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怔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也不拦着点，大晚上的市场都关门了，他还能出去买啥菜？”
老妈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无论你爸是不是出去买菜了，考验的都是你，和我没多大关系。”
“老妈，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这样说我，是不是亲生的。”我哀怨的看着她，回道。
“这不能怪我，我从来不插手你爸对儿子的教育。”说着，老妈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幸好听了你爸的，不然你指不定还没现在这出息！”
老妈说了一个事实，如果没老爸封建制的教育，我早就不知叛逆成什么样了，何谈认识现在的这些朋友，也过不上现在的生活，虽然眼前的生活很让我苦恼。
半晌我才说道：“我不反对你说的话……但你先自个忙活，我上去陪陪顾婕。”
老妈点了点头，深深的看着我道：“你确实要多陪陪婕儿，人家姑娘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依我看，她好像还没决定要嫁给你……这个你自己决定，如果相互觉得适合的话，你就多迁就她一点……如果不适合的话，那就把人家放了吧，别耽误人家了。”
我抬起头看了老妈一眼，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回道：“放心吧，顾婕是个好女孩，我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去耽误她。”
“这个你好好想想，自己决定就好了。”老妈背对着我，淡淡的说道。
我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走出了厨房，脑海空白带着毫无知觉的上了楼，刚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方菲便一把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
一进去，方菲有些紧张的对我说道：“哥，老爸怎么说呀？我刚下去看的时候，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我下意识的看了顾婕一眼，发现她平静的面容下也带着一丝紧张，我张了张嘴说道：“老爸不在家，出去了。”
“前五分钟还在楼下呢，怎么一下子就出去了？”
“我要是知道老爸心底怎么想的，还用得着这么心惊胆战的站在这吗？”
方菲吐了吐舌头，道：“好吧…那你打算咋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只能顺其自然，然后在见机行事了。”
说完我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顾婕，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见了顾婕那如一汪秋水的眼眸里，带着的淡淡紧张，还有一抹心甘情愿。
我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虽然她总说这是欠我的，也总强调说这只是一场戏……这的确是一场戏，但她却并不欠我的，如今事到关头越发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但这是一个自我的心里作用，我本就是一个对感情拿捏不定的人，对爱情更是如此，有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敏感的内心便会远远的去了解她，越了解却越发现我配不上她，越是如此内心越是煎熬。
顾婕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上，房间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一阵永远不会停歇的嘈杂，不断的骚扰着你想要的安静。
……
终于在许久过后，楼下再次有了动静，我敢肯定是老爸回来了，一瞬间原本已经有点淡定的内心，忽然又悬了起来。
顾婕也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她紧张的看着我，我急忙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说道：“你先在这好好待着，我先下去摸清楚我爸的态度，然后在喊你下来。”
顾婕担心的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很快就被我打断道：“这本来就是针对我而来的，放心吧，我是他儿子，严重点也就打我一顿，总不能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吧？”
“顾姐姐，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天塌下来了也有我哥顶着呢。”
我蓦然间露出一抹笑容，确实经过那两年的灰色迷茫的日子之后，无论是生活的压力，还是感情上的压力，都让我产生了抗体……妈的，已经被生活折磨的遍体凌伤了，不如破罐子摔破，不就忤逆家里人的意思嘛，他妈的这又不是皇室，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带着这种想法，一瞬间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我长吁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慢慢的往楼下走去，一眼便看见了不怒自威的老爸。
他站在厨房门口，好像是专门等着我一样。
气氛如像粘稠的胶水一样，封住了我的所有的肢体动作，半晌我才忐忑的开口说道：“我妈把事情经过全都和你说了吧？”
“都说了。”老爸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在告诉你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先听听的你的想法。”
我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才道：“我的想法很简单，依雁姐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耽误人家，况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还是我八年的兄弟，现在是两个部门的经理，如果非要听你的意思，那我也没法去争，没资格去争。”
老爸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威严，他很沉着的看着我，说道：“说完了？”
“嗯。”
“那好，我现在基于你的基础上，说说我的想法。”说着，老爸转身离开了一楼大厅，出到了门口的小院里。
我一路的跟着老爸来到了门口，他先递给了我一支烟，我诧异一向不抽烟也拒绝我抽烟的老爸，为何会反常的递给我一支烟？
老爸解释着说道：“这烟是中午你李叔放我兜里的，忘记还给他了。”说着他直接掏出一根放在了嘴里。
我怔怔的仿佛做梦一般看着这一幕，随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也慌忙的给自己点上。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于是我们两父子就站在了门口的小院里，叼着烟看着满目的城市夜景，先无论心情胶着，光这是我第一次见老爸抽烟，就已经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了。
老爸抽烟的动作有点儿生涩，但绝不是第一次抽，他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我现在递给了你人生道路中的第一支香烟，并没有什么大道理要告诉你，也不会因为你反逆家里给你安排的婚姻，而对此产生愤怒…先暂且不说依雁丫头的想法，就先说说你自己……你并不喜欢她，对吗？”
我怔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道：“从小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姐看待，没有想过要娶她为妻。”
老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道：“我早该想到了……也怪我和你李叔都老糊涂了，想的只是我们年轻时候的约定，却忽略你们之间的感受……因为如果你不喜欢依雁，亦或者她不喜欢你，那么你们在一起一定不会感到快乐，虽然充沛的物质生活会让你们相敬如宾，但婚姻是什么……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一个实质性的精神寄托。”
我除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意外，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原来我错怪了老爸……我一直以为，凭老爸刻板封建的性子，这一定会是一场不顾子女想法的包办婚姻，原来我错了。
接着，老爸见我没说话又说道：“你已经二十六了，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快四年，生活的样子，你也应该明白，关于结婚这方面的事，只能说我和你妈都急了……特别是我退休后。”
我盯着不远处的那条马路看了许久，半晌才点了点头，真诚的回道：“老爸放心吧，我只是希望有天我结婚了是因为爱情，也希望能尽快完成你们的心愿。”
“我最后在唠叨一句，希望你别把婚姻当儿戏。”老爸看了我一眼，随后扔掉了烟头，将烟雾吐进了城市的虚无里。
我也吸掉了最后一口香烟，等到它燃烧道过滤棉上的时候我才扔掉。
这是我们两父子的交心，老爸侧面的给我透露一个信息，但我还是依旧不能确定，他真的改变了吗？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刻板封建？
正当我怔住的时候，老爸又开口说道：“等会喊人家姑娘一起下来吃饭，我买了一些和她胃口的菜，对了，她爱吃鱼是吗？”
我忽然间不知道为何感到了鼻子一酸，随后轻轻的点了点，道：“对，我和顾婕都爱吃鱼，红烧的糖醋的都爱吃。”
“那行，我亲自下厨，弄红烧鲤鱼吧。”说完，老爸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房子里。
留着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满世间的繁华，霓虹灯在不远处静静的照耀着，一辆辆仿佛带着欢快声音的车子，不断从马路上飞驰而过。
我抬起了头，看着毫无星光的天空，嘴角多了一抹笑容，将不争气的眼泪流回眼眶的时候，我以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多谢你的包容！”
所以这场所谓的戏，全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老爸没有那么预定中的那么刻板…忽然我觉得，也许他也在心底反对过，那所谓三代人的婚姻观吧？
生活，命运，游戏……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变迁，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离婚现象，所以，但愿有一天，我结婚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因为生活，因为命运而去将就，更不是把婚姻当成一场游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