫人的,可奴婢觉得表小姐就是来示威的,完全没有这里是沈家而不是李家的意思,竟然还骂起王叔了。”
“不是说表小姐去了乡下么?怎么还在京城呢?”破晓神情中满是惊讶,当时她是亲眼看见李长婉被官兵给扔出城的。
毕竟当时在万佛寺山下的时候,陈家世子亲自下令,让她不得再回京城的,那时候还被人强制给压到乡下去了,怎么她又会回来了呢。
沈沉樱眉头微微一蹙,冷声的道:“母亲这几日出府了?”
“大小姐,夫人这几日一直病重,并没有没有出过府,可是表小姐托人送了一封信,夫人命人又将大小姐给请了来的。”婵娟怒气冲冲的道,眼底满是不屑。
“我这个表妹向来会讨巧,很得长辈喜欢,就算是爹爹对她也从不轻视,只是若非赵家的事情,我还看不出她的德行,你们小心些,让祖母留下的亲信都盯紧点,别让她出了什么幺蛾子,外门房那里也小心,别让她出府!”
沈沉樱冰冷的眸中,满是讽刺,李家竟然敢公然陷害,可母亲却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与李长婉接触,难道当真是要李长婉将整个沈家推向地狱,她才会醒来么?
清丽的眸子中微闪,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去将年幼时祖母给我做的玉牌拿来。”
那块玉牌上,一面刻着‘樱’字,一面刻着‘主’子,而沈沉凡的则是一面为‘凡’,一面为‘天’。
她尤记得,祖母去世前所说:若是将来有人威胁到沈家,那么就拿着这玉牌却兴源大街木字牌招财当铺,找当家人朱荣源!
前世她的玉牌被李长婉看过之后,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玉牌,当初她以为是当初沈家被查,在混乱中丢失,可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玉牌怕是早就被李长婉拿走了。
而李长婉也确实在那之后顺风顺水,一个女人又怎么胆敢单枪匹马的去边关勾引陈怀安。
更何况以李家当时的实力,也不可能弄到那么多的粮食。
李长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除了一贯会讨人欢喜之外,不可能会有那样的魄力,看着锦盒中,依旧绽放色泽的玉牌,沈沉樱嘴角扬起一抹笑,将玉牌挂在腰间。
李云芳看着李长婉,道:“比起阿樱,最贴心的还是你,长婉,你爹的事情姑母无能为力,但是你也别担心,不过是当街纵马,去城外皇庄耕地半月,在交一些罚金,你爹便能回来了。”
李长婉泪眼婆娑,神情楚楚可怜,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恰到好处的藏住面容,她生的极为娇媚,又如杨柳细腰,更是瘦削可怜,声音又是如百灵鸟一般。
“婉儿三生有幸,虽然年幼便失去母亲,可好在有姑母疼爱婉儿,可是爹爹被关押,又没做过地里的农活,婉儿就怕爹爹会承受不住,还有哥哥,表哥要去幽州做三年苦役,那里穷苦,哥哥自小体弱,婉儿怕……”
“在万佛寺中当真殴打凡弟?表哥也是天生体弱?若是天生健壮,那凡弟可是要被打死了的,不过三年罢了,凡弟却因为那么一出,现在日夜哭泣,说是落下地府被恶鬼追,表妹也知道,我沈家世代书香门第,凡弟也是自小熏陶的,从不会在佛寺撒野,一直都是敬畏之心,现在却成日愧疚,更害怕表哥又忽然上门来欺,我倒是觉得表哥不过受苦三年,可是凡弟或许会因此惧怕终身,这三年对于表哥来说可算不上长久,更何况舅舅就算在庄子上被管制,不还是打点好了一切?表妹如今还求来母亲这里,是当真想瞧母亲为了你们李家的事情心力交瘁病重么?”
沈沉樱眸子冰冷,转而看着李云芳,眼底满是失望,道:“娘亲,那日您还吐血了,竟然还为了这些事情操心,女儿求您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还要看着凡弟成婚生子呢。”
说着,委屈的看着李云芳。
她本就生的乖巧,只是以前过于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