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微风划过凉夜，村子里结束了一天的喧闹，村民们都爬进来被窝，悄悄地地沉睡了。张自信用被子蒙着头，想着那些天极大的期待到头来竟然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原来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要比想象残酷。

　　夜静悄悄的。张自信想着闷闷地鼾声已经响起了。

　　关于村民们在脑海里针对下一任新村长的选举，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都猜错了。村长之位上坐的既不是罗友好，也不是坤仁两兄弟，更不是狗娃，而是张自信。

　　那一系列的言语又纷纷扬起，不经考察，就提前运行一步：你听：“唉，肯定是张自信舍不得村长的位置才反悔，由此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原来领导说话都是不靠谱的呃。”

　　门前好奇的人们又纷纷搬回自己的小凳子，不再看什么张自信，觉得张自信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和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狗娃兴奋了，长期纠结在心底里的结终于解开了，张自信已经长那么大了，父亲王海林外出时都没有带上，更何况他才十岁。这样想来，他心里一下子就觉得舒坦了许多。

　　风波平静，村子里静悄悄的。这只不过是二月末期间的一段小插曲而已，冲击了一下村民的大脑，不像前段时间村子里那些神灵的使者对村民的印象那么深刻，影响那样巨大。

　　回想起来，十几天已经过去了，王海林等人已经走了好久，张自信站在家门口，抽着烟，听着大自然的声音。男人们都纷纷地向外面奔去。

　　这天王海林以及同村外出打工的村民下班时分，空气中还残留着寒冷。谈天侃地地聊着当天发生的事。王海林以一贯的姿势坐在大集体宿舍下抽着烟。

　　一阵微风吹过。迎来一天的微凉舒坦的夜景。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唉！”坐在一边的李二白吟咏出那已流传千年的千古名句，他静静地坐在一边摆弄着那破旧的鞋子自言自语道。

　　“咋啦？二白叔，刚才出来几天，你就想家了。”说话的正是来自李家村的邻村著名的打黑高手孙二水。

　　孙二水今年才十八岁，可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只是面相偏老。看上去像三十岁的人了。

　　孙二水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打手，上课打老师，下课打校长。偷鸡摸狗逮老鼠。除了好事之外什么事都干。一连转了好几个学校，依然不安分，从未成年人一直奋斗到成年人，可是至今也没有从镇上那所高级小学学府毕业。后来父亲随了他的愿，从小学直接跨入社会，锻炼锻炼，历练历练。在社会上吃吃苦，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之后，或许会回心转意从新踏入学堂。

　　因为孙儿水和狗娃是同班同学，关系又十分要好，年后随着外出的村民一起进了这座城。孙二水和王海林在同一个工地上干活。偶然间听见王海林等人在干活时议论狗娃。便认识了王海林。长处相处，也混个脸熟，倒和王海林这帮人关系处理的非常要好。

　　“谁像你，天不管地不收，无牵无挂无法无天。一副浪子的样子。”李二白听见孙二水蛮不在乎，心里有点生气，愤愤地回应道。

　　“我怎么无牵无挂了，俺也想媳妇哩，可是想又能干啥？又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还不如不想呢？”

　　“唉，命苦啊！你来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一个错误。”李二白又因为孙二水不能理解他心中的苦闷，而大发牢骚。

　　“我怎么就是个错误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正确？”孙二水很不服气地问道。

　　“二水，还是少说两句。”王海林劝说中带着命令的口吻喊道。

　　“我一共才说了两句，又没有多说。”

　　“唉，娃还是太年轻不懂事。”李二白亦不想和孙二水计较，便低头继续摆弄着手中那破旧的工作鞋。不再言语。

　　“二水，听说你和狗娃是同班同学，是不是？”卞三本来就是一个喜好开玩笑的人，见此时无人说话，气氛又冷清了下来，又和二水唠叨了起来。

　　“嗯，就是，怎么啦？”

　　“听说你和狗娃关系还不错。”

　　“那是当然。”

　　“你和狗娃两人谁比较乖？”

　　“当然是我了，狗娃调皮捣蛋，上课爱睡觉，有时候还爱骗人。”孙二水说着说着忽然才想起王海林，正说得起劲时戛然而止。一旁的众人一阵嬉笑。

　　“唉，天色不早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王海林熄灭了未抽完的半截烟，躺下便睡着了。可是卞三似乎来了兴趣，一个劲地和孙二水聊侃起来。

　　“二水，你给三哥讲讲你在学校里的故事，咋样？”

　　“谁把你叫哥哩？我是孙二，你是卞三，我二你三，你应该把我叫哥才对？”

　　“这娃简直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你在叔面前装叔。”

　　躺在床上的王海林微微睁眼，隐约间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却被两人的对话逗笑了，也静静地听着。

　　“本来就是嘛，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非要让我把你叫哥，我在学校里，除了王好学，哪个见了我不叫哥，孙二水不依不饶，依然展现出那副桀骜不驯年少轻狂的一面。

　　“你娃厉害，行了吧！”

　　“不厉害怎么会有哪么多人把我叫哥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个孙二水不？”

　　“你名字像白开水一样，有什么好议论的呢？”

　　“一看你就什么也不知道，孙二水合起来的就是孙冰，古代有个人就叫孙冰（膑），练得一身好功夫，知道吗？”谁像你的名字？卞三卞四，你以为你是孙悟空，神通广大，变来变去的。你应该把你头上那一点去掉，下三下四还差不多。”孙二水说话好不顾忌，不留情面，如此之恶，简直如同万剑穿心。卞三脸红脖子胀，活了大半辈子了，他今天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恶人了？社会造就了多元话的人物，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生命刚转过三十六岁这个弯时，竟然被一个刚踏入十八岁的小伙子骂的狗血喷头，什么下三下四的？孙二水不仅替自己卖了身份，还把自己描述的这辈子生来就好像低人三等，好歹他也听说过人分三六九等，可是现在自己好像已经排在十二等以后了。

　　“二水，我感觉你还不如回家念书去，把你这块材料放在这儿简直就是对人才的浪费。”卞三说。

　　“我就觉得念书没有前途，才出来打工的。”

　　“哦，打工有前途。是吧！”

　　“那是肯定的，不然你也不会来这儿。”

　　卞三越说似乎越发可怜了。宿舍的人都听着笑话，使劲地狂笑着。挖苦着卞三。

　　“唉，到底是从学校里出来的，说话就是不一样，你看人家孙二水两句话就把咱村卞三撂倒了。”

　　“就是就是，人家都知道古代有个人叫孙冰，卞三，你听过没有。”

　　“没有。我还真的没有听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