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武功高的人就是不好糊弄!”风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的感慨,极轻,极淡……却如同半夜的钟声装进苏烟沙的心里,让她冷漠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暖意。
苏烟沙看着依旧一身浅色素衣,面色悠然自得并且没有半点不适的沈半城不由得冷哼一声,眉眼间都不由得染上的几分寒冷,一双清冷的眸子在忽然有些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漠的光芒,只听她声音微冷的说,“你每次能不能不要把本小姐的闺房当做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半城自顾自的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浅尝辄止后,薄唇微微上扬着似乎来了这里是他最开心的事儿一般,樱花色的唇微动啧啧称赞道,“我可不是想走就走,每次都是你说让我走我才走的。不过,你家的茶水居然比我镇安王府的还要好喝。”
“原来是我家的茶水值得镇安王如此“流连忘返”,那你可以让秋鸢多带一些过去给你喝。”苏烟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靠在床头闭上眼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空气一般,半响,才轻轻地说,“你把上官卓引到我这里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很简单,为了保护你!”沈半城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俊美的侧脸在烛火的衬托下竟然染上了几分跟苏烟沙身上的清冷与漠然,亦或者说,他们二人本来就有几分相似,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瓷杯很是认真的看着苏烟沙反问道,“怎么你不信我?”
“哪敢?只是您总是会算计来算计去,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苏烟沙微微一笑后,淡淡的说,“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为了保护我?秋鸢不可以?就算我将来进了宫,李婆婆不能进去,我也足够自保!”言下之意就是,有什么事直说,不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她!
“你每个月武功尽失的那天你又该如何?”沈半城转头盯着那个不识好歹还不看他的苏烟沙,双眸闪烁着怒火使得他手下他刚放下的杯子都变成了粉尘。奇怪,他只要一见到这个女人自己的情绪总是不能掩饰的很好,他总觉得在她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变成了尘埃。
“我该如何就不劳烦镇安王费心了,上官卓我会照顾,您是不是该走了?”沈半城只说了一句,苏烟沙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般,可这撞击差点将她内心的防备彻底击垮,不,她不能再面对他,她不能再相信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她的人!
沈半城气恼的立马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似是要滴出水,一双剑眉也狠狠地皱着让别人看着还以为是有人惹毛了他似的。
苏烟沙听到了他站起来的声音慢慢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并且靠近了自己,她想都没想地一掌劈了过去,哪成想人家却快一步的钳制住了她,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就在她准备用另一只手出击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冷清却又熟悉的声音,“别动,我在给你疗伤,不然我们都会走火入魔。”
苏烟沙有些犹豫的说,“没有人,给你……”可她,不是刚刚惹恼了他吗?怎么还帮她疗伤?而且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难道是真心的想要帮她?不,她不能在心里对他有一点点好感,不然就会对他的防备降低,从而就又会被他算计。
突然,身体里传来阵阵暖流,让她觉得温暖不已,就像是身处在一个温泉之中一般,心里也暖暖的让她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冰冷,她清冷的脸庞也染上些许的温暖,这么暖暖的地方竟然让她觉得很想落泪,就像以前在那个小房间里过着最寒冷刺骨的日子时,父亲总会用他温暖的怀抱给予她温暖一般让她忘乎所以,让她忘了寒冷,让她只记得一切都还有退路。可是,她现在,已经找不到以前的那个父亲了,也回不到以前的时光,尽管她还是苏烟沙……
“苏烟沙,别胡思乱想,不然你会走火入魔!”沈半城用左手代替了右手将自己的内力不停地渡给苏烟沙,可苏烟沙一直胡思乱想也就不会接受他的内力,反而在反噬他的内力,让他嗓子眼里突然涌上来一股猩甜之意。
闭着眼的苏烟沙眉眼间似乎是突然染上了几分寒意,嘴角也紧紧地抿着,身体颤抖的厉害,衣衫也因为身上的汗水粘在身上。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只觉得有一盆冬日里的冷水自头猛猛地向下倒了来,让她一时间觉得神清目明的,停下思绪后她慢慢睁开眼,就在她睁开眼的同时,如千年古潭里面的死水一般的瞳仁染上了坚定与决然,这种凛冽是任何人身上所没有的,亦或许是她身上独有的。她刹那间觉得没那么难受,胸口也不再发闷,在沈半城的帮助下,她的内力竟然上了一层这让她很是惊讶与奇怪,沈半城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谢谢你,如果你不帮我疗伤,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制服那个小鬼。”苏烟沙淡淡的的说,虽然她知道自己感激他,可她不能在心里对沈半城有太大的好感,她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沈半城有多危险,所以,她宁可感激他也不要亏欠他!
沈半城冒了一头的虚汗,帮苏烟沙疗伤消耗了他不少的修为,看来他要去闭关一阵了。这个丫头伤的还真重,要不是他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足以散尽所有修为只为了给她疗伤。
听出她画外音的沈半城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他帮她原本也就没想着苏烟沙会感激他!只见她潇洒的站起身,并且抬手抚了抚素色的衣衫,可他的身形有些微晃,口中也不断有猩甜的液体不断地向上翻涌着,让他一时间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来,最后只落了个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就在他刚转过身去的时候脸色突然一下变得更加的苍白,眼眶周围也突然带着些病态的阴影,他强行压下口中的甜味,断断续续地说了句,“这两天,别出门。”说罢,一个闪身消失了。
苏烟沙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感慨到自己跟他还是有一段非常大的差距的,不然她怎么会每次都输给他,每次让他牵着鼻子走!
“沐之锐,你主子怎么伤成这样了?”一身戎装的沐之锐看着白发白衣,身材修长仙风道骨且不染俗尘的半点烟火之气的人,眼眶都有些泛红,一脸焦急的说,“师傅,主子没事儿吧?”
“哼,他要是晚些来,就该去见他父王母妃了!”白衣男子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针包,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很是碍眼的沐之锐冷声道,“还不出去熬药,难道你会治病?”
“是是是。”沐之锐见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凝重,可他也看到刚才他偷着松了口气想来主子的伤应该并无大碍,急忙点头走了出去在外面笔直的站着。
“你这小子,伤的还真重,我看也没什么内外伤……你这臭小子真枉费老子教了你这么久!”白衣中年男子一边施针一边抱怨道,虽然抱怨,可他还是凝神聚气的给他施针,最后一针落下,取出,他轻松的脸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啥时间皱的紧紧地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般,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还躺在床上一脸痛苦却带着些放心的沈半城,叹了口气后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很是忧虑道,“雅儿,他怎么伤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