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桌椅板凳全部被掀翻,十几个冷公馆的下人身上捆着铁丝,地上全是血,周边散落着无数的弹壳,*味儿弥漫四周。
我发了狂一样地冲进去一个一个查看,没有冷桐,也没有冷桐的父亲。
你们在哪儿?在哪儿?
我瘫倒在角落,这惊人的一幕,我恨我自己,真的恨我自己。
我知道这是谁干的,假如那天刀再深几公分,最多算个过失杀人,也许一切就结束了。
我该死,呜呜…
人的一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有的人无疾而终,有的人走到一半就迷路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无数机缘巧合,穷人羡慕富人挥金如土,锦衣玉食,而富人则羡慕穷人的平静与安全感,也许大家都缺乏理解。
警灯在闪烁,我看到无数红蓝相间的光芒,交相辉映,光芒似乎能催眠,把我拉回到过去,我拎起酒瓶,干净利落的砸在杜涛的头上,单手浮起冷桐冲出了包围,她满怀感激地甩来两千块钱,让我假扮她的男朋友。
“你是叫赵清吗?方便做笔录吗?”
有人在和我说话,是谁?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吗?我只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我反超了李子盛,能看到冷桐脸上的崇拜,李子盛离开的时候我得意极了。
周围响起了很多的脚步声,非常急促,像是千军万马,白大褂,黑色制服,防爆靴,他们急匆匆的冲进了豪宅,那声音就像是锣鼓的风暴。
我救回冷桐的时候,她对着落地窗那幽怨的眼神,直直的望向窗外,她的白马王子来救她,但她不服,硬是叫来了李子盛激怒我,当我离开的那一刻,她冲过来死死的抱住,胸部好有压迫感,赵清你何德何能,让这么高贵的女孩为你伤心落泪。
高档的法国鹅肝,新西兰牛排,我这穷小子一辈子都负担不起,如果不是你…。
感觉到天旋地转,我想睡一会儿,我好困。
连续录了五个小时的口供,嘴唇已经干裂,警察告诉我,冷公馆上夜班的员工全部被灭口。
枪手用的是五六半自动步枪,大概有四个人参与作案,开了几十枪,第一枪全部打头,剩下的泄愤。
因为周围人迹罕至,所以枪声被稀释了,半夜有些凉,警察拿了一件警用大衣给我披上,其实我的身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看到了结果没看到过程。
冷家是安津首富,事情惊动了市委所有的高层,市政法委书记亲自牵头成立了专案组,我没有被列为嫌疑人,只是配合调查。
凌晨五点钟,我被获准离开,由于犯罪嫌疑人锁定杜涛团伙,鉴于我和他之间的过节,警方给我留了一部特殊的电话,方便直接联络,他们还说,正在帮我申请特殊保护,我想还是不必了,如果冷桐不在了,我愿意去另一个世界陪她,算是补偿。
我踉跄的走出刑侦总队,天已经朦朦亮,风吹过来的时候,几乎站不稳,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没有证据显示冷桐和她父亲已经遇害,也许枪手还有其他的目的,这一点我并不确定。
悲伤转化成愤怒,我奋力的踢翻了公安局外的垃圾桶,嚎叫刺穿了黎明的早晨,杜涛你这个王八蛋,有事儿冲我来呀!
我发誓,冷桐少了一根寒毛,杜涛一定会被我活埋,我发誓,让他和狗党一起下地狱,为民除害,只要再给一次机会,就不是刺进他的喉咙,而是挖出心脏,我要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
周围停靠着一辆车,突然打开车灯,布加迪威龙。
世界顶级豪车跑起来又是另一种风味,平衡性更佳,但是我顾不得欣赏,歪头倒在成熟风韵的女人臂膀,对不起,让我靠一下,我需要人类的体温,证明自己还活着。
对方并不拒绝,也许她今天还带着茶色墨镜,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好困。
朦胧之中,车子开进了天国,周围越来越亮堂,云朵渐渐地散到四周,天空出现了一条彩虹之路,布加迪威龙就顺着彩虹之路路一直向前,直到看到那舒服的光。
冷桐在前面,穿着白色拖地长裙,头戴花环,笑得好高贵,就像幽闭城堡多年的公主,终于看到自由世界。
蝴蝶在周围飞舞,一切都好宁静,一种超然之爱围绕在身旁,感觉到好舒服,空气好清新,这是哪儿?是天堂吗?还是圣经说的伊甸园。
从此,她就在这里和她的父亲快乐地生活,还遇到了她已经过世的母亲,也许我的爸爸也在这里,说不定会成为邻居,甚至还一起聊起我。
就在快要来到她面前,忽然间天旋地转,脚上破了一个大洞,瞬间跌落,周围越来越黑,强烈的坠落感,身体和周围擦出火花,空气强烈的摩擦,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周围响起声音,赵清,你来了,伴随着狞笑声音好熟悉,这不是杜涛的声音吗?周围四处黑暗,你在哪儿?滚出来!
一阵狂笑,黑暗中走出一人,他手里拿着短刀,目光凶狠,一步一步的走来。
“赵清你醒醒,醒过来了吗?”
是谁的声音?冷桐吗?蓝甜?还是阿香?
不,不是她们,声音带有磁性,显得更加成熟稳定,每一个音符都能够和耳膜产生共振。
睁开眼睛,那张脸由模糊变得清晰,梅姐。
我顺势从沙发坐起,这里好陌生,很大的空间,虽然布置清冷寡淡却彰显低调奢华,满眼都是中式家具,简约而不简单,我的身上盖着一件黑色披风。
单手捂着额头,还有些懵懂,梅姐,我睡了多久?一个世纪吗?我心想。
“已经下午了,你很疲劳,帮你磨了一杯咖啡”
我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头脑需要刺激,*可以刺激大脑皮层。
眼前这位风韵的女人又换上了那件中国红,丰韵的体态,坐姿优雅,她端详着我,眼睛里有那种看不懂的复杂,还是那么前凸后翘,但是我已经顾不上欣赏这些。
“我和冷总是多年的交情,早年困难的时候,冷总曾经帮助过我,唉…”她的叹气显示出一种无奈。
商贾巨富,四处攀关系,相互之间彼此有一些联系,我对这些倒没什么兴趣。
我头脑里四处搜罗的线索,我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对安津市的了解非常肤浅,杜涛会在哪儿?会把冷家父女怎么样?我必须赶快找到办法,不是不相信警方,而是为了赎罪,尽一份能力。
因为我和整件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杜涛不会回家,那等于自投罗网,他一定潜伏在本市的某些不知名地带,也许是城中村,也许是地下室,带着那帮喽啰,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
这种假设也许不成立,毕竟还有两个人质,转移人质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到处都是海捕文书。
“我已经叫老张去打探道上的朋友,他的路子很广,三教九流全都认识,比警方更有用”梅姐将红茶送入口中。
“呃…张哥…”
“嗯,杜涛以前的大哥和老张是一起出道的,后来还成为狱友”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现在在哪?”顾不上太多,开口就问。
“在城南,佛子庙,十年前就出家了,手上血债累累,已经不问江湖事”梅姐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是啊,这些矮骡子,知道回头是岸的都金盆洗手了,反省自己的罪,不知道的就像杜涛一样变成亡命徒。
“我要去!”我语气不容分说,任何的细节都要抓住,这可能是救回冷桐的线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