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轻敌的构想

　　根据朝鲜的敌情报告，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前确定了如下作战部署和方针：“在平壤、元山铁路线以北德川、宁远公路线以南地区构筑两道至三道防御阵线。如敌来攻则在阵地前面分割歼灭之，如平壤美军元山伪军两路来攻则打孤立较薄弱之一路。现在的决心是打伪军，也可以打某些孤立的美军。如时间许可则将工事继续增强，在六个月内如敌人固守平壤、元山不出，则我军亦不去打平壤、元山。在我军装备训练完毕，空中和地上均对敌军具有压倒的优势条件之后，再去攻击平壤、元山等处，即在六个月以后再谈攻击问题。我们这样做是有把握的和很有利益的。”根据朝鲜战场和志愿军实际，毛ze东还作出了如下具体安排：志愿军全部于10月19日向朝鲜境内出去，先头军可以7天时间进至朝鲜北部德川、宁远线以南的山岳地带，休息一至两天，于10月8日开始构筑工事。志愿军全军6万人可以10天时间渡江，则可于10月8日全部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集结。并准备在11月间在德川地区打一个胜仗。甚至还设想志愿军“在工事已经修好敌又固守平壤、元山不敢来攻的情况下，再将军队的一半左右开回中国境内练兵就粮，打大仗时再去”。同时，还寄希望在我军“修筑工事期间，朝鲜人民军方面还是继续抵抗，尽可能迟滞美伪两军前进。”例如，入朝前，赋予第8军的任务为志愿军总预备队，计划进到辑安、江界后，集结个月，以便改善装备，熟悉朝鲜的地理民情以及作战的后勤设施。因此，军以军侦察队为主，由侦察科副科长张魁印带队，组成先遣队，尾4军之后，于10月19日提前入朝。军长梁兴初、政委刘西元随同前往，进至满浦熟悉敌情地形。从以上作战构想看，一方面朝鲜人民军已经溃败，联合国军快速北进，敌情掌握不准，另一方面，当时还过于相信朝鲜人民军的战力，没有预想到情况的突然变化。

　　鸭绿江是中国和朝鲜的界河，在朝鲜边境地区的江界、满浦地区，是密林覆盖的山岳地带，朝鲜政府就是把这个江界作为临时首都的，这里也曾是抗日游击队作为据点的天然要塞。在鸭绿江中游开发的水丰水坝，位于新义州上游60公里处，满满地储存着约100平方公里的水，这里发出的电力，可满足当时朝鲜和大部分需要和中国东北地区重工业需要量的0%。从鸭绿江到平壤附近，大约10公里，其间较大的一条河流叫清川江。清川江是鸭绿江南面100公里大致与其平行的一条大河，同支流九龙江及从博川附近南流的大宁江一起，形成了朝鲜数量不多的河口平原。在清川江和鸭绿江之间，有从盖马高原延伸的江南、狄逾岭两大山脉，沿清川江南面的有妙高山脉，都是岩石林立峰峦叠嶂。敌我军队的行军路线都是在700—1000米高的巍峨群山之间穿越的峡谷道路，山脉的入口和河谷的出口往往成为双方战斗的焦点。

　　（二）敌快我变

　　就在志愿军部队大规模入朝的第二天，即10月0日，气势如虹的“联合国军”占领平壤后，便开始由平壤、元山一线，向朝鲜北部边境全线推进。其西线韩国第军之第6、第8师进到顺川、新仓里、成川、破邑一线，距离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只有90～10公里；东线的韩国第1军首都师已占领五老里和东海岸的洪原地区，进至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而此时，志愿军仅有4个师又1个团渡过鸭绿江，进到义州以东和朔州、满浦以南地区，各部队距离预定防御地区还有10～70公里。志愿军已经不可能先敌进入预定地区，组织防御。

　　10月1日1时，邓华根据毛ze东的数个电报和彭德怀的电报，决定改变原定部署：以一部兵力钳制东线长津方向前进之敌及可能由元山、平壤增援之敌，集中个军，在龟城、泰川、熙川、德川、宁远地区，各个歼灭韩军第6、第7、第8师。与此同时，志愿军了解到韩国第6师正集结于顺川、新仓里之间，韩国第8师集结于江东、成川之间，继续向北推进，可能进至博川和军隅里地区，呈孤军冒进的态势。第7师在成川、顺川间为预备队。当天，美军一架F－51战斗机在中朝边境被志愿军高炮部队击落。

