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遍洒玄天山,舞羡鱼正在陪辛西白进行三日惩罚化两日享受的最后一顿晚餐。
“你可有想过一年后的事?”辛西白主动问。
“一年以后,什么事啊?”舞羡鱼没有深入了解。
“一年以后你是要继续留在玄天山拜入五门之一,还是离开?”辛西白解释道。
舞羡鱼大概是知道玄天山的规矩的,内门收徒,便是有机会拜入五门之一,成为五门主之一的关门弟子。
“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也没地方去,如果那时候我……应该是留下来吧。”舞羡鱼轻松决定。
“五门择一,你如今可有了想法?”辛西白继续问下去。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过,反正现在才刚开始,到时候看兴趣了!”舞羡鱼回道。
“不知,你对金门有没有兴趣?”辛西白这一问可就让舞羡鱼为难了,难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暗示,实际是金门看上了自己?
“照现在看来,金系灵术确实是我最擅长的,这样算的话,选择金门应该对我来说理智之选了。”舞羡鱼虽嘴上这样说,但至今为止,她没有选择的意向。
“我只是问问而已。”辛西白道。
“我还以为白尊主是要给我开后门让我轻轻松松入您座下成为你的首席亲传弟子呢!”舞羡鱼愉快地调侃道。
“收徒并非小事,我们五门主任何一个都不会随意,更不可能违背玄天山的规矩。”
舞羡鱼的性格向来不臣服与各种规矩,但听辛西白说规矩,她并没有半点反感,他的刻板稳重,谆谆教诲,她也并不觉得无趣。
相反的,在舞羡鱼看来,辛西白是一个温柔的人,让她很舒服。
“此事尚远,你便回去好好修习灵学和灵术,不可自恃过高,不可荒废懈怠,否则若是一年之后不过关,可就没有机会拜入五门了。”
舞羡鱼谨遵辛西白教诲,离开之前,她却有一个请求。
“白尊主,我想要一株完整的月见草带回去种,可以吗?”
辛西白陪舞羡鱼去后庭移摘月见草,舞羡鱼小心翼翼捞起一抔土护着花须,捧在手中。
“你很喜欢月见草?”辛西白不露声色地问。
“嗯……”舞羡鱼肯定地回答,“喜欢!”
舞羡鱼注视辛西白的眼睛,他真的不是月见师兄吗?
舞羡鱼告辞辛西白离开了商殿,望着手中的月见草,一直回忆着月见师兄和辛西白,比较着二人的相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白尊主一个这么重视一门规矩的尊主,怎么可能和我私相授受,对,不可能是他。”
舞羡鱼生怕月见草等不了焉掉,便加紧了脚步,天色已黑,她离了内门,离蓝阁还有一段路。
月光清澈照亮前路漫漫,舞羡鱼刹那听到剑刃划过风声,一道剑刃向她刺来,她一退身,躲开了一剑,却见四个白衣女子落在了她的四周,看衣物造型不像是玄天山的弟子。
“你们是谁?”舞羡鱼问。
白衣四女子却没有回答舞羡鱼的问题,直接对她动手。舞羡鱼没有怯弱,但四女子的术法令她拿捏不住,但她们同样也拿不下舞羡鱼。
四女子默契地彼此一眼,便对舞羡鱼使出了水缚术。但此次,却是舞羡鱼轻敌了,本以为是普通的水缚术,就像泠羽的一般,可她无法反控,甚至在背束住一只手腕之后,根本无法抓到她们的水缚绫。
四女子织就一张水网,将舞羡鱼束缚其间,她能够被束缚不得挣脱,却无法触及她们的水缚绫,实在诡异。
水缚绫变得浑浊,舞羡鱼蓦地神识一迷,便晕了过去,手中的月见草掉落在地。
次日,寒骨果真又一次亲临水系灵术课,他还远远地来,众弟子便叫苦连连,除了百里珊瑚之外。
而哭哭,埋头躲在郑冬身后。
“爱哭鬼你干嘛啊?”
“哎呀你别吵!”
寒骨走到众弟子聚集处,一眼扫过,没有看见舞羡鱼那张脸。再一眼,就逮到了躲藏在郑冬身后的哭哭。
“谁能跟本尊解释,为何她今日又缺旷?”寒骨一脸严肃地问。
哭哭知道自己隐藏不住,缓缓抬起头来,回答:“寒骨尊主,弟子真的将你的话带给鱼师姐了,可她自昨日早上去了商殿,就没有回来啊!”
“彻夜未归?”寒骨蓦然质问的狠色吓到了哭哭,“哭哭也不知道,鱼师姐有没有在哭哭睡着之后回来过!”
“行了,你们继续上次的训练,圈数加倍,时间减半。”寒骨下令。
众弟子满目哀愁痛苦而不敢言。
寒骨站在逐水潭中央怒色尽显,舞羡鱼竟敢如此无视自己的话,究竟辛西白对她有多好,能够让她这般有恃无恐。
空中飘零一刻轻浮的水滴,寒骨察觉,伸手将其收入掌中。
“若要救回女弟子,只身前来浮沉宫。”
寒骨脸色煞变,无可奈何多于愤怒。
“自视甚高的小鱼儿,不过如此吗?”寒骨一把捏爆弱水珠。
寒骨即刻离开逐水潭,出了玄门,就走在绕圈弟子眼前。
“寒骨尊主,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走了,就不管我们了吧,太好了!”
