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生堂血流成河,遍地的尸体是死状各异。
一队战士压着一个中年人,走到邪影面前。其中一名战士将中年人踹地上跪下。
“首领,此人是生堂宗主。”一名战士向前行礼说道。
邪影蹲下身体,用手指抵在生堂宗主的下颚,将他头抬起。
“嗯,他们打的有点狠。说,他交给你的东西在那?”邪影左右看看生堂宗主不成人样的脸,有些怪异地说道。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杀我宗门七十六口?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生堂宗主急促地呼吸着,一番激战,身体受伤不轻,体力真气消耗光,十分虚弱。
邪影摇摇头站起来,背着双手说道:“不老实!事到如今,你留着那东西也没用了。他也已经在奈何桥前,你何须顾虑兄弟之情呢?不如活下去,才有希望重建宗门,你说呢?”
生堂宗主眼看装糊涂不管用,于是心生求饶之意。
但就在此时,一名刺客司战士小跑来到:“禀告首领,发现在他睡房床下有暗格,里面放着这东西。”
邪影接过战士手上的东西,这是一小块巴掌大的牛皮纸。
邪影面具下的嘴角笑了一下,做了手势,收起牛皮纸便走了。生堂宗主一看不妙,疯狂挣扎,大喊着饶命。
刺客司战士战刀一过,宣布了祁汀大洲生堂的覆灭。
次日,流云宗练功场,沈十方像昨日一样,排列好,跟众多弟子等待量谬的到来。
量谬来到时,一言不发,眼神示意陆仁,直径往宗门正门走去。
“走,各位师弟跟我来,今天的修炼在山下流云溪水。”陆仁说完便带着几十人浩浩荡荡的走去山门。
当他们到流云溪水旁时,发现了量谬。而且不止他一人,还有几十人也在旁边。
很快,沈十方从那些人里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小杨睨、司徒洁、花轻语和更子虞雪凝等人都在那里打坐,听着徐夫子的授课。
想必今日,修炼塔也在这里修炼。
沈十方没说什么,便走过去站好。
小杨睨也看见沈十方的到来,转头看他,心里不禁有些安心。
自从进了修炼塔,除了司徒洁比较熟悉,他可是十分不适应。
“离杨,认真听讲。”徐夫子发现了小杨睨的动作,便开口提醒。
司徒洁顺着小杨睨的眼光看过去,看见沈十方面无表情的站着,冷哼了一声,便听起徐夫子对修炼的讲解。
不过,能不能听入耳中,却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我们修炼难度加大。在这里,是流云溪水。这个河段,水深不过腰部,水流不急,你们在此练习昨天的流云掌法,午饭之前,不可停下。”量谬背着手,在队列面前严肃的说道。
于是在陆仁的带领下,第一批二十人练习的弟子便一一落入水中。其中,就有沈十方。
刚开始很多弟子,抬脚时因为水的阻力,导致纷纷跌倒入水中,岸上的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量谬马上喝止,周围才噤若寒蝉。可外门不笑了,修炼塔的人就忍不住了,笑声不停。
“好笑吧?这样吧,本来今天打算让你们练气的。今天
临时改变一下,修炼流云掌法,没到午饭前,不许停。如果有掉落水中的,罚他午饭没得吃。新人加入,子虞多多指导。”徐夫子老脸气的一红。身为修炼塔重点培训的弟子,居然嘲笑同门师兄弟。
“额~”这群人笑声也嘎然而止,苦着脸看向徐夫子。后者不顾他们的愁眉苦脸走到量谬身旁,一并站立着。
“行了,谁让我们忍不住呢?大家起身排好准备下河。”更子虞带队走向河边,却和众人停了下来,看向流云溪水里。
量谬也点着头微笑着看向那边,对旁边惊讶的徐夫子说道:“二师兄,你看,此子是否与众不同?”
“嗯,确实不错,看他的根基,来这修炼有一年了吧?不过有何不同?”徐夫子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大震惊,换他的修炼塔弟子,任何一个都能这样。
不过,他也一时没认出来。
“哈哈,你可知道…他是昨天才来此修炼的?满打满算才学习不到十个时辰,就能如此的熟练。且唯有他没有跌落在水里。”量谬抚摸着胡子,心底别提多得意了。
“什么?此言没有诓我?”徐夫子震惊地看向沈十方,询问着量谬。后者只是笑意更浓了,并未说话。
司徒洁小杨睨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看着那群外门弟子,一个个都乱七八糟的打着掌法,唯有他。
没错,岸上所有人看向的就是在溪水中一枝独秀的沈十方。所有人练习不到两招,便纷纷跌倒在水中,再起来时,掌法不堪入目,凌乱无章。
唯有沈十方打完一整套下来,而且腰部以上没有湿透。溪水的阻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影响,开玩笑呢?