　　10月日美第8集团军指挥美第1军和韩第军继续向北发展进攻。美第1军由美第4师（配属英7旅）、骑兵第1师和韩国第1师、第7师编成。其骑兵第1师担任平壤地区的警备；韩国第1师向水丰水坝、美第4师向宜川追击；韩国第7师为预备队。韩国第军（刘载兴少将指挥）由韩国第6师和第8师编成。其第6师从顺川经熙川向楚山和碧潼、第8师从德川经熙川向江界——满浦镇地区突进，企图拿下朝鲜政府。

　　10月日，在晚秋阳光照耀下，联合国军各追击部队终日北进，逼近了清川江。韩军第6师主力逼近熙川、第8师占领宁远、第1师进至军隅里。而志愿军部队尚在向预定战役集结位置开进中，由于徒步行军，又是昼伏夜行，加上朝鲜难民队伍向北逃难道路拥挤，部队开进速度缓慢。日早晨，第40军第118师进至东仓，第10师进至泰川附近；第9军第117师进至泰川及以东地区，第115师进至宣川、铁山。这样，志愿军第1兵团已经无法先敌完成战役展开，也不能实现在龟城、泰川、云山、温井地区歼灭韩国第6、第8师的计划。当天晚上19时，志愿军第1兵团根据毛ze东和彭德怀的电报精神，再次调整方案，确定在龟城和泰川西北、温井和云山附近地区，歼灭突出冒进的韩国第6、第8师。

　　10月日，韩国第1师和英第7旅一起到达清川江畔，分别推进到安州和新安州的渡河点，但是，清川江的桥全部都被爆破了。当夜，韩国第1师在安州上游公里找到了徒涉点，并令一部渡河掩护修复安州的木桥。翌日早晨，木桥修好就可以通过大型汽车了。韩国第6师沿清川河谷向东北推进，在熙川南遭到了朝鲜人民军1个团的伏击。双方经过激战，人民军退守熙川。韩国第6师在熙川留置一部掩护第8师前出，主力马不停蹄地西进赶往北镇。

　　（三）彭德怀和麦克阿瑟

　　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进入朝鲜后，才发觉在安东上车时，没有把翻译带上，语言不同，无法问路。正在焦急为难时，朝鲜副首相兼外务相朴宪永派人来街口迎接。朴宪永一见彭德怀，就焦急地说：“今天敌人占了平壤，现在金首相已撤离德川，我正与金首相联系，请彭司令在此稍候。”听到这突然变化，彭德怀立即让杨参谋把五万分之一的朝鲜地图铺在地上，拿过蜡烛仔细研究，不尽感慨地说：“我带兵打仗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象今天这样既不明敌情，又不明友情和地形的被动情况。”

　　两天后，10月1日9时，彭德怀与朝鲜首相金日成在朝鲜的一个小村庄——大洞（朝鲜东仓和北镇之间山沟内）进行了会面，在一所整洁的朝鲜式房屋前，早已等待多时的金日成微笑着迎了上来，并接照朝鲜的风俗引导彭德怀脱鞋入室，开始了首次会谈。在双方互致问候和通报情况后，金日成针对志愿军到朝鲜语言不通，会遇到不少困难的情况，提出朝鲜人民军和政府抽一部分人到志愿军的师司令部，充当联络员、向导和翻译，彭德怀十分认同，并向毛ze东发了电报。时近响午，金日成已安排好午餐。几位朝鲜女同志端来了大米饭和一盆清炖鸡，还有几碟泡菜、几个罐头和一瓶葡萄酒。金日成边端起酒杯边说：“这蘑菇炖小鸡，是用当地的山鸡，长白山上的蘑菇，鸭绿江里的水做的，虽说不是什么名贵菜，却表达了我们的一番心意。朝鲜是出人参的地方，只是在这战乱年月，那东西不好找，等赶走了美国侵略军，我再请你们喝参鸡汤。好，现在我提议：这杯酒一是为彭司令员接风洗尘，二是感谢中国政府对我国的支援，三是为朝中两国人民的友谊万古长青——干杯！”彭德怀也不客气，干杯之后就用筷子挟起些泡菜放到嘴里嚼着，连说：“哎，这个东西好吃，清口，下饭——有辣子没有？”“辣椒有的是，”金日成吩咐一旁的人说，“快去搞点辣椒来！”中国湖南人和朝鲜人一样喜欢吃辣椒，两个人接着又碰了杯。据彭德怀抗美援朝的司机刘祥回忆，“入朝初期，工作和生活条件都很差，首长没有办公室。我和彭老总及郭洪光同志住在一间房里，参谋毛an英和杨凤安住在另一间房里。铺被子时，我们特意把彭老总的被子铺在炕头上较热的一边，到睡觉时，彭老总一看，硬是要我睡在炕头上，他说我年纪小怕冷。”据说，彭总在朝鲜战场，放在桌上和枕头旁的本书中，有一本是麦克阿瑟在二战中的登陆作战战例和他的生平经历材料。熟悉敌人指挥官的脾气和秉性，掌握美军的特长和规律一直是彭德怀经常告诉参谋的话题。

