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方话语落下,小杨睨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走出铁门,走到这群人面前。
左右打量了一眼,似乎这些人勾不起他动手的兴致,说道:“不想去趟医馆的话,赶紧离开,没空搭理你们。”
呦呵,这个面目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还真是口出狂言啊!
嗯,戴上面具的小杨睨确实是英俊潇洒。
就这个面貌,让这些歪瓜裂枣心生妒忌,非要好好划花他的脸不可,于是其中一个人说道:“嘿,还没见过如此猖狂之人,今日爷几个心情很不爽,要砸了你们银庄。”
“兄弟们,一起上,砸了银庄。”
账房先生在里面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拿着算盘就往外头走去,说道:“各位且慢,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来这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想搬出名头,妄图吓跑他们,以免伤了自家二位少爷以及怕砸了银庄不好交代。
没错,陈信对账房先生说沈十方二人是他的亲戚,负责过来打理银庄,让他势必要好生对待。
万一这二位爷少了根头发,可真要了他老命了。
而且,好好的有那么几位伙计和护庄卫,非要图个安静,全部调走。现如今有人来闹事,自己这个身板还不够被人打两拳。
心里腹诽着陈信,表面可不敢埋怨。
“哼,一个破银庄而已,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烦了。”为首一人揪起账房先生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吓得账房先生在半空中的双脚直打摆,他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敢动手。
小杨睨无语地向账房先生抛去一个白眼,自己能搞定的事,非要出来碍手碍脚。这下好了,快要白白挨一顿揍。
一个虎爪过去抓住那人的五指,后者吃痛松开了账房先生。五官扭曲着,连声痛吼道:“哎呦,松手,你们快点上啊!”
剩下几人反应过去,举起拳头就往小杨睨身上招呼。后者呆呆地傻笑一声,将自己控制住的人踢飞到银庄外面,便开始行动起来,让这些人后悔莫及。
片刻,大街上的那人捂着腹部艰难地爬起来,还没站稳,见银庄里一个又一个的人形武器砸在他身上。
小杨睨甩了甩脚部,走了出来,看见街面上已经七七八八围观了不少人。而他没注意到,其中有两个人,目光异常崇拜。
小杨睨用脚尖轻轻踢着那些人,说道:“喂,死了没有?没死赶紧滚,别让我抓你们去官府。敢来我们这里闹事,也不带点眼。”
那些人一听要送去官府,还怎敢多逗留?不管一瘸一瘸的,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儿。
小杨睨傻笑了一声,便扭头回银庄。
“少侠留步。”
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小杨睨又回过身,纳闷是谁这么抬举自己,都称为“少侠”了。
这一看,怎么感觉这些人有些熟悉呢?挠着头打量着这一老二少三人,却也想不起来。
“你们…认识我?”小杨睨实在想不起来,索性就问道。
“少侠贵人多忘事,我叫范同,在白莲村幸得您与恩人相救,家父疾病现才得以痊愈。”
小杨睨一拍额头,终于对上号了。那天夜里太黑,看不清他们面容,可声音确实熟悉。
可不,出现在这里的正是范同和范迁两兄弟,身旁还有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
小杨睨傻笑了两声,说道:“什么又少侠又贵人的,我叫离杨。你们来此做甚?”
这范家父子相对一眼,感觉小杨睨并没有知情,于是范同说道:“哦,上次那位恩人叫我等过来此处,听候他的差遣。”
“原来我哥叫你们来的,嘿嘿,请进来吧!”小杨睨做了个手势,领范家父子进了银庄。
这父子三人也有些疑问,他们的恩人不是流云弟子吗?怎么这……是个银庄?
不由得他们想太多,已经跟着小杨睨走近了银庄,后者喊了一嗓子:“哥,你看谁来了。”
沈十方正把玩着手中刺云想着事情,忽然被小杨睨这大嗓音给吓了一跳,本想训他两声,让其不要凡事都一惊一乍的。
可当他抬头看见来人,嘴角微笑两声,心想还挺讲信用的,说来就来。
走出柜台,打量了几眼范家父子,说道:“一路可顺利?”
“挺顺利的。”范同连忙对他父亲说道:“爹,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人。”
这范同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名唤范二贵。
见到沈十方如此年轻且器宇轩昂,二话不说就拉着两个娃子跪下。
沈十方眼疾手快,连忙扶着不让他们跪下,皱眉说道:“伯父,您这是做甚?”
