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情居阁楼顶层。
白竹看着慕离安稳的睡后,这才缓缓起身,飞身跃出阁楼在阁楼前的假山站定,一抹紫色的身影立时出现。
"主人,你看这个。"魅影将一个白色的瓷瓶交给白竹。
白竹接过,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在后院树丛角落里发现的,显然有人故意隐藏这个东西。"
"哦?"白竹微微挑眉,将瓶子放在鼻端轻嗅,淡淡的醉人的香气扑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该不会是......
白竹突然想到什么,骤然神色一凛,冷不防的随手拔下魅影头上的银簪,向瓷瓶中探去,半响后,将银簪拔出,望着上面黝黑发亮的色泽,白竹和魅影顿时眉头蹙的更深,竟然真的是毒药。
白竹是谁,龙渊国二皇子,论才论智皆不输南宫焰,之前因为关心则乱误认慕离是被人下毒,后来冷静下来细想,中毒很有可能只是苦肉计,为了把图送下山,慕离自饮毒药为同伙换得送图机会。虽然猜到了这一层,但他始终不愿承认。
"主人,据属下查证得知,这瓷瓶乃是那与花娘斗舞女子所有。"魅影将他所查到的如实汇报
慕离你与那女子合伙偷图,还不惜自毁容颜令其脱身,南宫焰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令你如此死心塌地。白竹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竟是握成了拳,指骨突出节节分明,显然那是用力到了极致。
"玲珑整晚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属下并未见她下毒。"
"你将这瓷瓶拿下去请人验查,是何种毒药。"白竹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神色迷离。与他面上所维持的平静不同,话出口的同时,白竹便心中一紧,白竹啊白竹,就算被这个女人背叛、欺骗,你仍然担心她的安危吗?
"属下已找人查证,这毒名叫'腐毒'。"
"腐毒?"白竹双眉紧皱,这种毒,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腐毒'毒性很弱,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却会让中了此毒的人,脸部腐烂流脓,最重要的是此毒无解。"魅影一口气说完。
周围弥漫开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良久良久......
慕离,你真的好狠心,你怎么能如此对自己。整个人似被什么击垮了一般,白竹挥一挥手示意周围人都退下,周围变得出奇的安静,他看着幻情居,眸光渐渐深沉如同死水。
阁楼外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数夺洁白的云朵,艳红的朝霞照射在幻情居的上方,折射出一种动人心魄的血红,揭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夜深人静的夜晚,祁蒙山内部严阵以待,一个个武装整齐,埋伏在各个角落。
幻情居的阁楼顶层,魅影、莫寒以及花娘三人静静的伫立在白竹的身后,冷漠的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他们都在等待,等待血腥的开始,血腥的结束。
慕离抱着双膝静静的蜷缩在竹床上,朦胧的望着竹墙发呆,战争要开始了吗?她终究...无法面对。
悄无声息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主人。"魅影望着慕离离去的方向,淡淡的提醒。
"让她去吧,她不适合血腥,就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只是这是他一生的梦,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他夺位的决心,包括她......
花娘侧目,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公孙玲珑斗舞得胜之后的第二天,所吩咐她的事,如果祁蒙山发生争斗,让她帮忙将慕离藏在一个安全的处所,看来此事倒是省了。
祁蒙山外,诸多黑衣人潜入在上次慕离带着公孙玲珑逃跑时的捷径小路路口,等待南宫焰的命令,南宫焰望了望天,直到月正当空之时,才向众人打手势。
黑衣人吩咐点头,跟在南宫焰的身后沿着捷径向祁蒙山进军。
按照地图的指引,以及公孙玲珑的描述,南宫焰很快便找到了幻情居的所在,他不着痕迹的潜伏在暗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实如玲珑所说,此地看似布局简单,实则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东盟,西豹你们两个埋伏在暗处,等里面打斗起来了,再出其不意的现身,懂吗?"南宫焰用传音入密,向自己最信任的两个贴身侍卫吩咐。
两人纷纷冲着南宫焰点头,以示明白。
南宫焰又等了片刻,感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纵身从暗处跳出,一步步的绕过假山,向阁楼走去,眼尖的瞥到阁楼上南宫厉那张熟悉的轮廓,心中不由冷笑,飞身一跃直接跳上阁楼顶层,看到似等待多时一样的南宫厉,丝毫不意外。
"你果然没中计。"南宫焰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唇角扬起一抹阴谲的笑意。
"你果然猜到我没中计。"南宫厉回以同样的邪笑。
"我的女人呢?"南宫焰四下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慕离的存在。