　　此时，在东京的麦克阿瑟继续沉浸在仁川胜利喜悦和威克岛会议之后的满足中，日子过得轻松愉快。美国总统亲自飞到威克岛和他会晤，这件事本身说明麦克阿瑟在美国政治中举足轻重的作用。杜鲁门和他在威克岛握手的照片刊登在美国和世界各地的报纸头版上，这使他的自尊心得到不少满足。当然，也有一些小情况的刺激。10月19日第8集团军攻克平壤之后，有关中国军队越过鸭绿江的消息就零星地传到东京联合国军司令部。韩国军队还抓了几个中国俘虏，审讯的结果是，中国军队已大规模跨过鸭绿江。然而，面对这个情报，麦克阿瑟不相信，中国军队在他的心目中是不足挂齿的，何况抓获的只是一些中国普通士兵，一个普通士兵能知道中国介入朝鲜战争这样的高级机密吗？10月5日以后，抓获零星中国士兵的消息不断传来。麦克阿瑟相信，中国是象他们公开宣传的那样，派出“志愿军”人员参战了，不过，根据各种情况判断，这些中共“志愿”参战的人员，大约不过一至两万人左右。对联军构不成威胁。至于谁是志愿军的司令员？麦克阿瑟更是不屑一顾，以至于战争很长时间之后，美军还以为指挥朝鲜作战的是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司令员林biao。沃克的飞行员麦克？林奇认为，麦克阿瑟所说的东方人的思维存在极大误区，我们也许已经了解马尼拉的富商、蒋介石军中那些胆小如鼠的腐败军官，东京街头卑躬屈膝的日本人。但我们对饱经战争洗礼的朝鲜人和刚刚打败蒋介石的乐于献身的中国人，却一无所知。这违背了一个军事指挥家所不遵循的最基本准则——了解你的敌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麦克阿瑟定下决心，10月4日，即联合国军夺回汉城后的第6天，也是美军越过三八线后的第17天，又是新规定的麦克阿瑟线后的第7天，麦克阿瑟亲自下达了总追击命令，他认为这是最后的作战命令。废除10月17日新规定的麦克阿瑟线，命令“各级指挥官，全力以赴向鸭绿江突进”。就这样，麦克阿瑟在事先没有给参谋长联席会议打招呼的情况下，便贸然取消了精心制定的不让联合国军队，尤其是美国军队接近鸭绿江，以避免和红色中国直接对抗的计划。美国防部长收到报告后，立即要求说明，但没有要求撤回命令。美国人说，麦克阿瑟指示其所有司令官率所属部队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前推进。他将除韩国军队以外其他联合国军不许向前推进的禁令置于脑后。

　　联合国军的部署是：美第8集团军第1军的目标是新义州—水丰水坝地区，韩第军的目标是水丰湖—满浦镇地区。这样联合国军的5个师的追击犹如展开的“五指”，向国境线攻进。10月4日，集结在清川江北岸的韩国第1师，虽然师长去平壤参加庆祝仪式不在，他们还是沿龙山洞—云山—青山场—青水道向水丰水坝挺进，官兵们士气昂扬，斗志冲天。左翼的美第4师以英国旅为前卫渡过清川江，准备5日晨发起追击。韩国第6师，沿着狄逾岭山脉继续西进，4日夜通过温井。韩国第8师在向熙川急进。韩国第7师在后跟进。

　　（四）成立核心和决策部署

　　大榆洞位于朝鲜北部平安北道昌城郡，是朝鲜一处著名的金矿，座落在两座大山的一条深沟里。沟中有一条小路，两侧是一些简易工棚。残秋季节，沟两侧的杂木林树叶脱尽，阵阵寒风在山岗上游荡。在南山一道小沟里，有一个大矿洞，原是金矿开采地。10月1日凌晨时半，毛ze东给邓华发电要求“1兵团部应即去彭德怀同志所在这地点和彭住在一起并改组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此时毛ze东确定了将1兵团部改为志愿军司令部的决心。

