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闻言哈哈一笑,频频说道:“对对对,还真把她们给忘了,她两绝对比咱两大老爷们更吸睛。”
我笑着点头,示意就是这个意思,沈成忽然抛开了我,接着又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林落雪去了不远处的卡座上。
于是吧台就剩下我与顾婕两个,我撕开了啤酒的拉环,慢慢的喝了一口气,才对顾婕说道:“等会酒吧会组织一场活动,你参不参加?”
顾婕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算了,你们玩就足够了。”
我有些遗憾,但也不能勉强她,随即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给我老妈通个电话,要不等会回去我爸会给我脸色。”
顾婕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怔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我诧异的回了一眼,随后来到了店门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妈……如实禀报之后,终于如愿得到了皇后令牌,也不管老爸对我现在是啥想法,闷头又回到了酒吧内。
前苏联式又结合了西部牛仔的装修风格,经营模式是俄罗斯清吧那种,既能静静的喝酒聊天也能像传统夜店一样,劲歌热舞。
沈成显然搞定了林落雪,不仅同意他辞职去所谓的‘浪迹天涯’还答应了参加晚上的活动演出。
顾婕则又恢复了她的本性,不急不躁亘古无波的安安静静。
沈成十分热情的从吧台底下拿出了四把吉他,不管顾婕参不参加也分发了一把尤克里里。
酒吧陆续的开始进客,仅一会就来了三十个人,沈成见人来齐了,忽然关上了大门,关上了大灯,我有些纳闷,这难道是小偷聚首,交流经验?
林落雪似乎玩过类似场景,孱弱纤细的身子搬着两件啤酒不带喘气的给抱了过来……顿时,三十个人呼啦啦的围成一个大圈,林洛雪抱了两件啤酒放在左边,沈成抱两件放在了右边。
这让我更加的纳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商业性质的活动?怎么越看越像法 轮 功聚餐。
纳闷之余,沈成来到了人群中央,搬来一张小桌子,点上了两根蜡烛,闪闪耀人的火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屋外绚丽缤纷的灯火隐隐投射进来,将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面纱。
沈成清了清嗓子,嚷着大嗓门说道:“今天晚上,是我在酒吧的最后一晚上,常来的老朋友都知道,这一年都没赚啥钱,完全都是我个人在玩,拿着店铺的盈利和前途在玩。”说着,他又很耿直的耸了耸间,指着林落雪说道:“喏,我旁边这位就是店里的老板娘,她都已经同意我辞职了,所以没啥好说的。”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大抵都是询问沈成为啥要辞职,大多数人表现的都很不舍,我拉着顾婕坐在了圈子的最内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成子把锅直接的甩给了林落雪。
成子在蜡烛的火焰照射下,笑了笑,其实他不是特别帅,胡子拉渣的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大家别误会咱老板娘了,是我自己辞的职……不过这最后一晚上我策划了个活动,好不容易把你都聚集来了,我现在先说下规则哈,今晚酒吧里的啤酒可以随便你们喝,但喝多少,得付多少钱你们自己掂量,在场的男男女女都被我免过单,自己掂量着来吧哈…酒吧明天关门,年后以正常经营模式营业。”
成子又接着重复了一句:“今天晚上啤酒没有价表,玩到几点也随你们自己,记得走的时候把钱放在吧台,就当做补偿这一年下来的任性吧。”
我听了半晌,偷偷的离开了作为问了一个身边的人,终于得知了这间酒吧的不同之处,酒吧没有名字,或者说名字就叫酒吧,是这一整条酒吧街上最独特的一家,里面没有服务员,没有老板,就一个收银的,还有两歌手,最独特的地方就是,酒吧一晚上限制三十个人进店,超出了不管你是谁,都不让进店,只有等里面的人走了,才让进,总之就是加上三个店里的歌手,要保持在三十个人。
这独特的经营方式让我楞了一下,半晌,我才回道:“那成子说的玩儿是啥意思?”
