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一觉睡醒已经深夜,沐逸出来觅食正好撞见刚从外边回来的沐大将军,两人眼神隔空对视,她一脸谄媚,“老爹回来了啦,今天下午是去军营了么?”
沐大将军脸色沉沉没得表示,只是剜了一眼沐逸,对身边的府兵吩咐道:“去让厨房准备两素一荤一汤送过来。”
府兵转身去办,沐大将军大步流星,越过沐逸往房间里走。
知道沐大将军还在气头上,沐逸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去,反手带上房门,至于从东厂打一条地道到将军府这事儿,沐逸想想,还是决定先不忙告诉老爹。
反正动工的不是将军府,一时半会儿也打不通,不着急。
沐大将军冷哼一声,甩脸色给沐逸,她又是倒茶又是撒娇卖乖,终于赢得一个正眼。
只见沐大将军从腰带里摸出个什么东西丢在桌上,沐逸定眼看去,发现是张纸条,还带着油花。
“老爹,给我的?”
沐大将军哼了哼,“楼君卿这厮让人通风报信,要不是他脑子转的快,圣上怕是已经疑上将军府跟东厂。”
什么!沐逸一脸震惊,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楚皇这个猪脑子竟然能够想的这么深么?
沐大将军一脸=皿=:……能不能不要将想法表现的这么直白!
“十几年,楚皇能够从十几个王爷中脱颖而出,你真当他是个傻得?”沐大将军没好气的开口,觉得自家儿砸对上司的敬畏之心,一丁点儿都木有。
都是自家人,沐逸觉得没必要斗智斗勇,说话比较直白,“楼君卿不是跟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么。”
这话虽然说得不错,可楚皇要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即便是有楼君卿那厮出谋划策,也不见得能够成大事。
沐大将军没好气的哼了哼,“即便楼君卿有莫大神通,难道你没听说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么。”
沐逸一本正经,“老爹,这话是我说的。”
沐大将军被气着了,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家儿砸,平日里多机灵的小伙子,怎么偏偏有些时候智硬的想叫人抽她一顿。
因着楼君卿这一出,沐大将军被传唤进宫侧面佐证,很快楚皇便下了一道调令,说是体恤沐逸两年前楚韩一战中伤了身体根本,特调往大理寺任大理寺卿,正三品。
单就品级来说,与镇军将军一样,但是握在手里的实权却不尽相同,大理寺比军营更加复杂,却是个肥的流油的岗位。
沐逸拿到调令以后,过来传旨的宋公公没有忙着离开,而是用眼神示意沐逸与沐大将军屏退左右,方才开口:“大将军,少将军,楚皇下旨之前曾说过,少将军新起的训练法子他看着颇为有趣,让您一定要将现在的安排尽善尽美后,方才上任。”
言罢,宋公公接着又说:“大将军与少将军不是外人,这些场面话奴就不说了,事实上原大理寺卿陛下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奴马上就要去趟东厂,陛下的意思是找个理由让原大理寺卿下了,给少将军腾位置。”
在外人面青一贯威严不露声色的沐大将军表情裂了,一听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位宋公公是东厂楼君卿那厮的手下。
沐逸一脸=口=,楚皇果然是傻人有傻福,能遇见楼君卿这个任劳任命的得力助手,难怪如此倚重。
囧囧有神的送走的宋公公以后,父女俩相视一眼,沐大将军忍不住头疼扶额,沐逸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沐逸惦记着那个即将被楚皇找借口下台的大理寺卿,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就在大街上狭路相逢。
已经接到调令的沐逸最近去军营的时间比较随性,毕竟她现在只是为先前的工作与安排善后,等左旋与苏青两人能够堪当大任,沐逸就可以去大理寺上岗了。
沐逸得到消息,没道理大理寺卿听不到风声,大理寺卿背靠皇后娘家,一座大山屹立,同品级官员莫不看他脸色。
但若是对上护国大将军,皇后娘家这座大山就有点矮小了,毕竟皇后人人能当,但保家护国的大将军仅此一个。
现大理寺卿与即将上任的大理寺卿狭路相逢,注定接下来将会发生些波折。
沐逸卸下将军之职,如今出行虽然骑马却并未身穿铠甲,她生的五官精致,因为常年与男儿混在一起,英姿飒爽没有半点姑娘家的模样,但又因为身为女儿身,所以一举一动较寻常的男子又要更加文雅。
这让一些坐在酒楼玩耍的世家子弟瞧见,眸光微闪,忍不住想,威武霸气的护国大将军是怎么教出一个文绉绉的儿砸?