　　10月4日晨，彭德怀和朴一禹率指挥所人员由大洞转移到附近的大榆洞，指挥所就在这里开设，由于矿洞里积水潮湿，不能利用，参谋们便在洞口附近搭了些木板房，开始了作战指挥工作。当天中午，志愿军第1兵团指挥机关开到大榆洞后，当即与志愿军司令部合并，成为志司总指挥部。10月5日，毛ze东起草以中共中央名义致电第1兵团党委并转各级党委同时告中共中央东北局，决定：为适应目前伟大战斗任务的需要，第1兵团司令部、政治部及其他机构，立即改组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政治部及其他机构，任命邓华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洪学智、韩先楚为副司令员，解方为参谋长，政治部、后勤部及其他机构的负责同志均照旧负责。同时决定，成立中共志愿军委员会，彭德怀为书记，邓华为副书记。为协同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作战行动，经两党协商，朝鲜劳动党中央派遣朴一禹（次帅内务相）常驻志愿军总部，兼任志愿军副司令员和副政治委员，并任志愿军党委副书记。自此，正式组成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领导核心，而此时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出国六天了。

　　10月5日，美第8集团军西部第4师和配属的英第7旅与东翼的行动截然分开，英第7旅的米德尔塞克斯营向博川大宁河方向进军。而在第8集团军的中部和东部，战场情况再次发生变化。美韩军北进速度进一步加快，韩国第6师经温井向桧木洞、楚山方向推进；韩国第8师进至德川以东地区；韩国第1师进至龙山洞地区，向云山、泰川方向推进。美军和韩军部队已在清川江以北地区完成战役展开，开始向鸭绿江全速多路推进。而志愿军至5日凌晨，除40军先头个师进入指定位置外，其余各军仍在开进中，先头师距离预定作战地区尚有0－50公里。

　　毛ze东根据战场情况，再次指示志愿军调整作战部署，诱敌深入，将冒进之韩国军部队诱至山地，实施歼灭。10月5日6时，毛ze东电示彭德怀、邓华，指示志愿军第一次战役的作战目标：志愿军第一仗必须准备与韩国第1、第6、第7、第8师和英第7旅作战，“并至少歼灭其中三个师，才能初步解决问题。”据此，志愿军最后确定了歼敌部署，决定：以第4军主力位于东线黄草岭、赴战岭地区阻击向江界方向推进的敌军，钳制东线之敌，保护西线主力的侧后安全；集中第8、第9、第40军和第4军第15师于西线，在云山、温井、熙川地区，各个歼灭韩国第1、第6、第8师。毛ze东同意志愿军的部署，并确定了志愿军第一次战役的基本作战原则：先打韩军，再打美军，指示志愿军：“首先歼灭伪一、伪六、伪八等师，然后再打美英军。如伪一师与英美军在一起则暂时也不打伪一师，待伪六、伪八师歼灭后寻机再打该敌。”为增强志愿军兵力，中共中央军ei命令正在天津地区从事生产任务的第66军从10月日起，紧急车运安东，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序列，然后以1个师进入朝鲜，负责保护新义州至定州段交通，以便第9军东移歼敌，军主力作为志愿军预备队。10月6日，第66军全部到达安东地区。

　　面对敌人的快速攻击，朝鲜人民军在敌后积极展开第二战线作战。朝鲜公开史料称：“我们在敌后形成第二战线的目的在于：争取敌人强占地区的人民，消弱和破坏敌人的机动性，扰乱敌人的后方，分散敌军兵力加以打击，而且配合在前线发动再次进攻，截断敌人的退路，使敌军陷入混乱境地，里应外合实施夹击，以更沉重地打击敌人。”“最高司令部便把从洛东江地区后退到铁原地区的几支人民军联合部队组织了第二战线。第二战线的人民军联合部队，在江原道、黄海北道、平安南道一带扩大自己的根据地，从10月下旬起积极地开始了活动。”

　　（五）中俘1号

　　10月4日16时，美第1军军长米尔伯恩根据麦将军的总追击命令，向所辖的美第4师、英7旅和韩国第1师下达了第14号令，实施总追击。5日，第8集团军司令官沃克在参加攻占平壤的庆祝仪式时对记者团说：“一切进展顺利”，还暗示战争就要结束。当天，美第8集团军以美第1军（左）和韩第军（右）并列展开四师一旅攻击前进，断续在云山、温井、长津湖入口三处发现了中国军队。

