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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武当之行

诗剑年华 中岳樵 4304 2024-11-19 04:52

  她见父亲勉强地对她笑了笑,赞扬她长大了,懂得的道理不少。但从表情可以看出,父亲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她于是岔开话题,努力讲了几个道听途说的笑话,终于把父母亲笑得喷饭,桌上的气氛才其乐融融起来。

  陆开生叹了口气道:“你已经长大了,你有你的自由。我们也不能太多干预你的生活。但是你暑假出去两个月,把爸妈担心死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陆竹喧看父母真情流露,连忙顺着父母的意思回应。

  陆开生继续道:“我们还是那句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希望你慎重对待婚姻,能够真正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头脑冲动,轻率地做出选择。”

  陆竹喧双眸凝视着父亲,斩钉截铁地道:“我不喜欢那个王小川,你们别逼我和他好。我宁愿出家,也不会嫁给他!”

  陆开生阴沉着脸,和辛晓彤对望了一眼。

  辛晓彤无奈道:“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我们不会逼迫你和谁好。不过,王小川家势力很大,对我们家的影响也很大,希望你能妥善解决和王小川的关系,别把矛盾闹得太僵。”

  陆竹喧想起王小川的执著和阴鸷,心情灰暗下来,暗想:“那个小川拿爸爸的事要挟我怎么办?”

  吃完饭,想着不可摆脱的烦心事,陆竹喧回到房间闷闷地睡了,下午四五点钟才醒。醒来后,感觉心情还是灰蒙蒙的,如同外面阴沉的天气一般。

  第二天,陆竹喧到华北大学医学院报到,将寄存在学校管理员那里的行李搬到宿舍,研究生生活正式开始。宿舍里四个人一个房间,他和大学室友张薇仍然住在一个宿舍。

  等了两天,没见王小川电话或者短信骚扰,才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分担心了。

  周五下午,陆竹喧和张薇都没有课,她们宿舍中两名新室友一位找男朋友去玩,另一位去了亲戚家。陆竹喧和林溪枫约好了晚上一块吃饭,并商定星期六到林溪枫家中做客,所以不急着回家,和张薇两人躺在宿舍中玩电脑的玩电脑,玩手机的玩手机。

  这时,陆竹喧的电话响了,是李璐打过来的,说她已经回到北龙市第五人民医院上班,今天下午下班后过来看她们。

  陆竹喧一听,连忙在学校附近餐馆定了个房间,等待李璐和林溪枫过来。

  晚上,几人先后赶到餐馆,到包间中坐定。大家见李璐穿着绿色缀花连衣裙,映衬得玉臂如出水嫩藕,乌黑的短发刚刚及颈,稍微弯曲,尽显典雅气质,手里拿着一个包儿,神采奕奕,顾盼神飞。

  张薇取笑李璐在武当山成为道家居士后,浑身都带着仙气,大家都对李璐武当山之行很感兴趣,争相问她在武当山拜师的情况。

  陆竹喧更是开玩笑道:“那个瘦高个道士一路上伺候你伺候的怎么样?”

  李璐反戈一击道:“林大律师在终南山把你伺候舒服了就行,你还瞎操心别人的事。”

  林溪枫听了仰椅一笑,浑然不以为意。

  陆竹喧却乘机道:“我和溪枫是男女朋友,你拿溪枫和那个瘦高道士相比,就是承认你和那个道士也是男女朋友了?”

  李璐听了,装作恨得咬牙道:“老五,没想到你的心理这么阴暗,咱们没有共同语言了。”

  张薇也替陆竹喧帮腔道:“你沾着了仙气,自然跟我们凡人没有共同语言。”

  李璐说不过两人,动手就挠两个人的胳肢窝,房间中一时都是三个女孩子嬉笑乱闹的声响。

  李璐兴高采烈、绘声绘色地向三人详细描绘武当山行记,当然她对刘宗伯

  的特殊情感是绝口不言的,只把陆竹喧等人听得羡慕不已。尤其是张薇,见过刘宗伯一面,为其神仙般的风姿折服,又无再见之缘,颇有些怅然之意,听着听着,露出一脸的艳羡,让李璐更加得意洋洋。

  原来,那日李璐随同刘宗伯等三人赶到西安,已经晚上六七点钟,当晚没有西安到武当山的大巴,四人买了夜里两点多从西安站到武当山站的火车票,先找了一家饭馆吃饭,然后直接奔到火车站,在熙攘的站内大厅内等到夜里两点,车站才开始检票放人,四人随众人进入站台,登上K字头火车,开始长途征程。

  李璐平时从来没有跟随出家人一块出行,见刘宗伯道长这样仙风道骨的人也和大家一样挤火车,感到很新鲜,她原以为西安到武当山不过四百公里的路途,来接刘宗伯的两个道士一定开着车过来接他呢!

  不是说现在很多道观寺院地位较高的出家人都开有豪车吗?她也相信著名寺院道观的香火足以购买各种好车。没有车来接刘宗伯,或许刘宗伯道长在武当山的地位不高?那为何两个小道士又这么毕恭毕敬?

