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滴眼泪
“嗡嗡嗡……”
好像整个身体都在震动,频率不断加快,先是皮肤,经受不了如此酷刑皲裂开来,仿佛变成了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般,一道微小的裂口瞬间就遍布全身。
紧接着是血液,顺着皲裂的口子飘散出体外,又在高频率的震动下消散于虚空之中,源源不断,好像有一台水泵要将这具躯体抽干似的。
随着骨骼也开始粉碎,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蹂*躏着徐昂那脆弱的灵魂,如同凌冽寒风中摇曳挣扎的火烛,弱小却坚强,卑微又勇敢倔强。
“啊!啊!啊!……”
终于,徐昂连最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整个身体散做荧荧星光,飘散在虚空中,与他的灵魂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仿佛又过去了极为漫长的岁月,徐昂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变得淡然无谓,那一缕灵魂火烛也愈发强大,如同一根可以撕裂黑暗的火把,只是周围有着无穷的力量将那黑暗弥补起来。
就在徐昂将要绝望,灵魂之火也濒临崩溃的时候,不远处一道白色光圈出现了,就好像夏日里甘甜冰凉的一杯酸梅汤,沙漠旅人干渴数日后发现的一泉清流,是那样令人着迷,忍不住就要压榨最后的力量去追寻,去触摸。
“嗖!”
不等徐昂去接近它,那道光圈就朝着徐昂冲了过来,轻飘飘的印在了灵魂之火的焰心位置。
徐昂眼前的场景又一次转换,他看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世界,不过这世界他目光所及平原之处,是排列整齐的一具具骷髅和死尸,最中心站着一群活生生的人类,形态各异。有耳朵尖尖的俊美男女,有身穿铠甲的壮硕甲士,有长着几对翅膀的大蜥蜴盘旋在低空,还有十几位背负彩翅的鸟人,最中心是几位衣着华丽的老者。
不论他们形态如何,此时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姿态——满怀着期望、紧张、不舍、关怀的目光看着高空。
徐昂顺着他们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一艘精致到完美的小型飞船悬停在高空之中,从它的能源波动来看,应该是要离开的样子。
徐昂对着自己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飞船,即使是在地球联*邦宣传片上地球守护神龙明大人的作战机甲,也没有眼前这搜飞船给自己的感觉震撼。
突然,一股肉眼可见的空气波浪席卷而来,徐昂下意识的将双手挡在胸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状态看着这一切。
陆地上的那些人体内都发出颜色各异的能量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他们完美的守护了起来。
“轰!”
那艘完美的飞船突然爆炸开来,徐昂看着不由得心中一痛,在一片烟雾中两个人影一闪而逝,视角一转,徐昂仿佛站在虚无空间之中,看着前方有两个人从一个空间节点中掉了进来,依稀能认出这就是之前从飞船里出来的那两人。
原因无他,只是其中一人的白袍装扮实在是太显眼。
渐渐的那两人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白袍人是一名青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露出俊俏的脸庞。那人怀里牵着一名老者,老者已是满头银丝,一脸悲痛之色。
就在这时那白袍男子望着空间节点外那美丽的世界,眼眶中滚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空间乱流去了远方,消失不见。
还不等徐昂继续看下去,视线又是一阵模糊,这次居然是以那滴眼泪为中心,看着它在虚无世界中不断游荡,慢慢的吸附了一些黑色物质将它包裹了起来,在无数的岁月之中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忽然那大黑球好像撞到了什么,一下子将虚无世界撕裂了一个口子,闯进了一片星海之中。
在进入星海时大黑球好像受到什么压迫一般,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就连最本质的那一滴眼泪都碎裂成了六滴,各自飘向不同的方向。
而徐昂眼前这一滴就是最核心的那一部分眼泪,又经历了不断的时间,徐昂看到了自己,在自己抱着亚钼金属被抛飞出去时,那部分眼泪钻进了自己的心脏。
“嘭”的一声,所有的画面全部消散,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咦?居然天生少了人魂,不对,是被外力打散的,又被另外两魂吸收了壮大己身。有趣!有趣!”
一道身影渐渐浮现出来,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徐昂,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昂猛然一惊,这不就是那画面中的老者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自己还没清醒?
“当然不是,你现在已经清醒了,这是你的脑域世界,我们可以在这里对话。”
那老者好像能读懂徐昂的心思一般,直接回答了他脑中的问题,接下来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啧啧啧,奇怪,奇怪。你小子少了一道人魂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包住你的命。不过这样也好,老朽这一缕杂魂无处可去,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你能得到他的认可,也算是缘分,那老朽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补上你这人魂空缺罢了。”
完全不给徐昂说话的机会,就向徐昂猛扑过去,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袭来。
“我靠……”
徐昂的脑域世界中孤零零的飘荡着这句还没说完的话。
……
“啊~浑身好痛啊!什么情况,有水吗,给我点水。”
徐昂挣扎着想要分开纠缠在一起的眼皮,努力要看看自己这回又到哪来了。
“小昂,别急,这有水,慢点喝。”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徐昂耳边响起,这是他妈妈的声音,难道这次连老妈都被展现出来了。
微微侧头将水喝了下去,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哎,小昂啊,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躲一下呢?后面联*邦*政府报告里说那可是能在小星球上无限作战的卫星级机甲啊!要不是当时有个同级的枪级精神师,妈妈可就……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呀……”
听着老妈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徐昂也算是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世界,其实心里还在不停的犯嘀咕,要不是那个穷逼枪级精神师,自己才不会这么惨呢。
不过之前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