　　10月5日。韩军称之为命运之日。当天，秋高气爽的天气突然变得昏暗起来，天空中乌云密布，时而猛烈吹起的寒风，从秋天的戎装间隙刺疼着士兵们的肌体。裸露的岩石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雪，战场上的首场雪好象里面包藏着一种令人可怕的妖气。当天凌晨，韩国第1师在美第6坦克营主力、美第9野炮营及第6迫击炮营、第10高炮群等的有力支援下，从龙山湖—宁边一线出发，以水丰坝为目标急速前进。白善烨师长到平壤参加庆祝仪式，并接受李承晚总统的召见而离开了战斗行列，但开战以来，韩国第1师一直以英勇善战而著称，目前这个师的士气依然很高。据韩军第1师15团的人回忆说，云山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村子，10月5日，韩军第15团营进了村，又感觉到了异样——没有发现村民的影子。“在此之前，我们北进经过的村子，村民们都挥着太极旗出来迎接我们，但是这个村子一个人也没有，连条狗都没看见。”长官命令部下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70多岁的老人，老人吸了几口韩军送来的烟，说出来的话出乎众人的意料。“到昨天为止，朝鲜军、内务署员以及好多中国军队一直屯驻在云山村，今天天亮后都不见了，因此村民们感觉不妙，都进山避难去了。”“有中国军队？真的？有多少人？”“真的，他们都不懂朝鲜话，人数很多很多，比你们还要多很多。”聚集在老人周围的韩军官兵一下子哄笑了起来，如果有一个营兵力的中国军队驻扎在这么个小村庄的话，那肯定还有其他部队，那就等于中国军队正式参战了，这怎么可能呢！

　　10月5日，中午11时，当韩国第1师第15团以美1个坦克连为先导，到达三滩川上的朝阳桥时，即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榴弹炮的集中射击，韩国人感到很明显存在着一个有组织的火力网，这是离开平壤以来，第一次遭到有组织的抵抗。在这里占领阵地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0师第60团。韩第15团立即散开从行进间发起攻击，在密集炮火支援下，向志愿军第60团阵地展开轮番攻击，企图抢占间洞南山等有利地形。

　　韩国人说，激战中韩军抓到一名穿着不常见的服装语言不通的俘虏。是中国兵。他是这次战争中最初被抓到的中国兵，后来被命名为俘虏第一号。其真实身份：沈重三，三十岁，中国南方人，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军，这之前一直在海南岛作战，他供出了令人吃惊的情况。他用中国话说：“10月19日乘火车到达安东，他们发了朝鲜人民军军装，然后越过鸭绿江，并进入山区。在云山北面和西北面的山地，埋伏着约1万人的中国军队。在东北的熙川方向也有大约1万人在行动。”韩军认为：一个级别很低，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怎么会知道全局性的情况呢？值得怀疑，而且这些情况又同以往的情报估计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所以他的供词很不可信。然而，韩1师里的美军顾问认为事关重大，决定赶快报告。他们让在云山和韩国军队在一起的美军空军的空军战术指挥队调度员用无线电把消息报告给空中的一架蚊式侦察机，飞行员立即把消息发往美第8集团军司令部。在战术上负责西部前线的美国第1军司令部当天夜里也收到了详尽的报告，并做出特殊的安排，把中国战俘空运到设在平壤的第8集团军前敌指挥部，并在第二天上午对俘虏进行审讯。6日下午半晌时分，又有名中国战俘被送到平壤。当天，韩1师白善烨师长被任命为第军军长，韩第军军长刘载兴到陆军司令部任副参谋长，并马上进行了交接和上任。

　　5日下午的战斗更加激烈了，韩1师第15团判断敌人有约两个连的兵力增援，虽然风雨交加但也没有停止攻击，慢慢进到三滩川北岸高地。官兵们穿着破烂的夏装，没有带手套的手冻僵了不能随意射击，但士气仍很旺盛。另一方面，第二梯队的韩1师第1团从云山西进准备攻击敌人的右翼，但在镇外遭到敌火阻击。韩军发现敌人不仅北面有，西面也有，南面也发现了兵力不明的敌人，实际上这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0团团长徐锐带着只有一点黄豆垫肚子的官兵，顽强地抗击着敌人。这时云山四周有十处发生山火，针叶树燃烧升起的烟雾笼罩着云山与温井的上空，阴沉沉的雪云增强了这些浓烟的飘忽缭绕效果。因而无法如愿地实施航空支援和侦察。这时，韩军官兵们认为这山火是偶然的失火，其中也有人认为是不祥之兆而感到不安。事实上，这山火是中国军队利用这里的自然条件施放的对空烟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