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之所以成为高手,就是肯定不会敌我混淆!二对一,十来分钟的时间,其中一黑衣人就扔了个烟雾弹之类的逃走了。
我从石后转出来,剩下的二人不约而同飞身过来。
穆亭轩拿过我手中的大刀,扬手扔到几十米开外去。很快拿出金创药洒在我右臂上,又撕了袍摆把我的伤口包好。
没有消毒,让我有些不安,这伤口确实很深,再进一点怕是要断骨了,如果感染,在这种医疗环境下,很可能导致败血症。但"入入乡随俗",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不断自我安慰:古人的刀创药比现代的酒精、碘伏更好,能止血还能生肌!
"多谢兄台援手!在下穆亭轩,兄台贵姓?"穆亭轩对着那黑衣人道谢,我听出他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急切,可能确实不宜久留在此。
那黑衣人却不答话,只用他深邃的双眸盯着我看,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今日援手之恩,在下定铭记于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便先离开,他日兄台有事可上醉香楼找我。"穆亭轩仍是淡淡的温润语气,我却感到他有一丝不悦。
黑衣人凌厉地扫了穆亭轩一眼,终于缓缓开了口:"穆亭轩,我无心帮你,只是,她,我一定要救!"
我吃惊地睁大的眼睛,这声音低沉性感,如此熟悉,我迟疑着问:"李孟?"
黑衣人似乎笑了,双眼微眯,眼中如暗黑星晨,光芒耀眼。
"我知道你能认出我的,小玉。"他轻轻摘去面巾,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来,又轻轻拉过我的右手看伤势,血已经止住了,层层白布包裹着我的右臂,哪里还看得出什么。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顺着手指流下,滴在地上,渗入泥土中。
"你受伤了?"我惊呼。
"皮外伤,不碍事的,小玉,你们速速离开,我会把追兵引开。"李孟满不在乎地说,如交托般和穆亭轩对视一瞬,转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欲离开。
"你不要命了!"我扯住他的衣袖。
李孟回头看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面色凝重,眼怀伤感。
"李孟,你听我说,不要为我做什么,生死有命!你是朝庭命官,我是钦犯,追杀我的人多半也是朝庭派来的,你千万不能以身试法,别忘了你娘!"我急于想阻止他。
李孟却并不说话,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我,嘴角渐渐扯出一抹笑意来。
我实在猜不到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高兴,我从怀里掏出昨夜穆亭轩给的伤药,塞在他手心里,"你回去好好养伤,不要管我的事,也别去过问我家的事。"
李孟笑意更浓了,眼里泛出柔和的光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你自己也要担心,时机成熟时我就来找你,等着我!"他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便重新带上面巾,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给我一个青衫磊落的背影和一路的血滴。
我怔怔地看着手上李孟的血迹,这个时候,他来调情?还当着穆亭轩的面?
穆亭轩在李孟走后,也不迟疑,一把搂住我的腰就飞速离开,走了大半日的光景,可能觉得稍安全了,才慢下来。
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山洞,他放开了我,坐下运功疗伤,我看他盘膝而坐时,身体晃了两下,脸色白的吓人,怕是早已到了强弩之末,之前一直强撑着吧。
"对不起,穆公子,连累你了!"我心里很不安,之前所有对他的猜测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轻微。
穆亭轩打坐已完,从怀里拿出颗丹药吃了,听我说话,抬眼看着我,目光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看穆亭轩找了树枝,生了火,我就明白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也去林子里寻了许多干草,铺成两个并排的地铺,两个铺紧挨着,杂草互渗,划不清界线,不是我有什么非份之想,实在是这荒山野岭的,搞不好有什么野兽出没,还是靠近点好,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寻到保护。
往上躺了躺,倒还软和。穆亭轩看我的眼神里显出一点诧异来,倒也没把什么"男女授受不清"搬出来,只是微微红了脸。
山里的深夜冷如冰窖,后半夜火堆熄了,我冷得不行,迷迷糊糊就往热源靠过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一夜无梦,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洞口,我悠悠醒转,满足地伸个懒腰,手被什么阻挡?
扭头一看,穆亭轩的脸近在咫尺,正用他那清淡如水的眸子看着我,脸上红潮居然还未褪尽。
我发现自己的"铺位"是空着的,而我整个人缩在穆亭轩的怀中,头枕着他的手臂...
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自己脸上火烫火烫的,不用问,肯定是我半夜滚过去占了他便宜。我如触电般坐起来,赶紧坐到属于我自己的铺位上。
穆亭轩也坐起身来,就地活动右臂,被我压了一晚上,肯定又麻又疼吧。
"很麻吗?我帮你捏捏?"我急于想说点什么,免得他误会,冲口而出便是这句。
穆亭轩看向我,眼内是异样的光芒。
我抓抓头,貌似又说错话了,可现在到底说什么好?我有些心虚,又有点尴尬。
"对不起,我..."哎,我道什么歉?我扭过头,皱着眉,呲牙咧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好像我真怎么着他了。
"我会去市集买两床锦被,以便不时之需。"穆亭轩淡淡地化解了我的窘境。
他去买被子的同时还带回一黑一白两匹马,我知道为了能快点,必须骑马。
迎着穆亭轩奇怪的目光,我站在马前盯着自己的脚,谁会想到大将军的女儿连骑马都不会?
结果是小女人们希望的,我和穆亭轩同坐那匹看起来更壮些的黑马。
遗憾的是,我坐在后面,因为他要拉缰绳,空不出手来搂我。我就坐在他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紧抱住他的腰,这是形势所逼,不是我愿意的。
剩下那匹白马却不愿独去,想来是同黑马长期相伴的,它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