旁边一哥们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成子哥口中的玩儿,就是每个进店的人,都只能买五瓶酒,超过不卖,另外成子哥的眼神很锐利,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让前女友给甩了,我两谈了五年,五年感情说分就分,然后我就带着痛苦来酒吧街买醉了,成子哥让我给他两百块钱,他结果把我前女友找来。”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两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现在都在准备订婚的事儿了。”那哥们想了想又道:“不过也有和我一样的人来酒吧,成子哥到没把人女朋友找来,反而不知道哪弄来了一辆跑车,给人当司机……总之呢,只要你是真的灰心失意来酒吧的,成子哥要么帮你把挽回一段感情,要么给你免单鼓励你工作上的失意,我时常把这比喻成天堂的救赎站!”
我轻轻念道:“天堂的救赎站?”不知不觉忽然觉得非常有意思,这里没讲那些狗屁的情怀,反倒是实打实的行动了起来,只不过方式有点直接暴力。
正当我两在后面交谈的时候,人圈中央长得还算魁梧的成子拨动起了吉他的琴弦,似乎吉他的声音有镇静的作用一样,刚才还在说话的大伙,全都安静了下来,耳边除了酒吧外世俗的嘈杂,就只剩下清脆的吉他声了。
成子演唱风格有点摇滚,咬字咬的不清不楚,把民谣吉他弹的跟电吉他一样。
他唱了一首我曾经卖唱唱过的歌,叫做《长城宾馆》,同时我也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有个女人她叫李蔷,她爱上一个男人从此义无反顾,后来遇到下岗潮,没有办法,男人让她卖 淫,就这样过了很久,后来李蔷遇上一个嫖 客让她杀掉她,于是她被杀掉了,当警察带着那个男人去认领李蔷尸体的时候,看到床上的李蔷,他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床上,说了一个“呵,真软哈。”后来那个男人一把烧掉了长城宾馆和他自己。
听完这个故事,我陷入了沉默,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邵晨说的,他说的版本指的是生活很难,而这个版本却指生活的苟且中的诗和远方,一份为了生活的爱情。
……
终于轮到我唱的时候,我被成子招呼到了人圈中央,刚坐我一旁的哥们满眼诧异,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穿过了人圈,来到了中央,拿起了地上的吉他,透过朦胧的蜡烛灯光看着周围的二十来个人,他们都是被成子和他那几个歌手帮助过的人,或许有人因这间酒吧挽回了一份爱情,也有人因此忘却一份煎熬;有人坚定了自己的理想…
其实每个人都有各自形形色 色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唱《米店》,但沉默了一会,我想了一个开场白:“我就不介绍我自己了,反正也没啥好说的是不?”
场面尴尬了一会,我又接着道:“说些啥好呢,刚才我从一哥们口中第一次感受到酒吧的美丽,嗯,天堂的救赎站,很贴切的一个词……没啥好说的,唱首《米店》,民谣就是这样,不是告诉你生活有多么痛苦,而是告诉你如何去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希望大家都能经营好自己心中的米店。”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顿时间感到唱了这么多现场以来,这次逼格最高,最紧张。
手指不断的拨动着滚瓜烂熟的旋律,前摇结束后,我缓缓开口:“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寻找你自己的香。窗外的人们匆匆忙忙,把眼光丢在潮湿的路上,你的舞步划过空空的房间,时光就变成了烟—爱人,你可感到明天已经来临,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
一曲唱完,我偷偷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所见便是顾婕那双明媚的大眼,我两对视了一会,双双收回了目光,我脸上顿时感到有些发烫,顾婕也是如此,本来这首歌是为了唱给远方的贝贝的,却莫名其妙的融入了别的的情感进去。
或许我对顾婕也正是如此。
成子偷偷的给我竖了个拇指,众人的顿时鼓掌叫好,我清晰的听见了刚才和我谈天的那哥们,大声说道:“唱的好,虽然唱的要死不活,但真的很触动人心!”
我晕,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接下来轮到了林落雪,她收起了落落大方的气质,像个民谣女歌手一样,带着女流氓的不羁,一句话没说就开场了。
她唱的是陈粒的《光》。
“光落在你脸上,可爱一如往常,你的一寸一寸,填满欲望。城市啊有点脏,路人行色匆忙,孤单 脆弱 不安,都是平常。你低头不说一句,你朝着灰色走去,你住进混沌深海,你开始无望等待。”
唱的很好,很美。开始让我忍不住认同了里面的情绪,就像我对叶晴一样。
“你住进混沌深海,开始无望等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