沐逸不是个嚣张的性子,发现自己与来人狭路相逢,她也没注意对面的人是谁,就拉着缰绳让马儿从旁边过去,谁曾想,对方忽然驾车把路堵上。
好好的,这是要作甚?
沐逸抬眸看向来人,上京的人他认得不多,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可她的一个活动据点主要在江湖,而非朝堂。
是以,对那些自诩不凡,身居要职的大官,她认得的屈指可数。
“阁下是有什么事吗?”沐逸嘴角带笑,礼貌的问了一句。
然而这笑容,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的现大理寺卿眼中,则是沐逸仗着自己是大将军之子,立了军功得陛下赏识,讽刺他,瞧不起他。
大理寺卿被气得心窝子疼,一双拳头紧紧攥在一起,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是少将军啊,本官刚才没有看见你。”
这话夹枪带棍,边上那些世家子弟一听,便知道这大理寺卿故意的。
沐逸心里琢磨着如何跟沐大将军坦白,东厂已经快要将地道打到将军,听见这话时没有多想,“没什么,在下比你高,自然看不见。”
此话一出,酒楼包厢的有些个世家子弟当场就喷了,原因无他,那大理寺卿的确个子矮,目测身高在七尺左右。(参考值汉朝:一尺=0.23米)
虽然沐逸的意思是她骑在马上,地理位置比对方高,但是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大理寺卿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沐逸故意通过身高来贬低他。
大理寺卿这边气得差点呕血,沐逸却浑然不觉像个没事儿人,看到她这样,连日来的压力与忧心,再加上现如今的急火攻心,大理寺卿脸色一白,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大人!”随行护卫一声大喊,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拦住沐逸不让离开。
沐逸看着眼前混乱一脸懵逼=口=,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怎么就把自己拦着不许走呢?
围观的世家子弟=口=,大将军之子果然厉害,战场能杀敌,这张嘴也是个不饶人,以后绝逼不能得罪此人。
金碧辉煌,五爪金龙盘旋于穹顶之上俯视众生,数名太监低眉顺眼,气息敛到虚无,好似一个摆件。
一道身穿枣红色飞鱼蟒袍的高挑男子侧对着门口,他虽认真听着楚皇所言,却也没有忽略毫无防备的身后。
“楼爱卿,你回来已经月半,怎的二皇子与太子还未启程。”
楼君卿沉吟片刻,“陛下无须忧心,臣已经查明,那些往来信件皆是作假,当不得真。”
正说着,宋公公神色匆匆自外边进来,“拜见陛下,见过楼督主,大理寺卿的父亲前来求见。”
楚皇愣了一瞬,一脸莫名其妙,“沐大将军过来就过来,说什么大理寺卿的父亲?”
宋公公赶紧补充道:“陛下,是现任的大理寺卿的父亲,皇后娘娘的舅舅过来求见。”
一听这话,楚皇脸色瞬变,凉凉道:“哦,原来是那老小子,难不成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宋公公脸上表情颇为精彩纷呈,他沉着应答,“回禀陛下,据说是沐少将军在大街上将大理寺卿气的吐血晕过去。”
楚皇=口=,竟有这等奇葩且好玩的事儿,怎么他就没在那里看着,楚皇心中暗暗扼腕。
楼君卿:……
很快,作为“凶手”的沐逸被一名头发花白,胡子花白的老者拖着上了殿堂,沐逸拱手行礼,那老者却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行五体投地大礼。
沐逸看着那上半身完全趴在地上的人,思量一瞬,还是单膝跪下了,至于五体投地这种大礼,沐逸表示太丢脸了,她不要。
楼君卿瞧见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沐逸会被那老不死的带进沟里,跟着一起趴在地上。
事后沐逸才从楼君卿这里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五体投地的大礼,只是有些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哗众取宠,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料。
楚皇浑身一抖,有些不适的挪开眼神,正好瞥见沐逸,清了清嗓子就点了沐逸的名字,“少将军,你这是跟欧阳大人发生了什么?”
沐逸拱手,正要开口,上半身趴在地上的老者抢说:“陛下,我儿被少将军气得吐血卧床,一病不起,您可要为我儿做主呀—~—~”
那一波三折跟唱戏一样的调子,沐逸跟楚皇听得脸色微变,忍不住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