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哩？”狗娃疑惑地问。

　　“你没有见过不等于我不再这儿。赶紧读书。”

　　林妙妙已感到无趣，一句话搪塞了狗娃。狗娃只好作罢，暂时收起他的好奇心，跟着林妙妙念起了绕口令，林妙妙念一句，狗娃也跟着念一句：

　　“进了门儿，倒杯水儿，喝了两口儿，运运气儿，顺手拿起小唱本儿，唱了一曲又一曲儿，练完嗓子我练嘴皮儿，绕口令儿，练字音儿，还有单弦儿，牌子儿曲儿，小快板儿，大鼓词儿，又说又唱我真带劲儿。

　　“你好好念啊！”

　　“我哪里没有好好念了？”

　　“小姑娘儿，红脸蛋儿，红头绳儿，扎小辫儿，小手端着个小饭碗儿，小饭碗儿，真好玩儿，红花绿叶镶金边儿，中间还有个小红点儿。”

　　林妙妙念着念着，脸上露出一丝轻轻的笑容，一丝红蕴在她脸上铺展开来，狗娃读着读着，他眼睛盯着林妙妙的那红通通的小脸蛋。狗娃觉得这个绕口令就是写林妙妙的，形容的很贴切准确，想象着林妙妙端饭碗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他不由自主地就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林妙妙，我喜欢你。”林妙妙心里颤抖，狗娃突然地举动让他惊慌失措。她本来就胆小害羞，听到狗娃突然这样无厘头的话，一时尴尬万分，迅速地低下了头。狗娃却像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样，出于好奇紧紧地盯着他看，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过了半晌，林妙妙小头微抬，看了狗娃一眼又迅速地收回，轻轻地对狗娃说：“王好学，你不要胡说，赶紧看书。好不好？”

　　“不好。”狗娃说。

　　林妙妙心里着急，对狗娃说：“你再看我，我就告诉老师你不好好学习？”

　　“我才不害怕。”

　　“不怕，我就说你不好好学习，乱讲话。”林妙妙清脆的声音宛如清泉敲击着山石，像叮咚的泉水轻轻地跌落在小河中，轻盈温柔。

　　“我才没有乱讲话哩！喜欢就是喜欢。”狗娃说。

　　狗娃和林妙妙的谈话不知何时现身的蔡老师听见了。蔡老师很生气地训斥道：“王好学啊王好学，我让人家林妙妙教你普通话，本来就影响人家的学习，你不好好学习，却一味地捣乱，我用心良苦，让你和人家林妙妙坐在一起，让你好好跟着她学习，你倒好，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个毛毛娃，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见蔡老师训斥，两人一阵恐慌，纷纷低下了头。

　　“学校对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能为学校增口气，你倒好，小小年纪还想谈恋爱？你让人家林妙妙还学不学习？明天早上来，我就把你两个分开，不要再做同桌。”

　　“老师，我不爱她了还不行吗？你不要把我两个分开，我还想学普通话哩！”狗娃央求道。

　　“普通话你不用学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学习。”蔡老师一边训斥着狗娃一手收回狗娃手中的那本绕口令。

　　“老师。”

　　“你还想干啥？”

　　“我。”

　　狗娃见蔡老师收回了那本绕口令，尖叫一声，很着急地伸出手想要回那本绕口令。他即将出口的话却像急流的泉水遇到石块一样，不得不绕道而行。狗娃本来连贯的话语被老师一声呵斥，刚出口的话断开一样一部分哽咽在喉咙，又掉进了肚子。他央求着老师：“我不喜欢林妙妙了，老师，你就让我和她还做同桌吧！我听话。”

　　看着狗娃的央求，蔡老师还是软下心，叹了口气说：“好，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要是你以后再不听话，胡捣乱，我就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留。”

　　狗娃见老师同意了，一副柔美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他高兴地说：“谢谢老师。”

　　“绕口令？”

　　“不用学了。”蔡老师说。

　　“哦。”

　　“明天把课本带上，开始学习。”

　　“哦！”

　　天空澄明清澈，微风滑动而过，卷起那冬日里残留地干枯的黄叶，乌云笼罩天宇。滴答滴答，春天的第一场绵绵细雨来临了，洗掉教学楼、旗杆、树枝上那些肆意横行地尘土。干燥难耐的大地喝足了，筋骨得到了舒展，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可爱的小雨点敲击着大自然的窗户，唤醒那些依然沉睡不醒的山花野草。开始新生命的征程。

　　翌日早晨，小雨停了，大自然经过一番洗练，清新怡然，散发出一阵阵泥土的清香。校园里一片清新爽朗。同学们那些可爱的小脸上的微笑像朵朵洁白的花儿绽放着。享受着雨后的澄明，深深地呼吸着气息。

　　冬姑娘终于舍下那厚重的冬衣，一身素装，轻足迈动，伴随着春的旋律偏偏起舞，迎接着春天的第一场小雨。那美妙的舞姿震惊得飞禽走兽纷纷离家观望，小麻雀小喜鹊也忍不住也随着她的舞姿舞动起来。

　　树枝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飞来跳去，打打闹闹，校园那片小树林也被搅得活动起来了，好不热闹。南飞的燕子听到春的召唤，也以火箭冲天的速度及时赶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春之盛会。风也歌唱，大地欢笑，小花小草扭动着屁股左摇右摆，彼此弯腰行行春日的问候礼，连那百年老树也激动地使劲地扭动着腰肢，抬头舞动着，怎而那双脚早已陷得太深，太牢固，想活动活动脚骨却抽的那树干疼痛难耐，面目狰狞，也只好摇摆着树枝，与风为伴，轻轻地吹着口哨，自得其乐一番。

　　自那天狗娃告诉林妙妙后，虽然蔡老师警告了他，不准再提什么喜欢不喜欢之类的话，学习才是他的主要任务。但是狗娃对林妙妙那微微的爱慕之情也随着春天在他心间发了芽，也在林妙妙心里形成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影子。

　　狗娃经常上课时，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地看看林妙妙，逗逗她，时不时将林妙妙的铅笔橡皮藏起来，让她着急一番。他便又悄悄地将东西放回原位。林妙妙也经常因为这些小事将狗娃狠狠地踩一脚或者使劲地捏一下，放学时分，他也会偷偷地跟在她的后面，该她值日时，他也积极地帮忙。上课时分，他时不时玩点小聪明，写写纸条，逗逗她，最常做的事便是他故意不写作业，林妙妙也经常因为狗娃不交作业而烦恼，狗娃有时甚至不上课，她是学习委员，全班同学都很听她的话，却管不了那个天性贪玩的同桌，狗娃在课堂上总是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文具盒里、口袋里、书包里到处都装满了弹珠、卡片之类的东西。

　　树上的小麻雀，村子里流浪的雏鸡、小猫、幼狗都成了他上课时的玩物，上课时间时常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绕口令：小姑娘儿，红头绳儿，扎小辫子……时常惹得老师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