玄天山外有一处弱水湖,本是一个无主的天生湖,如今却有一所浮沉宫占据了此地,浮沉宫,白日沉在弱水水底,夜晚浮上水面。
浮沉宫宫主名作渺兮,她本是飘渺之巅破天录的守护者,却多年之前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男子,背弃飘渺之巅,屈身于弱水湖。
这个男子,便是寒骨。
寒骨到了弱水湖,以他之力翻覆弱水易如反掌,用最暴力的方式让渺兮知道他来了。
浮沉宫中,舞羡鱼被弱水链束缚在柱上依旧未醒,渺兮站在她的面前,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恨不得撕碎了她。
猛地一阵水浪翻涌震动浮沉宫,渺兮便知,是寒骨来了。
“宫主,寒骨尊主来了。”使女匆忙来报。
“知道了。”渺兮阴鸷的目光瞥向舞羡鱼,“来得真快啊。”
寒骨更快地下到浮沉宫,打伤两个门外守候的使女而入,渺兮却拔出使女的剑,架在了舞羡鱼的脖子上。
寒骨止步不前,渺兮却会心一笑。
“看来传言不假,这个女弟子,对寒骨尊主而言果然非同一般。”渺兮眼中沉浮着浓浓的杀意。
“不知是什么传言,竟能从玄门内传到了渺兮宫主耳中?”寒骨明知故问。
“寒骨尊主还有何不敢承认的,你既然来了,不正说明是中意这个女弟子吗?”渺兮直言道破。
“渺兮宫主此言差矣,本尊为何要中意一个几次三番对本尊不敬,对本尊的话置若罔闻,毫不听话的弟子。”寒骨表示嫌弃。
“那寒骨尊主还如此着急赶来相救?”渺兮问。
“在本尊的灵术课上,一个弟子被人掳走,宫主你挑衅的人是本尊,难道我该视若无睹吗?”寒骨言之成理。
“看来,寒骨尊主只是在意自己的声誉,而非这女弟子的性命了?”
寒骨不答,渺兮手中的剑浅浅划破她的脖子,使她醒来。
“又是女弟子,寒骨尊主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舞羡鱼模糊看见身着玄衣的寒骨,驱走了迷蒙之意才看清楚是他。
“寒骨尊主。”
舞羡鱼又见一个陌生的女子,不是昨晚对付自己的四个。
“放开我。”舞羡鱼被弱水链束缚无法挣脱。
“听说你叫舞羡鱼是吧?”渺兮的五指托起舞羡鱼的下巴,“你到底是谁?抓我干嘛?”
“我,是你这位寒骨尊主的旧友,抓你来,就是为请他来此与我一叙。”渺兮解释道。
随着渺兮的眼神,舞羡鱼将目光转向寒骨,看来此事上,自己是受了寒骨的牵连。
“我不知道,这位姐姐请寒骨尊主一叙,为什么要抓我?”舞羡鱼问。
“你不知,你若是不知,他寒骨今日为何而来?”渺兮一把掐住了舞羡鱼的脖子,她此刻当真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放了她!放了我玄天山弟子。”寒骨威胁渺兮道,“你在弱水湖多年,与玄天山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我的私人恩怨,何故牵连一个小小弟子身上?她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但玄天山不会容忍你的犯忌。不过渺兮宫主若是想打破玄天山与你弱水湖的和平共处,寒骨也自不会阻拦。”
渺兮自认看透寒骨,他即便表现德如此无所谓,但就他而言,何时在意过他自己还是玄天山的一份子。
“听到了吗,你的寒骨尊主说,你根本微不足道,可以任我动手杀了你。”渺兮用力掐紧舞羡鱼的脖子,逼她,“求他救你,以他个人的名义,求我放过你啊!”
舞羡鱼窒息得满面通红,但她只有狠怒的目光盯着渺兮,她摆脱不掉弱水链,但并不代表她无法毁破身后的柱子,方才只是迷药效应未过罢了。
舞羡鱼身后的柱子猛地碎裂,她趁机逃脱弱水链的束缚,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剑,毫不犹豫朝渺兮刺去。
渺兮惊色,舞羡鱼比她想象得有几分厉害,但她又岂是吃素的。
渺兮的弱水鞭舞羡鱼照样招架不住,弱水不同于正常的水。寒骨如渺兮所料并没有冷眼旁观,就在舞羡鱼又一次被渺兮捆绑住手脚之时,他及时出手,破了渺兮的弱水链,并对她施加灵术困锁。
“寒骨!”
渺兮一时破不了寒骨的束缚,他拽起舞羡鱼,舞羡鱼却显然是方才受制于人的仇恨未解,烈怒在目。
“走。”寒骨强硬拖走舞羡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