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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的传 清风拂柳过 2265 2024-11-19 04:39

  “哇,大狼狗真棒,才说着要努力打猎呢,你就打了一只打野兔回来了,真乖……”海音说着,用手在大狼狗的头上细细抚摸着以示鼓励。

  大狼狗好不得意,高高仰起头,“汪”一声长吠,气势十足。

  那只野兔尽管已经被扔到地上,却兀自瑟瑟发抖,不敢移动分毫,似乎此时自己的身体依旧在可怕的大狼狗的嘴上。

  看到这一幕,我不经笑了:“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又岂止是人?任何动物也都一样,只要曾经身遭惊吓,都一样在心理上自行建立起围墙,纵然已经脱离险境,也依然难以从心中将束缚祛除。”

  一边说着,我一边就将野兔拾起,用细绳将其两条后腿牢牢捆住,今天的第一粒胜利果实,就这样被我们收入囊中。

  “这是一种坏现象,却也不见得任何情况之下都是坏事。”海音听我说完,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大狼狗见奖励已经随着海音的手离开而宣告结束,十分懂事地再次进入丛林,海音接着说道,“就像赌博输了钱的人,输得倾家荡产卖儿鬻女的人,准确地说是输掉的财产已经足以令他们自己感到害怕的时候,如果他们果真能在心理上自行建立起一道墙,逼迫他们束缚他们今后不敢再去赌,我看这就是一件大好事。”

  我听完她说的话,沉吟良久,明白她心中所想,注视着她说:“海音,你说得对,希望这一次之后,哥哥能不要再碰那赌桌了。”

  海音仰头看着依旧阴霾的天,长长叹气,“这村里,不只是树哥,好多人,在不久的将来,也许都会走上树哥那样的路,那就是一个局,但是,众人都如一头又笨又蠢的驴,只顾眼前晃动的胡萝卜,却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个设局之人加诸其身的沉重磨盘,假以时日,设局之人卸磨杀驴,而可怜的驴却最终连胡萝卜的皮都没尝到,就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好精辟的见解,好恰当的比喻,海音,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的话出自真心,这样的解释,至少在这村里,是通常情况下都听不到的。

  “小林,你和紫青关系一直很好,原本能教育出紫青这样的闺女的家长,按道理说,应该也不会太差,但是,紫青的父母却的确不是太称职,这里我不是有意要说人闲话,只是就事论事。”说到这里,海音停了下来,眼神似在征询我是否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况且,过去的事情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也没什么不可言说的,于是我淡淡一笑,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福贵在一旁不支声,静静地等待着海音未说出口的话。

  海音深呼吸一下,似乎在琢磨自己言语之下应该控制的程度,以及应该怎样组织自己的语言。

  半晌,只听她继续说道:“把紫青嫁给那蒋门神的事情,村里众人皆知,不用我去评论,你也知道她父母的用心,冯奶奶过世的原因,尽管是村人传言,却也有可信之处。后来,听你说紫青已经到了省城,还和吴宇终成眷属,这的确是没事一桩。只是,我听说,紫青的父亲冯武最近成了老四家中的常客,听说已经开始被套,原来很少听到他和老婆吵架,最近他们家中常常传来吵闹声,村人都在议论,也许,冯武又是下一个被套之人,只是,如果他果真出事,最终连累的,还是紫青和她的三个妹妹。”

  海音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是,我已经分明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显示出的愤怒和不屑。

  听完她的叙述,福贵有些吃惊,只是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自己埋头默想,似乎在根据海音的话做着认真的推敲。

  而我却一下子惊异起来,那冯武夫妻一贯贪财,大财小财都巴不得能尽归囊中,如果世间真有貔貅,我想他们两夫妻都可以作为貔貅的原形。

  只是,贪财归贪财,却不想,冯武竟然也能走上这一条路,毕竟,赌桌之上,尽管大家都期望着能赢,但是,更多人都会担心输得倾家荡产,如冯武这等贪财之人更是如此。

  然而,哥哥何尝不是担心输钱之人,但也依然被老四家中那个小小的赌桌弄得神魂颠倒,那李大龙一伙,要给人下套,一开始是绝对会准备充分的,又怎会轻易就让一条鱼没上钩之前就让其掉肉呢?

  想通其中关窍,我怅然道:“海音,世人多有贪财习性,许多人都不能免俗,就算是我哥这样的老实人,也免不了受到金钱的诱惑以及花言巧语的蛊惑,更何况是冯武这等贪财好利之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依旧难以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悔恨愧疚,难道一开始时,就没能料到可能会遭致的失败?依我看,这些人就是自私,行事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完全不考虑别人的立场和处境。”

  说罢,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含义所能针对的人和事情已经超越了话中之意,顿时止住话头。

  我明白她话中那深一层的含义,就在此刻,我就如受到神灵指点一般,从冯武和哥哥的身上,延伸到了世人,延伸到了我自己:我考虑的是哥哥和嫂子,我考虑的是孩子和家庭,然而,站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我却偏偏没有想到,这,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自私呢?

  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一股歉疚,也许,这样的解读是从海音的话语之中得到的,却更是受了她说话之时脸上那气愤的表情的提示和感染。

  “海音,对不起……”这句话从喉咙之中吐出来时,我自己都被自己答非所问、不合语境的道歉弄得有些想发笑。

  “啊?哦……”她的惊疑之后紧接着的,就是瞬间的明白,然而,对于这样的领会,她却并没有给出更加明确的态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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