  李璐刚想到这里,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出家的人,还讲究什么地位不地位,看不破红尘?以刘宗伯道长的为人,也许有车也不愿意去坐倒是真的。

  她看着坐在身侧仰躺在座位上沉入梦乡的刘宗伯,想着能够和尊敬爱戴的人这么近距离在一起,心中感到甜丝丝的。

  在乱烘烘的列车车厢中,弥漫着各种人体和食物的气味,令人滞闷,但陆竹喧坐在刘宗伯身侧,却闻到刘宗伯身上修行人所具有的独特汗香,只想多呼吸几下。

  她看到坐在对面的两个年轻道士已经或仰或伏地睡去,再侧脸看看身边刘宗伯刚毅安详的面庞,听听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头及颈秀发也半侧着,几乎垂到他的脸上,心头荡漾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情意,只希望时间永远静止下来,让她一直这样靠下去。

  半晌,李璐听到刘宗伯轻微的鼾声停了下来,似在侧头观察自己,李璐不敢出声,不敢假装鼾声,也不敢扭头,只是一动不动地继续靠在他的身上,尽量让呼吸节奏正常,一呼一吸地发出声响,装作已经睡熟来迷惑他。

  她感觉刘宗伯身体稍微挪了一下,避免自己靠的太紧,但他的肩膀却一动没动,仍然岿然如山地让她靠着,不一会,李璐听到刘宗伯的轻微鼾声又响了起来。

  李璐见刘宗伯对她如此体贴,心中一阵温暖,敬爱之情再起,很快也沉入梦乡中去了。

  一行人乘坐火车到达武当山站,已是上午八点半左右,武当山道观的专车已在站台等候,负责接待的是一名中年道士,对刘宗伯非常尊敬,称其为师叔,专车载上四人,直接开进武当山景区,抵达紫霄宫前。

  李璐一路上从车窗朝外张望,对武当山的壮美景色赞叹不已。

  几人进入紫霄宫里的斋堂,吃了早餐。

  刘宗伯安排中年道士,让他负责李璐在山上住宿生活等事项,又嘱咐了李璐几句,然后带领高矮两名年轻道士到紫霄宫偏殿的道人寝室,即寮房中去了。

  中年道士带领着李璐继续乘车上山,中年道士告诉李璐,武当山掌门兼道教协会会长林玄道长是其师父,住在紫霄宫偏殿中,因年事已高,近日身体出现不适,食欲不振,卧病在床,刘宗伯师叔修持内丹功法,精通医道,犹擅经脉运功疗法,要立即为师父林玄道长诊治。

  另外,武当山还要召开道教协会会议,对武当山道教工作作出重要安排,这两天刘师叔是没有时间陪她了,等刘师叔忙完了这些事,再为

  其操持拜师皈依事宜。

  李璐忙问刘宗伯道长在山上所居何职,中年道士道:“山上除了师父,就都听师叔的。他排在第二位,是武当山道教协会副会长。这次师父因为身体原因,可能要让位,让刘师叔担任道教协会会长。”

  李璐听罢,呆若木鸡。中年道士忙问:“怎么了?刘师叔要当会长,你不高兴吗?”

  李璐回过神来,忙道:“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师父官当的这么大。他告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从来没有说起他担任的道教职务。”

  中年道士道:“刘师叔从来都是非常低调谦虚的,出家人不看重名利,他的的确确是表率。我师父就怕他不肯担任会长,才安排两名师弟亲自到终南山请他回来的。”

  李璐“嗯”了一声,不再接话。听了中年道士的话,她内心又是一阵波澜。一方面她对刘宗伯道长的人品学识尊敬无加,早认为刘宗伯德行过人,是令人尊敬的长者,必然在武当山享有崇高威望和地位,中年道士的话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她也为刘宗伯道长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刘宗伯道长人品地位越是出众,自己越难接触他,越难亲近他,让他像姜子牙那样出世的愿望越不能实现。

  自己上终南山之前,还真的以为刘宗伯道长是一个云游八方、四海为家的道人呢!果真那样,她的愿望也许会更容易实现。她现在才认识到,那时潜意识中已经有所想法,当初为何送一副姜子牙垂钓图给刘宗伯,其中的深意,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刘宗伯马上要当武当山上道教协会会长了,甚至不久还会被宗教界选为全国政协委员或全国人大代表,地位日隆,声名日盛,他会不努力做好一个道教界领袖的职责吗?他会不洁身自好吗?自己的一腔恋情还能找到依托吗?

  李璐感到一阵欢悦,一阵自豪,一阵苦楚,又夹着一阵茫然,这些复杂的感情缠绕在一起,令李璐有些怀疑此行的意义和价值,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道士带着李璐换乘缆车直达武当山金顶,又徒步下到金顶下面的道观里,他将李璐安置在依山而建的四层楼的一个客房中,并交付给一个青年坤道专门照顾后就离开了。

  青年道姑为人淑静,和李璐非常叙得来,李璐在山上闲来无事,在青年道姑引领下,逛遍了武当的主要山水,什么玉虚宫、太和宫、遇真宫、朝天宫、五龙宫、紫霄宫、天上故宫紫禁城,什么逍遥谷、太子坡、南天门、南岩、琼台等地,一一履迹。但见山势巍峨雄壮、天气晦明奇诡、建筑富丽堂皇、人物英武挺拔,李璐一时醉心于武当山的山水楼观,倒也不觉寂寞无聊。

  每天到斋堂和众男女道士吃饭时,李璐学着其他道士的模样,当盛饭的胖大行堂手拎饭菜铁桶左右巡视添饭添菜时,李璐需要添些菜,就微微一笑,目视行堂,将一双筷子指向面前右碗;需要添些饭食,则将筷子指向左碗,并在碗内用筷子划圈告知添饭添菜的数量。

  晚上睡觉前可以到道观的公共澡堂洗澡,澡堂里既有女道姑,还有住在山上的女游客,出家人、在家居士、游客混在一块沐浴,那种感觉真是特别。

  这些新颖奇特的生活是李璐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到非常有趣,尤其是这些自然风景及人文气象又都和刘宗伯道长密切相关,更让李璐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温暖。

  有时她想,干脆就在武当山出家算了,整天陪着师父,不也很好吗?但想到家中的父母亲,想到北龙五院的工作,想到来到武当山数日,竟然没有碰到师父的面,又感觉这想法有些荒唐和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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