"离儿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是为了她而来,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皇位、慕离,这些都是我的。
"她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她走,还有那些被你下令掳走的无辜少女。"南宫焰敛去笑意,眉头紧蹙,黑耀的明眸,冷若冰霜的瞪着南宫厉,冷哼一笑。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南宫厉不置可否一笑,口斗无意,还是看实力谁能笑到最后,抬手向后微微一挥,莫寒和花娘颔首,迅速的离开。
"你那些人已经全都中毒了,你没兵可用了。"南宫焰凉凉的提醒。
"是吗?"南宫厉淡淡一笑,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
"怎么?你不信?"南宫焰挑眉。
"我信,不过我不信我的兵全都中毒了,我信的是你带来的人全都中毒了。"南宫厉勾起唇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南宫焰闻言,心中一震,不过表面不动声色的笑道:"那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了。"将手放在口中,奋力一吹,一抹尖锐的口哨在空中传播开来。
可是良久并不见有什么动静,南宫厉得意的笑道:"事实胜于雄辩,这回你再想和之前几次一样幸运的逃脱是没机会了,当然如果你愿意对我俯首称臣,我可以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放你一条生路。"
南宫焰沉默,转身扶着栏杆,静静的望着天空,深邃的眸光快速的掠过一瞬而逝的异样光彩,他在等,也在赌。
而南宫厉以为南宫焰承认失败了,正在考虑自己所说的话,也就没再打扰他,随即亦转身望着夜空,也在等待着。
不知多久过去了,突然在幻情居的入口处,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步伐跌宕颤颤巍巍的向阁楼的方向奔来。
南宫焰和南宫厉同时向来者看去,由于天龙教的人和南宫焰带来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打扮,所以在夜色的遮掩下,他们分不清到底哪方的人。
"魅影。"南宫厉沉声唤道。
"知道了。"不用南宫厉开口说明,魅影已经掠身飞下阁楼,拎起那个黑衣人的后衣领便飞回了阁楼,这是她最拿手的功夫,也是她在一次偶然间看到天上的老鹰捉兔子时,领悟出的绝招。
"咚!"一声闷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被魅影冷漠的丢在地上,因为伤势过于严重,狠狠的吐了几口血,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南宫焰和南宫厉同时将眼光移到黑衣人的前襟,一个血红的标记已经被黑衣人不停吐出的鲜血淋撒的模糊不清,但是由此标志即可判断,此人是祁蒙山的守卫。
南宫焰这才放下心来,双手环胸,一边优哉游哉的看戏,一边不忘凉凉的讥讽道:"看来做人不可以太自信,凡事还是要留后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厉寒着一张脸,强自压抑着努力,冷声问道。
"我们按照教主的吩咐,埋伏在各处,看到有人闯入后,便立刻斩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起初还挺顺利的,后来突然来了一个戴面具的怪人,他不动一刀,只是大手在空中随便一挥,我们的弟兄便一个个倒下了,全都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黑衣人剧烈的喘息着,意志一点一滴的开始消失。
"花娘和莫寒呢?"南宫厉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迸出几个字。
"他们都中毒了,正在...正在...运功...疗...伤......"说完最后一个字黑衣人便直接昏倒在地,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看情况应该是察觉中毒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回来禀报。
"你竟然还有后手,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南宫厉冷笑,晶亮的双眸此刻斥满血腥。
"其实我从一开始派人在祁蒙山的边缘寻找水源,你派人增强防守的时候,你就已经进入我的圈套了,后来玲珑顺利的将祁蒙山的地形图带回,我更确定你中计了,你以为你把地图稍微改动一下,我就会傻傻的中计吗?那个地图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被人刻意的改动过了,只有还傻傻的以为,我中计了,等着我自投罗网呢。"南宫焰句句讥讽,字字嘲笑。
"既然你知道我的用意,为什么还自投罗网?"南宫厉问出心中的困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败而惊慌。
"很简单,你既然想请君入瓮,那我为什么不配合一点满足你那可悲的好胜心呢?"南宫焰挑眉讥嘲一笑,他们之间的斗争,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并不是因为他很强,南宫厉很弱,其实南宫厉也很聪明,只不过每次都棋差一招,忘了给自己留退路。
总而言之,就是太过自信导致的失败,谁也怨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