沈十方自十岁觉醒了初灵后,便在望蜓山水潭修炼,那里的瀑布冲击更为猛烈。
而且十五岁时就开始在水潭修炼千击战技和二十四字剑法,这点水流对他来说,真的没压力。
“好了,都先上来。”量谬对着溪水中的弟子们喊道。
众人落汤鸡般苦恼走上岸,个个低头不敢直视量谬。
唯有沈十方抬头挺胸,没有一点表情,更毫无优越感地站在队列最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徐夫子走到沈十方面前,严肃的表情让修炼塔的人冒出一身冷汗。
徐夫子名字倒也挺书生气的,但是他教导起来,可是十分严厉的。一般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通常就是要修理人了。
“回师伯,我叫离恩。”沈十方不亢不卑,眼神也是空洞无神,露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
只是他在心中纳闷着呢,本想低调修炼,奈何同门师兄弟他们经不住啊!早知道自己也出一下错了,不至于落在风口浪尖上。
“你修为多少?”
“灵识五重。”
“可学过其他手脚功夫?”
沈十方眼睛突然有了一丝色彩,注视着徐夫子。要说没有,有些人却见过他的身手,不管是在二考时,还是那流星般的速度救陆仁,都让人有些印象。
但要说有,那接下来如果他要测试自己,那时该如何应对?
正当纠结之中,陆仁从旁边喊道:“离恩,师伯问你话呢?怎么不懂尊师重道之理?”
沈十方眼精一冷,看向
陆仁。后者鸡皮疙瘩立马起来,这眼神仿佛让他身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的感觉。
吞了下唾液,仗着师伯师父在此,硬着头皮道:“难道我说错了?快向师伯认罪!”
认罪?何罪之有?
沈十方只是犹豫怎么回答而已。再说了,宗规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回答前辈的话就是不尊师重道。
显然他是扣个大帽子给自己,得以在某个姑娘面前出丑。
“勿躁,你先别说话,让他回答。”徐夫子阻止了陆仁的话。心里明显也不悦,自然看的出陆仁的心思。
沈十方深呼吸,于是缓缓开口说道:“曾在一个游侠身上,习得几分皮毛功夫。”
“哦?是何功夫?”
沈十方抱拳行礼道:“因为受人嘱咐过,恕我不能告知。”
徐夫子和量谬相视一眼,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君子有一言,自当遵守信诺。那可否说出此游侠叫何名字?兴许还是老夫的旧相识。”
“这个也不可。”沈十方斩钉截铁说道。
“放肆,师伯问你怎可不说?”陆仁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刁难沈十方的机会,大声喝着后者。
徐夫子和量谬眉头一皱,心里不满之意更为浓烈。若不是看在他表叔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现在何轮得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们面前叫唤?
“休要胡乱欲加之罪,人家有难言之隐,何必相逼?”花轻语带着修炼塔的几人,走到他们面前。
整个过程,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谁不尊师重道?恐怕就是陆仁吧?
不仅当着两位地位崇高的师伯面前喧宾夺主,还要强行刁难师弟。
“轻语,不可造事!”徐夫子厉声喝停,又转而跟沈十方说道:“既然不可说,那你可愿意进入我修炼塔修炼?这事我相信我能做主。”
“师兄,这你就不对了。离恩是我弟子,理应由我教导,怎能在我这抢人?更何况,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天资聪明的人,说什么也不给你。”量谬可看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就要抢他的弟子,这要换作谁都不肯。
徐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四啊,你不是不知道轻重。他要是在修炼塔,不仅对他成长空间高,对于流云宗也是幸事啊!”
量谬低头思量,徐夫子说的确实也没错。只能割爱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问问离恩的意愿吧?”
修炼塔可是进入内门的门槛,如果不是他们推荐,是没有人可以不通过修炼塔就进入内门的。所以,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毕竟,进入内门就能学习更多的功法秘籍了,任谁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所以量谬铁定认为沈十方会选择进入修炼塔的,心里也有些失落。
沈十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当量谬问他时,没有任何思考,便随口说道:“多谢各位厚爱,我觉得在外门挺好的,师兄们对我不错,所以我留在外门。更何况……。”
说到这,他看向量谬,说出一句让量谬十分满意的话。
“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已是量谬师父的弟子,堂堂男儿,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之举。请师伯谅解。”