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鸡鸣声。
天就快要亮了。
然而这个夜晚却叫人无眠。
有些人则是长眠不醒,那就是死亡。
死了的人永远都不会在醒来。
燕子和黑鹰在也醒不来了。
燕子轻功很好,他的速度也很快,他是第一个靠近年无伤的人。他用的是一套擒拿手,他并没有将年无伤擒拿住,年无伤却要了他的命。
黑鹰是最后一个靠近年无伤的,年无伤伸出一脚,这一脚很轻,却震断了黑鹰全身的经脉。
狐狸的暗器已经用完。
马慕容手里的半截*也被年无伤打飞了,他的右手手腕已经脱臼。
老周摔倒在地上,他还想爬起来,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爬起来。
马慕容还站着,他看着年无伤,如果说一个人的目光可以杀死人,那年无伤至少已经死了三百回。
一个人如果还站着,那这个人就会对你构成威胁。
这是年无伤的名言,所以他将马慕容打到。
马慕容并没有倒下,他站的笔直。因为一道剑光挡在了他的跟前,阻止了年无伤要命的一击。
“你就是那个神秘人,是也不是?”
剑光逝去,年无伤就看到了曲天输。
曲天输旁边还有一个人。
一个头发散乱的人。
年无伤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危险的人。比狐狸的暗器还要危险七八百倍。他没有回答曲天输,而是问道:“你是谁?”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至少要知道他的名字,哪怕对方说的是一个假名字。
这也是年无伤的格言。
老棺注视着年无伤,道:“一生无泪。”
一生无泪。
没有人会一生都不会流泪,在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也会有流泪的时候。
年无伤的肩膀一颤,身体不住的颤动,人也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充满了复杂的神情,他看着老棺。
一生无泪。
年无泪。
一生无伤。
年无伤。
“哥,真的……是你吗?”年无伤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是我。”老棺的语气很淡,声音也很平静。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却是在剧烈的颤抖。
这两人竟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老棺看着老周,道:“好久不见。”声音中带着一丝关怀。
老周道:“大公子,真的是你吗?”
老棺点了点头,道:“收手罢。”这句话是对年无伤说的。
年无伤道:“收手,凭什么,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为什么要收手。”
老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决定要出手了。
他实在是不想出手,因为他要对付的人是他的亲弟弟。但他却不得不出手。
人生,总是那么无奈。
江湖,也是无奈的。
年无伤忽然说道:“爹很想你。”
老棺出手的心立刻没有了,他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反而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君临天下,一统江湖。他为什么还是不明白。”
年无伤道:“爹没有做错,只是你不明白他的苦心。”
老棺忽然一阵大笑,私声吼道:“没有错,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他杀了多少人,就连,就连青青他都不放过!”
青青是老棺当年所喜爱的女子。她的身法只是老棺身边的一个丫鬟。
对相爱的人来说,爱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年无伤道:“你就是因为爹杀了青青你才恨他的吗?你才离家出走的吗?”
老棺没有回答,一个人怎么能去恨自己的父亲。可就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这仇能报吗?不能。
这仇能释怀吗?也不能,因为爱的深。
现实,也是无奈的。
所以年无泪才会离家出走,甘愿当一个与棺材为伍的老棺。
这些年,他没有流泪,因为他的泪早已流尽。
一生无泪。
一个人若是不会流泪,那才是真正的痛苦,老棺就是一个痛苦的人。
年无伤道:“哥,跟我回家罢,我们父子三人从来没一起喝过酒。”
家。多么温暖,美好的词。没有人会讨厌这个地方。
老棺却害怕这个地方,他对家充满了恐惧,因为他是一个痛苦的人。
有家不能回,那根飘零的孤魂野鬼有什么分别。
老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道:“当年,我毁了他半生的心血,今日,我要毁了他后半生的希望。”
老棺出手了,杀招,狠招,也是快招。
他要杀的人是年无伤,他的亲弟弟。
年无伤后退,他退的极快。吼道:“为什么?”
他不明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对自己下了杀手。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你的手里。”
老棺的回答很简单,他的话说完,年无伤的身子也倒了下去。
手足相残!
兄杀亲弟!
这凄惨的一幕让人无法接受。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
老棺的眼睛已经变的湿润。
眼泪的味道。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在流泪。
脸上滚烫的感觉那么陌生,熟悉。
老棺是一个痛苦的人,他出生在亿万富豪的家里,正是这样一个家让他失去了一生的幸福。而现在,他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这种感觉只怕用生不如死也不能形容千万分之一。
生无可恋。
以前活着可以在痛苦中回忆昔日的美好幸福,现在只剩下痛苦。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这是老棺的最后一句话,对曲天输说的。
老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痛苦的一生已经结束。
也许,在时空的另外一个地方可以拥抱幸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