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英雄坛6(九 )
姜惑听到黄飞虎的消息,急于相见,几人翻过峭壁,往峰顶行去。闻笑笑本以为姜惑葬身于虿盆之中,如今知他无恙,惊喜交集,一路上问起姜惑脱险过程,姜惑把遇蛇王、见妖莲等情形尽皆说出,只隐瞒了言庚与宗华昭之事,听得闻笑笑目瞪口呆,寄风与浅亦是咋舌不已。宇文乾泽江湖经验丰富,听出姜惑言语中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也不说破,只是皱眉沉思,偶尔望一眼姜惑,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上到峰顶,已远远望见数百兵士驻营休整,除了黄飞虎胯下五色神牛可攀山越岭外,其余皆是步行。
武成王黄飞虎率四弟黄明、大将周纪来迎,见到姜惑亦是十分欢喜。
才寒喧数句,忽听山下号炮连连,隐隐可见三路大军分从左右中路行来,将前方下山路径尽皆封住。姜惑眼尖,抢先认出三军的旗号,报与黄飞虎。
黄飞虎惊道:“中路应是临潼关总兵张凤。而左军必是青龙关守将张桂芳,右军乃是佳梦关的魔家四将,想必得到了朝歌号令阻截于我。这几人皆是骁勇上将,独自一路尚可匹敌,三军齐至,却是难以抵抗。”
周纪道:“不妨,我们就守于僻静山中以静待动。若是他们搜山,兵力分散,便有隙可乘,或可破围而出。”
一言未毕,后方锣鼓齐鸣,又是一路大军追至,足有数万之众。当先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字——“闻”。却是太师闻仲率朝歌大军赶至。在黄河岸边摆开战阵,同时派出探马四处搜寻。
黄飞虎仰天长叹:“罢了,闻太师率军亲至,末将何忍与他为敌,这就缚身请罪,任太师擒回朝歌吧。”
闻笑笑咬牙道:“我去劝爷爷收兵。”
宇文乾泽止住闻笑笑道:“闻太师必得纣王授命,就算因你一言退兵,亦是欺君大罪。”
闻笑笑跺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姜惑忽道:“我有一计,可绝处逢生。”众人朝他望来,姜惑不慌不忙,手指山下道,“闻太师在午门点兵,尽率精兵而至,此刻朝歌空虚,若是黄将军返杀而回又如何呢?”
黄明眼睛一亮,细查地形:“闻太师虽有数万之众,也难以封锁黄河沿岸,更料不到我们会杀回朝歌。反也反了,索性杀了昏君纣王给嫂嫂和妹妹报仇,另立明主;不过我们若不能一举攻下朝歌,大军合围之下绝无生路。此计虽然行险,确实值得一试,纵然战死当场,也要吓那昏君一大跳。”
谁知姜惑却摇摇头道:“黄将军虽有数百名忠义家将,但要攻下朝歌亦胜算不大。”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续道,“不过只要派部分家将打着黄将军的旗号奇袭朝歌,闻太师得知朝歌有难,必会退兵救援,届时黄将军即可率余部乘隙杀奔临潼关。”
众人皆是一呆,这才明白姜惑的用意。如此一来闻仲虽会退兵,但奇袭朝歌的人马必会全军覆没。黄飞虎决然道:“不行。岂能为我一人害死这些忠义的家将,我宁可舍去自家性命。”
姜惑叹道:“以纣王的暴虐成性,既已犯下反叛之罪,就算黄将军束手就擒,这些家将亦难逃一死。事不宜迟,还请黄将军定夺。”众人皆沉默。
黄明与周纪对望一眼,一齐对黄飞虎跪下:“姜少侠所言极是,我二人愿请命回攻朝歌,只求大哥平安。”
宇文乾泽忽道:“两位将军皆是武成王得力战将,此去西岐尚需协助,便由老夫与笑笑率些家将走这一趟吧。”
黄飞虎道:“怎能让先生与笑笑侄女冒险。”
宇文乾泽胸有成竹:“无妨,只要引开闻太师大军后我们便分散而逃,老夫与笑笑则以旋风营名义回朝歌,应该可以救下大部分家将。”
闻笑笑也道:“黄大叔放心,最多让爷爷打我一顿罢了。”
黄飞虎无奈,亦知这个方案是目前最妥善之计,只得权从。
那些家将皆对黄府忠诚,纷纷请命。当下选出五百家将,与闻笑笑带来的三十余名旋风营兄弟一齐,计划先偷偷下山,寻回藏在山下一处隐秘谷地中的马匹,然后由宇文乾泽与闻笑笑率领,打着黄飞虎的旗号,寻薄弱处冲开闻仲大军的封锁,大张旗鼓杀往朝歌。
计议停当后,闻笑笑来到姜惑面前,神情黯然:“依目前形势看来,恐怕朝歌迟早会与西岐交兵,若是姜大哥投入西岐,下次相见或许我们就是敌人了。”说到这里,眼眶泛红,依依不舍之情昭然。在此乱世之下,人人朝不保夕,令一向豪爽如男儿的闻笑笑也流露出些许女儿情怀来。
姜惑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决不会投入西岐,也决不会与你为敌。”
闻笑笑大喜,望着眼前英俊男子那坚决不容置疑的神情,犹如听到了他一句郑重的承诺:“好,我等着你。”一言出口,又觉得太着痕迹,慌忙补充道,“我等着与你再见的那一天。”只恐脸上红晕被姜惑瞧见,转身就走。
姜惑望着闻笑笑的背影,心头忽然一片紊乱,想开口再叫住她说几句话,却终于忍住,唯在心底默默祝祷她平安。
“姜少侠可愿和老夫说几句话么?”宇文乾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前辈请指教。”
宇文乾泽淡然道:“片刻之间,你就能想到奇袭朝歌退兵之计,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老夫亦十分佩服。”
姜惑连忙谦让几句,宇文乾泽却话锋一转,寒声道:“但你为成大事,不择手段,置数百人的性命于不顾,一旦坠入魔道,必是万民苍生之灾,足令老夫深怀戒备。今日虽未杀你,但下次相见时老夫未必会手下留情,还望姜少侠好自为之。”
姜惑本还想朝宇文乾泽打听他与那祁姓之人到底有何仇怨,不料听到他这一番敌意甚浓的话,冷然回应道:“就怕下次前辈找不到偷袭的机会,未必是晚辈之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