“恩人,您先是救了我大娃子一命,让他悬崖勒马,回归正途。再是赠我等钱财,救我一命,理应受的起我一拜。”范二贵再次跪下去。
沈十方微笑着拉着他起来,说道:“不过举手之劳,不用放心上。更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您这一跪,会折煞晚辈的。”
“恩人,这……?”
“不用过于拘礼,叫我离恩便好。我带你们回去见一个人,往后便好生在这里居住,不用回去受那份苦。”沈十方说道。
说完,他吩咐账房先生独自照看一下钱庄,和小杨睨带着范家父子回去陈府。
当一行五人穿街走巷,来到了陈府,范家父子才被眼前给震惊到了。
范家父子一直都在与庄稼打交道,城里不是没来过,只是也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府邸。
看门前的守卫,若是没有沈十方带领,他们死活不敢接近半步。
“少爷,您回来了?”守卫行礼说道。
自从沈十方兄弟二人来到陈府,手底下人都知道他们和老爷关系非同一般,故而陈信让他们尊称为“大少爷”和“二少爷”。
这也让沈十方很不习惯,但拧不过陈信说是掩人耳目这个理由,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只是有点刺耳,他点点头说道:“我叔父可在府里?”
“回大少爷,老爷在书房。”守卫说道。
沈十方点点头示意,直径走向书房而去。
所过之处,府里仆人尽是连声行礼打招呼,让范家父子看向沈十方的
背影都有些拘束了。
“哐哐哐”
沈十方敲响房门,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进来。”
沈十方推开门进入,看见陈信正低着头挥毫着笔墨,随即呼喊道:“陈叔。”
陈信听见是沈十方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放下毛笔,过去说道:“回来了,这几位是?”
沈十方微笑说道:“这是范家父子,大儿叫范同,小儿叫范迁,这是他的父亲叫…?哦,请问伯父名讳是?”
“我叫范二贵,见过陈老爷。”范二贵知道这中年人可能是这府邸的主人,带着儿子二人行礼道。
“好,既然是少主客人,不必拘礼。”陈信乐呵呵地说道。
等等?少主?莫非这沈十方才是正主?
范家父子看沈十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略微有些紧张。
沈十方也颇为无奈,曾多次让陈信改口,他硬是说礼不可失。
“陈叔,这三位是我给您找来的帮手。”沈十方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陈信眼光一亮。
沈十方深深地看了一眼陈信,回身对范家父子三人说道:“你们可愿意在我陈叔手下找些活计?”
由于范二贵对沈十方不熟悉,所以范同便说道:“恩人尽管吩咐,我范家三人定当为您效劳。”
“如此甚好,可也不用恩人前恩人后的。”沈十方说道。
“那…好吧!”范同也自知常将恩人挂在嘴边也不好,显得沈十方像是在利用他们一家一样。
“陈叔,您看可否安排他们?”沈十方面向陈信说道。
陈信没带任何思考,随即说道:“自然没问题。府中管家年迈回老家享清福去了,范老哥可愿意在府中当我们管家?”
“管家?我一庄稼汉可没做过,怕是不会做。不如,让我当个杂役?”范二贵确实是担心自己干不好,生怕如此重要的差事被自己搞砸了。
不过,恰恰是因为他范二贵从来没给别人当过管家,这才让陈信放心。
农民是最为老实且吃苦的,把陈府上下交给他,能少操心许多。
于是乎陈信说道:“你就别推托了,就这么说定了,府中的下人全听你差遣。至于小兄弟二人,想必少主已有打算吧?”
陈信看出沈十方的心思,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随便带人回来的,一定有他的打算。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正是,您知道的,我们两个不会长久留在白溪城。他们二人会些拳脚,有些修为,可以在银庄打点一二。”
“好,就按你的去做。”陈信说道。
沈十方思量了一下,叫来门口仆人,说道:“安排好房间,带他们去休歇,再准备一席酒菜。”
“是,大少爷。”
沈十方对范家父子又说道:“你们且先去休歇,一会用膳再叫你们。”
“那好,我等先行退下。”范二贵行礼说道。
待他们三人离开,沈十方关上门窗,确定无人偷听后说道:“陈叔,我们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