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骐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没错,那些人就是从向天跃那里学到了很多勘探地形和开凿隧道之类的知识,最终完成了凌空栈道的修建,让太祖得以顺利收复疆北地区。uuk.la”
“虽然这些人立了大功,但太祖多番试探之下现他们只忠于向天跃一人,所以便以开疆为名将他们送去了疆北战区。没多久,边疆在一次战役中失守,这些人统统被北原国俘虏,自那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说白了,因为那些人不忠,所以太祖变相地“弄死”了他们呗。只是没想到被北原国俘虏之后他们并没有被杀,而是成为了北原国的人,然后几十年后子孙又被大固“俘虏”了回来。
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足够写三大册话本了。
薛骐继续道:“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当初建造者的后代,那么确实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当修复工程的指挥者了。当初修建完栈道之后,很多资料都被销毁了,如果他们有从祖上传下来的技能知识和工程数据,办起事情来就能事半功倍。问题是,如果他们真是建造者的后代,那他们就有可能比北原国的奸细还要可怕。”
那可不是,那些建造者一定恨死慕容家的人了。
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慕容家的江山居然还没倒,真是奇迹。
薛骐看出了薛莹的内心所想,道:“大固如今的稳定来之不易,江山易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再怎么说当今皇上勤政爱民,也算得上一个明君,所以,保持慕容家的统治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关心这个,反正我也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推翻慕容家的江山之类的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薛莹的脑海中,她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个普通人,干不出那种逆天的事情。
再说了,薛骐说的不无道理,推翻了慕容家,又该让谁来当那个皇帝?谁又能保证新皇帝比慕容家的人干得更好?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三皇子平王是一个危险人物,你以后如果不要信遇上有关他的事情,一定要记得躲开。还有,不管你之前跟蓝家有什么合作,尽快终止。”
“因为蓝家跟平王有关系?”
薛骐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丝毫线索:“看来你早就知道平王不对劲。为什么?若非瑶儿……连我都没有察觉这个病弱的皇子有何不妥。”
“大概是当局者迷吧。”薛莹耸肩。
“那蓝家又是怎么回事?”
“说好了只是你告诉我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怎么又开始问我问题了?”薛莹凉凉地看着他。
薛骐无奈:“之前为了替瑶儿谋划,我曾试图拉拢蓝家,可并没有成功。可后来却现蓝家跟平王有牵扯,这意味着他们就很有可能是瑶儿那边的人,瑶儿有多针对你你也知道,所以跟蓝家交往,稍有不慎就会被暗算,你必须小心。”
薛骐的恳切和担忧让薛莹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您操心。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教,也没见死在半路上。”
闻言,薛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你这是在抱怨?”
薛莹哑言。想起他之前说过,比起她怨恨他们,他们更害怕她的无视和冷漠。所以,如果她真的心存怨气,他们反而高兴。
薛骐垂眸:“你抱怨是对的,我们做父母的确实太失职了。”
“麻烦跳过这个话题,继续下一个。”薛莹冷着脸道。
薛骐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关于平王的事情我只打探到了一,但光凭这一已经足够震撼。如果瑶儿真的乘上了平王这艘大船,那她就真的彻底脱离了我的掌控,接下来她会做些什么,连我都无法预料。”
薛莹从头到尾维持着冷漠脸,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
“据我推测,骆家如今已近是平王的囊中之物。”
这句话终于让薛莹抬起了眼皮。
薛骐道:“你的婚约,至今还挂在骆家呢。”
“那有什么关系?骆仕雅没打算娶,我也没打算嫁。”
“可法理上你已经是半个骆家的人,如果……瑶儿授意骆家迎娶你进门呢?进了骆家的门,你有自信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吗?进了骆家的门成为骆家的媳妇之后,你身为绥王府继承人的身份就会减弱,到时候她想要对付你,可比现在容易多了。”
薛莹差喷出一口老血:好吧,那这件事就太不好玩了!
“她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吧?”
“她恨你。”薛骐一针见血,“对于憎恶的人从不手下留情,这是她最像我的一。”
可不是吗,当初眼前这家伙就因为心里厌恶她差弄死她呢。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招谁惹谁了,这对父女轮流接力对付她?
一想到因为薛瑶的干涉,她很有可能真的嫁入骆家,薛莹心里就一阵阵恶心。她烦躁地起身:“行了我知道了,你说完了吧?说完我就走了!”
说着不等薛骐回答已经出门。走了没几步现廖云溪就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见她出来露出一个温婉慈爱的笑容:“谈完了?”
对着一个病人,薛莹总不好继续摆臭脸。缓和了脸上的神色之后她头致意:“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薛夫人还请保重身体。”
“莹儿……”廖云溪十分不舍,过来痴痴看着她的脸,不管是她脸上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还是她因长期病弱造成的瘦削,都令她心如刀绞。
她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个好母亲,但到头来,她这个“好母亲”却成了伤害亲生女儿的凶手,她曾经付出的每一分母爱,都成了刺在薛莹身上的伤。
她强忍着泪水:“你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给你庆贺过生辰……”
“不必了。薛莹正值母丧,不宜参加庆典娱乐。”薛莹欠身告辞。
廖云溪的眼泪刷一下泛滥,她不顾礼仪拉着薛莹的衣袖:“那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薛莹不知该如何作答,抬头看向薛骐,薛骐站在廖云溪身后,神色沉重,也以希冀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